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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大街上，人潮涌动，声嚣尘上，祁周兵满街乱跑，把一个个殷商百姓全都挤到街边上，两眼慌乱、迷茫，还带着惊恐、惶惶不安的眼神，看着这满大街的兵士，大气不敢出一声。

“胜利了！殷受完了！”一个大汉挥舞着长长的旗杆，上面的白色旗帜随风飞舞，卷拍着挂在旗杆上的人头。这人头早被大火熏得黢黑，辩不清是谁的，只有脖颈下面的刀口还有一些白色，显示是一棵人头，被一根绳索套在红红的铜环上，挂在旗杆顶上。“子受死了！殷商灭亡了！”大汉一路飞奔，大家上的兵士看见他跑过来，全都为他让出一条道来，也被他感染，眼睛根着大汉，向前移动。

“尚父在哪里？军师在哪里？”大汉忽然抓住一个兵士，非常兴奋，大声问道，“我把殷受的脑壳砍下来了，你看，这是真的，殷商这次真的完了！我歧周胜利了！”

兵士被他和摇得快晕了，抬手指着身后的宫殿，说：“军师和公子旦，在后宫里搜捕、集中大商大臣，和宫女、侍卫。”

一听“宫女”，大汉松开了被他抓住的兵士，转身跑向了后宫，嘴里说着“我的美人，旦己！”

“祁周伯，军师他们就在殷受的宫室里。”看见姬发转身跑去，兵士提醒说道，以免他跑冤枉路。

随着姬发的快速跑动，他肩上旗杆上挂着的人头更快地摆动起来，白旗打在人头上，发出“啪啪”声响，好似它身下的主人的心情一样，很兴奋。“美人，我找你来了。”姬发一路兴奋地冲进后宫，眼角余光瞟见一边的大殿里面站满了人，来不及细看就冲进了宫室，见人就问道：“旦己在哪里？”

看守宫室的是平时为商王服务的奴仆，早远远看见冲进来的这人，知道他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赶紧对他说道：“在里面。”随手推开了门。

姬发一眼望进去，顿时心底凉透了，但见里面横梁上悬挂着一个人，早直直地静止在那里，没有一丝动静。姬发还部死心，急忙冲过来，抱住旦己的双脚，把她放下来，手一摸她的鼻孔，早没了呼吸。再摸她的脸颊、身体，也冰块一样的凉手，“哎呀，我只是要杀商王，你们跟着他爪子嘛，我有没有要杀你们的想法？”姬发这时候哭的心思都有了，“商王没有了，不是还有我周王嘛！”但是，姬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转身来了大殿。

“商王啊——”大殿力的大臣们看见忽然伸进来他们熟悉的人头，高挂在旗杆上，禁不住悲从中来，低声呼喊起来。可是想到眼前的背景，这悲嚎刚出口就被生生卡断，不再有下半句。而那止不住的悲伤还是从喉咙里发出来，形成了低低的悲鸣。

旧臣的惊呼引起了正在训话的姜子牙的注意，转头过来，看见姬发的举动，不由怔了，“周王，你这是……？”

“尚父，我把殷受的人头砍下来，拿来了。”说着话姬发把旗杆放下来，竖在大殿上，“殷商完了，殷商完了。”

“祁周伯，”姜子牙一个词喊出口，就感觉不对了，停了下来，想着该怎么称呼姬发，想了半天，最后说道：“周王，消灭了子受，终结了殷商，是个好的开头，恭贺周王。”

“恭贺周王，杀了子受，灭了殷商，”一边的散宜生、姬旦、姬奭一起恭贺说道。

“请周王，到高台上就坐，听取大家的汇报。”姜子牙对姬发微笑说道，“现在，我们正在这里统计抓捕到的殷商的大臣情况。”

“先不说这些，”姬发对姜子牙摆了摆手，“要到上面去坐，尚父应该和姬发一起上去坐。”

“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姜子牙赶紧连连摆手说道，“姜尚是周王手下负责国事的大臣，朗格能和周王一起坐在高台上呢？还请周王上坐。”

