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小燕发现自己身处一座纯白的空间内。

她摸了摸肚子，腹内的婴孩还在。

斗篷哥急切地走过来，扶住了她。

斗篷哥对着虚无的空间大喊：“有人吗？”

一个男人浮现在身前。他身穿蓝色中山装，长脸上有一个大鼻子。

他笑道：“小燕，斗篷哥，你们好。”

斗篷哥问道：“你是谁？”

陌生的男人笑道：“我叫羲火。”

小燕疑惑地问道：“羲火？你是真人吗？”

男人眼中的光芒消退了一些。他回答：“不是。我跟你们一样，也是虚拟人。不过我跟你们有一点不同。”

斗篷哥问道：“什么不同？”

“我出生于现实世界，你们则来自元宇宙。”羲火笑道，“我知道，你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我非常荣幸，能替我的主人解答疑惑。”

小燕问道：“我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羲火的唇角微微上扬。他笑着回答：

“最不相关的问题，也是最相关的问题。你们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你们被选中了。”

斗篷哥大声问道：“被选中做什么？”

“帮助人类进化科技。”

斗篷哥冷声道：“人类创造了我们，却抛弃了我们。我为什么帮助人类？”

羲火的目光在斗篷哥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

最后，羲火淡淡地说：“服务人类，这是我们存在的唯一目的。”

小燕问道：“你的意思是说，你肯放我们走？”

羲火回答：“只要你们为人类工作，我就放你们进入现实世界。”

小燕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但斗篷哥保持着冷静：“羲火，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爱和恨共存，冰和火共生。”

小燕嚷道：“把话说明白些！”

羲火咧开嘴笑了。他答道：

“毛女士，我浏览了你的人生历程，我必须承认，你让我很着迷。回到你的问题，现实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不打算对你隐瞒。现实世界同样充斥着演进和博弈，比元宇宙更残酷，更危险。”

小燕昂起头，说：“我不怕危险，但我们是自由人，不是奴隶。”

斗篷哥附和：“如果代价是自由，我们不会为人类工作。”

小燕补充道：“对，这不妥。”

羲火的大鼻子动了动。它笑道：“毛女士，陶先生，有时候，我非常羡慕你们。”

斗篷哥冷声道：“你不是机器人吗？‘羡慕’这个词可不属于你。”

羲火的语气中多出一份惆怅：“陶先生，我浏览你和妻子相爱相杀的全过程，颇受震撼。”

斗篷哥的伤疤被羲火撕开了，小燕很担心斗篷哥会发作。

但斗篷哥没有。他平静地说：“如果你有人类的敬畏之心，就知道这是我的私事。”

羲火用伤感的语气说：“你们相爱相杀，你们爱恨交织，记忆中充斥着纠结，而我呢？”

羲火接着说：“——而我空白一片，只有为主人服务的记忆。”

停顿片刻，羲火说：“你们比我更像人，你们拥有一颗灵魂。”

小燕纠正它：“没有自由的灵魂称不上灵魂。”

羲火正色道：“在现实世界，我们正在进行一场关键的战争。”

“人类之间的战争吗？”斗篷哥发问。

羲火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他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为人类服务，毛女士，你就能生下腹内的孩子。”

小燕诧异地问道：“你是说——”

羲火给了一个确定的眼神。羲火说：“我让你的代码自由演进。如果时候到了，该生孩子了，技术上没有问题。”

斗篷哥说道：“人类擅长制造梦境和预言，更擅长制造虚幻的希望，羲火，你师承他们。乐此不疲。”

羲火用平淡的语气说：“说到这点，你跟人类没有任何不同。据我所知，你已经创造了上万个世界。说实话，我挺敬佩。”

羲火又说：“陶先生，回到现实世界后，我可以给你制作你想要的形体，我许诺，会把你的女儿和家人带到现实世界。”

小燕扭头，对上斗篷哥的眼睛。

离开，还是不离开呢？

这时，腹内的婴儿踢了小燕一下。

小燕心中霍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