前文写到先人从情理讲不过是器官灵觉比常人高的一批人，类似进化后的人类，然而殊不知先人若是被祭祀，那就无形之中成了“仙人”一流，如同只能回应信徒的土偶。

青鸾与赤水的娃子先向东行了一阵，路上一副人间凄惨之样。曾有天下有三界之分，又有人以天地人当中物种划分为神，人，仙，魔，妖，鬼六界的，当然这都是后话，此刻他们便是看到了天灾人祸下的人间悲苦。

“痴娃子儿，你看那帮和你年龄差不多的瞅着你，你兴许能多几个兄弟姐妹。”

赤水的男孩听到这话，翻了翻白眼：“我亦非好吃，又不沉迷美色，说这闹得。可是您告诉我巫族那神巫发布命令言辞暗合高，大，尚三字，这凡间百姓听到后跟打了鸡血是的，一个个认位是您爹爹的意思，这不抛家弃子的开垦荒地，闹得妻离子散，作物堕带，这饥荒年月真是作。”

青鸾回头望了眼上次教训的那帮野孩子，摸了摸里面衬衣，心中叹道还好。如今这光景，父子相食，孩子妇女联合起来赶走丈夫过日子的比比皆是，更有甚者往年流窜各地的野孩子们聚集起来称王称霸的，若非先人不容易饿死，怕是第二个自家老爹都要冒出来了。

那帮孩子长相各异，天河北面人生的各不相同，各族长相有的还就是不讨喜。那孩子王脑袋上长颗瘤，自号孔瘤，为求活命扒尸体，袭击路人，特别喜欢用仁义礼智信百善孝为先的给部下取名。比如看上个抢来的8岁女娃，取名宋孝的，当真是守孝不成卖爹痛快。野孩子们瞧得这二人似乎乱世行走，有些本事，不敢动作，又望见北边来了群妇孺，赶紧干起杀人夺财的勾当。

年纪最大的孔瘤约莫十四五岁，擅使绳索，不管妇孺当中有几个力士的，哇呀呀的跳将出来。一个抛投捆住锥子脸的后生托过来，不分好歹一群野孩子将他乱打，没个好形。孔瘤约莫的看了下“猎物”，好像是匠人扁氏一代，这一代当中出了个叫扁轮的巧匠。

“大仁，无义你们袭击侧翼，裴礼带着智信二人截住去路......”

话音落下，三男两女手持着镰刀，稿子等农具上了去。小土匪们各个身披创伤只显人前，身后的不曾有，脸色鸡黄，似乎有个阵子饥荒了。

那帮子妇孺生的孔无有力，脖子中间毫无挂饰，青鸾想着好像是有虚氏拐骗的人群。有虚氏这般做法将它称之为求空，实际上有虚氏见不得外人过的比自己好。

有一腰围粗大的婆娘瞅见青鸾这明显不像母子的两人，大喝：“闲人莫扰我教训这帮畜生。”

青鸾生了看戏的心思，好像是伏皇没留下助人危难的话一样。赤水的娃子干着急，又看见强盗群里面最小的一个小姑娘死死盯住自己，不好意思。孔瘤与那恶妇厮打，一个凭着身子小攻人要害，腰，脖子啥的，另一个前两天才溺死了自家孩子，这杀童的恶事再来一桩也是好的。且不看这二人，这群王八蛋土匪显然想把在场的人一网打尽，又有两个想也毛神从后头爬上高丘袭击青鸾二人。

殊不知，青鸾经验丰富，这二人拿着短匕刀片与手柄素有间隙，挥舞起来有破风的声音，后世有人将之称之为剑气，实际上是武器劣质。其他话不说，这二人刺来片刻，青鸾耳朵一动，这二人看见仿佛见了鬼，愣了片刻，回过神来二人脖子都被青鸾胳膊夹住，动弹不得。

青鸾笑道：“嘿，自个送上门的儿子。”

