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生
作者:轻浅格格 | 分类:言情 | 字数:15.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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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四月(韩云少篇)
曾经有个女子问过他一句话:
“你信不信未来的皇帝只有一个女人”?
彼时, 他无比坚信的摇了摇头,即便现在,他依旧相信, 皇帝怎么可能只会有一个女人?
京城临安, 四月, 护城河的水落下暖阳一片娇媚。
他一大早去给皇上请安, 从宫里出来时, 日头刚上三竿。
刚刚,御书房里,年轻威严的皇帝假装愠怒的骂他不务正业, 放着大好的家业不要,偏偏喜欢做个浪荡公子,
他自笑而不语, 自三年前新皇登基, 他就将心爱之物金玉揽月刀献出祝贺,皇帝当时虽未曾有任何表达, 这些年倒对他一直颇为器重,奈何,他硬是那扶不上墙的烂泥巴,
“怎么着,你们韩家不想夺回天下第一首富这个位置啦”?宫外, 他大步踏上家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 锦帘关闭的那一刻, 他突然回头朝深宫内看了一看, 却什么也看不见, 而皇帝戏谑的言语却依旧在耳,
怎么不想, 可是那女子之前说过,
若他真的是天下第一首富,那她就是皇帝身边唯一的女人!
他不想,尤其不想她成为皇帝的女人!
可是,她在哪里呢?他失声笑笑,该死的皇帝居然说她死了,如此小儿科的把戏,难得,他真把他们当傻子,
马蹄很有韵律感的踏在青石板路上,垂地的杨柳枝不时敲打着马车一侧,后天是楚兄家宝贝儿子三岁生日,他一路琢磨着早已准备好的贺礼还是太不够分量,再添些什么可好。
入夜,他独自在仙鹤楼里买醉,
故人已去
仙鹤长留
因他独独对这八个字情有独钟,便日日常来,久而久之,从掌柜到小二对他自是亲切之情溢于言表,
这晚,擅长八卦的店小二又无意跟他说了刚得来的一个消息,
店小二说,
“韩爷,您不知道,最近这京城的生意比往日可是要好多了,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出来吃吃喝喝了,您说这个为甚奇怪的很,不过倒是听说呀,那久病卧床的皇后突然好了呢,所以啊,皇上一高兴,底下的人都跟着高兴不是”?
皇后的病好了?
他刚端起酒杯的手兀自在空中顿了下,而后,将杯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阿生,我去看你了”……
只因皇后不喜光,故从东宫到西宫皆一路黑,幸好在夜里他早就练出了一副慧眼,并轻而易举的就攀上了落雪宫的高墙,
他并未见过皇后,只听朝中人提及,皇后闺名落雪,是皇上少时在江南结识的女子,此前一直被皇上悄然养在身边,并未示人。
落雪,他将怀里的宝石玉鞋藏好,这还是刚相识时她留给他的,虽然是不小心,但这些年他存着的心思一直未变。
落雪宫果然戒备深严,因皇上日日守在这宫里,宫人自不敢怠慢,只是,他一路小心翼翼,还未靠近主楼便在夜色里看清一个无比熟悉的人影,御林军护卫总管林枢!
“林枢此人心机颇重,不容小觑”,这是楚兄不久前告知他的原话,他一直记得,这男人是皇上一手□□出来的,当初在神屋时,他就对其没有多大好感,如今,眼见其权利一日甚过一日,手段也阴狠毒辣,不得不防。
“妈的,夜太冷,害得我韩某人竟没有灵感”,他心里暗骂了句,也不知骂的是天还是林枢,或许都是吧,
正在此时,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个白衣女子,林枢的视线立马被她吸引过去,二人站在宫墙根下说了几句话,随后林枢便同女子一起离去了……
“天助我也”,若是在以往,他一定会打一记漂亮的响指,如今,心绪好似沧桑了许多,偶尔也会骂骂咧咧,并开始信佛,拜佛,相信命运。
落雪宫没有飘雪,倒是四月的红樱花如雨落纷纷。
他隐身在一颗粗枝蔓叶的樱花树上,顷刻,花瓣便覆了满身。
二楼露台前的门终于开了,门内走出一个身姿轻盈的女子,因她穿的极简,装扮的极简,他料想是位宫女,加上天还是太黑,没有宫灯,故他并未将视线重点放在她身上,
直到随后一名同样简装的男人出来,亲自为那女子披上大衣,他的下巴当场都快惊掉了,勉强借着月光,视线再也离不开那女子,
这不是他日思夜想的生生,还有谁?
见那男人大手一张将她紧紧拥入怀里,并用披风从头到脚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而她也很热切的回应他,看的他肺都要气炸了,
“生生,你果然变了”!
四月初三这天是楚大少爷三岁生日,
一大早,他备好贺礼带着一群家仆一路浩浩荡荡的开往位于京城郊外的楚将军府,听说皇上今天也来,当然,楚大少爷如今是皇上颁诏书认的干儿子,
想到这一层,他的心里又醋了几醋,
与天争、与人斗,可叹这个皇帝实力实在是太大了,有时,他也会想,若他是个女人,必定也会爱上这样的男人吧,
所以,即便生生真的爱上了皇帝,怨不得她,只怪人太强太有手段!
因他出发的早,到达楚兄府邸时,风里还有一丝烟霞,
楚宝宝如今三岁啦,正小大人般带个弟弟有模有样的在前院花丛中捉虫子,见他到来后,粲然一笑连蹦带跳奔到他怀里,而一旁的弟弟则表情有些怯怯,
“熙儿,你怎么在这里,你娘呢”?他不得不腾出另一只手抱起他许久未见的孩子,心里很是狐疑,他儿子不是在青州老家,怎么到了京城?
直到楚兄笑呵呵的出来他才明白,是皇上一手安排的,
呵呵,他心里苦笑了声,再一抬头,便看见了无比熟悉又陌生的自家夫人,何雅薇。
挺好,挺好,看来命该如此,他的心里还是溢满苦涩。
不久前如夫人病逝,临终前一定拆人将他叫了去过,起初他虽不明所以,但如夫人将死之人,又是生生的亲娘,所以他非去不可。
他记得如夫人拉着他的手,说,
“我这辈子看似风光,实际不然,年少时离家,中年时丧夫丧女,如今晚年,唯一在世的一个女儿竟又不幸福……”,
女儿,他琢磨着如夫人竟还有一个女儿时,如夫人吐了个名字出来便去了,
原来他一直都不知道,何雅薇跟竟然是生生的亲妹妹,
前世,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他跟楚兄厚葬了如夫人,落了一些泪。
皇帝是在中午的午宴开始的前一刻来的,身边只跟了三个人,灵枢,后溪,还有萧含笑。楚宝宝跟皇帝干爹的关系貌似比他要好,皇帝一上来,那顽孩竟直接就骑到了皇帝的脖子上,在场的大臣们无比一片哗然,但见皇帝心情好,顿松了一口气,转而也跟着皇帝开怀,笑的个个跟捡了金元宝似得,
他有留意到萧含笑,这厮自神屋一别便再也没有来往了,后来,有传言他被人头骨抓了去,后来,便听归了天水主人。
萧含笑礼节性的跟他打了声招呼,他也淡淡回应,时过境迁,过去的就只能是过去了,不然还能怎样,他已经执念了三年,什么时候醒呢,还是永远都醒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