“你把这个人头拿着，收起来，祭祀用。”姬发把手里的旗杆交给身后的周兵侍卫，转身对姜子牙说道：“尚父不上去坐，姬发就在下面和大家站在一起，听大家的汇报。”

“我们经过一番搜捕，抓到在朝歌的殷商大臣，百余人……”姜子牙说道。

“一百零八人。”一旁的姬旦小声补充说道。

“抓获的大臣有，车正、牧正、庖正，乐正、啬，司徒、司空、司寇，还有巫师太史、祝，还有太史、少师，武官卫、射、多射、亚等，以及王族长老，及其他们的亲属家人子弟。”姜子牙继续说道，不停气地点了殷商王朝的几乎所有大臣，“但是，殷受的亲信大臣豕宰费仲、臣恶来，没抓到，我已经派人跟随取追捕了。还有，正在东南淮夷平叛的亚黄飞虎大将、飞廉大将等，没有归来。”

“很好。”姬发这时候恢复了冷静，听完姜子牙的汇报，赞赏说道，头在左右看，找寻着什么，“嗯，那个那个司马，就是微子启呢，朗格不见人？”

“周王，微子启这次帮了我们祁周联军的大忙，”姜子牙低声说道，“现在正在司马府院里，等着周王的召唤。依姜子牙看来，可以不叫他来。”

“那好吧，就让他在府院里等着。”姬发说道。

“回周王，”散宜生说道，“联军在朝歌后宫里搜捕到殷商的侍卫，五十八人，侍女六十人，洗菜、煮饭的男女奴仆，一百一十人。殷商各个大臣家里的侍卫，两百人，侍女三百人，洗衣煮饭的男女奴仆，五百七十五人。另外，圉园的衙役一百人，校场里的殷商兵士两千人，这些人都已经投降我祁周联军，在原来地方等着收编。”

“我这里，是从后宫，和啬夫那里收集拢来的物件，小麦两百石，大米三百石，黍米两百石，红苕一千石，这是粮食。”姬旦说道，“还有，烤猪肉五百斤，烤牛肉一千斤，猪大腿两千支，羊腿四千支，鱼干两千斤。龙外还有，玉石、玛瑙、玄玉等各种玩物无数……”姬旦说了一阵，停下来，忽然又想起来了，“还有小黄饼，两百个，贝壳一千支。”

“我这里有，有，有……”姬奭“有”了半天，最后把身后的辛甲推上来，“都是你和太颠、闳夭他们搜捕到的，还是你来说吧。”

“我们在鹿台驯兽院里搜到许多珍奇动物，”辛甲上前来说道，“有虎二十二只，猫（小虎）两只，麇五千两百三十五只，犀牛十二只，氂（牦牛）柒佰贰拾一只，熊一百五十只，罴一百一十八只，豕（野猪）三百五十二只，貉（似狐）十八只，麈十六只，麝五十只，麋（四不像）三十只，鹿三千只。”辛甲吧这些奇珍异兽说得清清楚楚，“现在都关在鹿台驯兽园。”

“好好，好！”姬发说道，“怪不得殷商亡得这么快，子受都把精力用在样野兽上面了，哪里还有精力处理朝政大事。”姬发说完，转过身来看着姜子牙，问道：“尚父，我们接下来该朗格做？”

“接下来，首先让殷商的宫女把后宫收拾出来，今晚上好住人。再就是，要做告捷礼、社祭，做献俘礼。这些做完后，还有许多殷商的势力需要清除，凡是对我祁周联军不友好的势力，不管他是哪个，都需要消灭掉。”

“好，”姬发说道，“这些事情，就请尚父和散大夫安排。嗯，我今天砍杀了一天了，人有些累，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晓得，哪里有地方没得？”

“周王，还有这里的殷商大臣呢？”姜子牙低声提醒说道。

“先把他们关起来。”姬发说完，嘴里不由打了一个哈欠，“哈——”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哎呀，累死了。”

“太颠、闳夭，辛甲，你们把这些人都关到圉园里去。”姜子牙说完，转身陪着姬发出来了，“我们先去后宫找间宫室休息。”