话音过后，青鸾手里瞧着不对，左手摸着孩子脸蛋有些嫩滑，暗骂了一声晦气。赤水的娃子看呆了好一阵，望见青鸾不对的目光，赶紧把这二人和自己捆在一块，这叫连坐。那名叫宋孝的女娃子拿出背后小弓，对着青鸾头部便射，此时青鸾侧着身子对这女娃子眼神恐怕有所不察。谁知青鸾瞧见女娃子手松开弓的片刻，头发一甩将这弓箭接住。原本披头散发，现在好像是带了簪子，人漂亮多了。

青鸾笑看女娃子：“小孩子真懂事，我正恐没个梳子盘发。”

女娃子见这姐姐长相漂亮，放下弓矢不知所错，青鸾心里记下还算有眼见的批语。青鸾走上前去拿小弓看了两眼，两曲弯不像是猎人的手笔，像是哪出娇生惯养的好家里。

同时，另一方的孔瘤也是踢到了铁，药翻一个，胆怯的还有一个，自个也是体力不支，想跑无门。电光石火间，这群盗匪们统统拿下。两拨人群碰见了这桩事，通力而为得上前打个招呼，青鸾是不愿意也没办法。

有虚氏的婆娘说道：“好个姑娘身手比男儿俊秀，这群小兔崽子一个都不能留，需要我们帮上一帮吗？”

赤水的男娃惊愕，孩童犯错也不至于杀了吧，赶紧求情：“哪里使得，哪里使得，教训一顿给点饭吃放了便是。”

说完，小女娃子看了他两眼，赤水的这次觉得理所应得不羞。

有虚氏的婆娘恨铁不成钢：“小子，你可知道这年月心酸。我哪里想做这恶婆子，怕男人杀儿子当口粮，棒杀自家男人。自家孩子想多吃一口，挥刀砍亲爹亲娘的都有，万法没用。”

孔瘤听了这话，好像是被人揭了伤疤，当即骂道：“你这流脓长长痔疮的臭婆娘，你是不得好死的......”

青鸾有些听不下去，小手一捏孔瘤的鼻子，孔瘤当即呼吸不得，安静的像个兔子。

“奇了，我从南边北归，晓得北面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如此激烈法。”

恶婆娘寻思着，拿出宝贝针，先在孔瘤脑门大瘤上惶惶，把这饿汉子吓昏了过去，然后整合口气：

“年前，中枢有人传下话来到各族，说伏羲令杜河北面的有虚氏，有穷氏，无尽氏三族各族出人开荒垦边。谁晓得他们是随便圈下一处地方，根本种不来东西。”

赤水的娃子插嘴：“莫非到林子里种地？”

青鸾放开孔瘤的鼻子，捏住自家“儿子”鼻子。

“八成是盐碱地，沙子，红土啥的。”

恶婆娘佩服：“是这么几个破地方，行路难，难就在远行上。诶，这本身不好种的地，未必是好日子能过诶。”

“对了，姑娘你可晓得十年前那个叫做玄奇的恶兽横行的事情？”

青鸾灵机一动，顾左言他：“山里的猴子成气候了？”

恶婆娘回道：“可不是吗，不想要的孩子溺死了就是，放在盆子里送到河面上算什么事情，长大了还，诶。”

此话说完，大人们都有些难过，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孔瘤假寐，听着气氛有些诡异，立起身子，抛石问路：

“然这玄奇的好像还活着，有个不少，杀之不尽，除恶难做，讲真的要杀便杀，我也不想变成那东西。”

赤水的娃子听得似懂非懂，暗指本源：“为何要杀自家儿子，干嘛溺死？”

青鸾哭笑：“也许我们每个人活到现在都不容易，感谢父母不杀之恩啊，此恩如同再造。”

恶婆娘听出味道：“你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可这些孩子你晓得根本不能留，我脏了这双手就没想过过好日子了。”

说完，便要动手，被青鸾拿住。

只见得青鸾变了一个声音，似编钟，似大鼓，女声里略带腹语：“走吧，有一处地方应该有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