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个小子还在拨弄着豆子，摆在石桌上玩，推来推去。说吃都不吃，糟蹋粮食。”

“对啊，正常的小伙子这个岁数都开始拿着木剑整天打来打去，他倒好，白天整豆子，晚上跑去山洞里，真邪乎？”

“我叔问过他数豆子厉害不？竟然一个都数不全，枉他整日拨弄，先人洞有什么好钻的，全是拼凑起来的怪物刻画。咱们族早不住洞里了。”

艳阳高照，打南边来了一个和怪小孩4分像的雅士，众孩子噤口，雅士可是对会琴，书，画这三绝几种里面的行家称呼，其中最厉害的行家当了神仙。雅士生得剑眉星目，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可威风了还没几个碎步，就踌躇。

崔雅士冷不丁的拽起那十岁大的怪孩子，嘴里嘟囔着走起，一把将那孩子掷在了石桌上。面色冷峻，实际忐忑的坏笑道：

“哪里来的坏小子。”

怪小子恼怒：“你生的？”

崔雅士伸手揪脸，想起来碰不得，故作搓手状：“你这排豆子还没忙完，长这么大，就不想干别的？比如问你娘是谁也好，长相如何也好。”

怪孩子一听来了精神，还没开锋的眉毛倒竖，瞳孔收缩，掉过脸去嘟囔：“自打咱们族长天威之下会生火，起了炉灶，有一句话叫另起炉灶，我整天想没用的不如长大以后，再立一家子便是。”

“好啊，你想着净身出户，还得有人要你个豆子都不会拨的。”

说完，只见这小子又开始数豆子了，崔雅士看了看天色还有空，便起了好奇心上前去听。只听到什么50子，什么49子，差一子输。顿时，崔雅士觉得笑掉了牙，开玩笑当今子嗣艰难，各族族长都难有所出，什么平原的轩辕只有三个二子，咱们只吃草的族长更是连儿子还没满月，你倒好整天想着50子，49子。这孩子虽然出生状况不好，但最**原又有异动图谋山里，崔雅士想着还是让他提前见识一下加冠为好，免得入行伍不会耍棍棒。

崔雅士又思虑起这孩子父亲交代的手尾，狠下了心：“随我到你父亲处去。”

怪孩子恋恋不舍的放下豆子，拨开乱发，一步一步的跟上崔雅士。说起这步子也奇怪，寻常孩子都是乱八字，内八字，就他走的最方正，一丝不苟。山里路七拐八绕，好点的都还是树叶铺路，终于到了一滩石子路。只见路的尽头是一个牛皮帐子，火炬程三角分布，所属布匹皆映上各类药草。百年樟树桌旁并无桌椅，桌上白玉都是从河里捞起，能直接吃食。到了里面器械挂起，但无一兵刃是剑。怪孩子也是初次见到，起了兴趣，觉得都在哪里见过。出了大帐，豁然开朗，大雅士拿着规矩在前，每过一个孩子便系上帽子任他挑选兵器。崔雅士指了指后面的队伍，推了推怪孩子，怪孩子只觉父亲意思，不疑有他。崔雅士虽然心胸开阔，但在顽童一事上愧对雅士名号，趁乱赶紧走。

队伍前方男童皆孔武有力，配了腰牌，拿了利器，除了不敢比划神采奕奕。队伍规模逐渐消瘦，怪孩子等了许久方见到头戴草籽巾身披锦狐裘的牙官，见面晓得原来是李中堂（屋子名）家的陈公台。他家子辈极多，这个子字辈都排出三个字作姓名了。

陈公台心里细数人数够了，准备收拾细软闪人，却被旁人推了一下，怒火向心生。抬头便瞧见了怪孩子，两个眼睛盯着怪孩子，不大好气的道：

“我以为是哪座仙山洞府的童子，原来是你这外姓族人的水小子，还是谁小子的，你是返老还童来的？“

“你这草民，你能来这粗使，偏我的不能。”水小子机智的换了说辞。

牙官抄起打神鞭，就干架，被同伴止住。劝架的是山神洞（屋子名）的没天和手腕粗的牲仔，都是铁哥们，给了眼神事情不对。牙官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崔雅士竟然没走。

牙官顺着话子：“你怎说我是草民？”

“狐皮配草籽，太想太像。”

牙官一想这是说草籽巾使用的丝布塞耳朵，远处望去像耳朵旁竖着冲天辫，自己爹妈略好但也不事事俱到。索性拿了纶巾，给了麻绳与棒子，吩咐水小子跟他走。

走到校场，众人正在争着往那处营里投，没见着牙官又来了。牙官心思一紧，又想起坏点子，随意到了一处画了一个规矩，不见喜怒的对水小子说：

“此地为牢，往里站着，你初来乍到我须得通报。”

水小子不吃这一套：“看牢不是牢，是坑，你往里钻，我去通报。”

牙官还没动怒，只听着有人说道：“你向谁通报？”水小子怕极。

不刻意用腔调，听得出来水小子他爹来了。昔年，作为外族人的辕抱着水小子来投山里，众人都以为他是人牙子，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老族长让他住下。随着孩子长开，流言戛然而止，族人皆说像极。水小子娘亲不知道是谁，但根据水老爹的说法估计也是养不活孩子的主，一个人跑了。如今这身份，除了叫炎的族长和识字但不会写·的崔雅士，就这位管着农桑的主。

“公爹，你叫我来的。”水小子虽怪，但向来机智。

“我让你到这来的？还有还叫公爹，爹不就行了。”公爹头皮发麻。

“那可不行，若是叫爹叫多了，日后我净身出去怪想的。”这是早就想好的理由.

公爹犯难，心里嘀咕这小子真不会知道是我把他从他娘哪里带走的，不是他娘自己跑的吧，毕竟长大了，心思难测。话题转回去：“你还未到弱冠，来这是我吩咐的，拿棒子是谁中肯的？”

牙官一听怎么还有这首尾，自己这处事有问题啊，自己慌乱但没人理。水小子忘了牙官那茬，只记得崔雅士那段，歪打正着的报出：“崔雅士推着来的。”

“直娘贼，他都而立好几年没娶媳妇了，怎么总想坏人家天伦。”公爹恨之，“随我来，这事也不是不能提前，总不能让别人说我没护犊子。”

水小子听了，腮帮子直鼓，捂都捂不住。

“你以为犊子是好听话，那是在我老家的，我们那里只畜牧。”

“咱两名字念起来一模一样，谁护谁？”（见设定）

“好啊，你以为我不想给你两个字作姓名叫水什么的，这是有讲究的。我这辈就一个字，到了你们这辈父母合起来一个名字，你娘跑了不能留她名字。”公爹表面摇头，心里暗爽，终于问了，终于问了。

水小子拿出豆子嗑：“兴许是老爹您抱着我跑的太快，来不及问娘。”

公爹更恼，他知道了，他知道了。“那我能怎么办，孤儿寡母可养不了孩子。别吃豆子了，你数都数不过来。”

水小子不乐意： “没人数的过来，每次数都有人拿几个，放几个。但是老爹我记得孩子生下来没这么快啊，都十天半个月的光景，我娘怎么说跑就跑，您也是的见我娘跑了，您也跑的跟兔子是的？”

公爹不见喜怒:”怪哉！怪哉！我今天得教你用棒子，赶紧走。”说完，也不理牙官，拿起棒子拽着水小子便走，水小子不乐意，走起路来七扭八拐，跟之前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