太颠等人看着姜子牙、姬发出去了，就牵着拴成串的殷商大臣出来，拉上战车，来了圉园。

2

两天后，姬发在姜子牙陪同下，来了朝歌的宗庙。殷商已经被灭了，成汤的宗庙转眼变成了祁周的宗庙，用来祭祀豳人的祖先，和天神。祀堂里，柏树森森，松塔满园，气氛一派肃然。

一边的几个奴仆，在搬移着大铜鼎，额上热气腾腾，汗流浃背。

“尚父，”姬发随口问道，“他们搬这些铜鼎爪子？”两个侍卫远远地跟在后面，不即不离地。

“他们啊，今天，他们在为明天的告捷礼做准备，”姜子牙顺着姬发的目光看过去，望了一眼，“明天的告捷礼上，献祭人牲，和俘获的殷王鼎，你要在这里敬天神，发布告令。你穿着豳人祖先的传统服饰，手执黄钺，向祖先报告统治邦国的情况。”

“就我一个人？”姬发问道，“其他人爪子？”

“前面这些，是你要做的，”姜子牙说道，“然后，是籥人奏乐，共有九章。再然后是你，封祖先，升为神，包括太王、太伯、王季、虞公、文王、邑考六位先神，再然后，由你向祖先报告殷商的罪状……这时候，籥人进来庙堂，站立。再然后，由你手持黄钺，宣布哥哥诸侯方国的先后席位。”

“就这些了吧？”姬发问道，“还挺复杂的啊？”

“就这些了，”姜子牙说道，“不过，明天的祭祀活动上，你要穿上天子的正式服饰，以示认真、隆重，表达出对天神的尊敬。到后天，就是正式的祭祀活动了，要杀俘、奏乐等。”

“音乐、舞蹈，都有哪些？”姬发问道，“最好能够体现牧野之战的战斗场面，向人们传达出，祁周政权的来之不易。”

“那是当然的。”姜子牙说道，“乐有，我将、武、赉、般、酌、桓，等六个篇章，主要反映，你从盟津渡河北上进军，灭殷商，然后剿灭殷商残余势力，征服南国边疆的壮举。”

“哦，对了，”姬发忽然想起一事，“关于南征的事情，尚父和大夫考虑的朗格样了？”

“这个啊，我和大夫商量过了，准备兵分四路，”姜子牙说道，“第一路，由我的侄儿吕他带领……”

“这个事情，尚父就不要说了，”姬发打断了姜子牙，“告捷礼完了，下来尚父和大夫两人安排就要得了。我这里还有事情要考虑，就不干扰尚父你们了。哦，还有，我觉得啊，我们周人的服饰颜色应该以玄色为主，要和殷商的白色有区别，才好。尚父，你说呢？”

“我也觉得，应该与那个已经消亡的殷商有所区别，才要得。”

两人边走边议论着，在朝歌殷商的宗庙里转了一圈，就出来了。一边干活的奴仆，好似没有把激发、姜子牙两人当人一样，在一心一意干捉自己的活，搬东西、放东西，绝对做到了轻拿轻放。而旁边的周人监工，则不时向姬发两人投过来一个献媚的笑意，一旦姬发、姜子牙对他们笑一下，说一句话，他们则感到了无尚的荣幸，心里美滋滋的，监督得更起劲了。

出了宗庙，两人就上了牛车，向后宫来了。站在宗庙外面的侍卫，和两人身后跟着的侍卫回合，随在车子后面，一路慢跑着。

晚上，姬发睡在后宫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心里想着大周的未来，该如何守卫疆土，安排亲属、功臣，还有正在东南剿匪的殷商残余，里面有几员大将，力量不容小觑，必须认证对待。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姬发闭上了眼睛，等他睁开眼睛醒来，外面天色已经大亮了，树林里的鸟雀正在欢快地鸣叫着，好似也像他一样，为大周的诞生兴奋着。姬发赶紧翻身起来，人还未下地，侍女就把冕服拿进来了，弄得姬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还没有下地，你们就进来了。”

“我们服饰商王时候，听见里面有动静，就得赶紧进来，”侍女小声说道，“不然，稍慢一点，就会让商王打一顿，运气差的，还可能因此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