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如此严肃
作者:风泠樱 | 分类:言情 | 字数: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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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一朵奇葩引发的血案(上)
阳春三月, 风和日丽。
城外的竹林已是一片绿意盎然,偶有微风吹过,奏出“沙沙”的音律, 叫人听了无不惬意。
萧劲便是在这绿竹环绕的好地方睁开睡眼, 穿衣起床后,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竹屋外, 在缕缕阳光下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打了水洗脸漱口, 他开始了轻松愉快的一天。
是了,在这里住下,已然一月有余, 前三个月里,他一直在同心爱的姑娘游山玩水, 顺道去看了看未来的小舅子和曾经伺候她的侍女, 直到今年一月, 才来到他之前住过的这片竹林,算是姑且安顿下来。
好在他和他的姑娘都不是娇气的主, 不论到了哪里,都能很快适应当地的条件。就好比眼下,这简单却清净的竹屋,他的姑娘也是住得毫无怨言。
他真是得了个好姑娘。
话虽如此,萧劲可不打算让他心爱的女子吃苦。他虽给不了她锦衣玉食的生活, 但至少也保证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 不论她想要什么, 他都会想尽一切法子捧到她的面前。
所以, 今天要给他的心肝宝贝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渐渐忙活起来的男子一时忘我, 不留神闹出了些许动静。于是,还在屋里安睡的女子不可避免地被吵醒了。
贺千妍下了地、穿了衣裳, 不紧不慢地把自个儿拾掇整齐了,这才推开屋门走进了院子。
果然不出所料,她这就看见了正忙于锅碗瓢盆之间的萧劲。
男人见她来了,马上擦了擦手,屁颠屁颠地迎了上来,笑嘻嘻地跟她赔不是,说自己一不小心扰了她的清梦。
贺千妍摇摇头,发现他也不知是被水汽蒸的还是忙活热的,大清早的,脑门上竟已沁出了一层细汗,是以,她下意识地就掏出帕子,替他擦了擦前额。
如此善解人意又细腻体贴的未婚妻,自是叫萧劲怎么看都看不够。他情不自禁地抓住她为他拭汗的柔荑,放在唇间亲了一口。
贺千妍不由嗔怪着白了他一眼——尽管他俩已将婚事提上了议程,甚至也已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他这自打开诚布公后就愈发按耐不住的亲密,还是叫她不免为之羞赧。
因此,她不客气地抽回她的右手,径自跑去梳洗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一起用过早膳,萧劲发现家中存粮不够了,便出门去往就近的城镇,打算采买一些回来。临走前,他还反复叮嘱贺千妍不许干活,可是想也知道,独自一人留在家里的女子,不可能真就跟个官太太似的,磕磕瓜子、晒晒太阳。
虽然萧劲对她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她既然预备成为他的妻,便应当懂得三从四德——至少,不该成为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婆娘。
这样想着,贺千妍扫了地又除了尘,还好心情地去替萧劲养在后院的那些药草浇水。哪知道这浇花的活计看似轻松,若真要把整片的花草都照顾到,还是件挺费力的事。尤其是摆在靠里一侧的花盆,她须得使劲儿伸长了胳膊,才能勉强让它们喝上水。
是以,等她总算忙完了,才发现胸口的衣服上都沾满了黄色的花粉。原来,是靠外的一盆花开得艳丽,结果在她浇花的时候,花粉都蹭到了她的衣襟上。
所幸花粉也不是什么脏东西,她只随意拿帕子掸了掸,便将此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然谁人能料,等到当天晚上她和萧劲一块儿用饭的时候,她却明显感觉到不对劲了。
诚然,下午她就老觉着胸口有些痒,本以为身上发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便也没大在意。直到一个时辰后,她觉得越来越痒、越来越痒,以至于都忍不住想当着萧劲的面挠一挠了,她才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可是……她要怎么正视啊……
贺千妍拼命忍耐着,实在不好意思当着未婚夫婿的面去挠胸。但是,平日里素来端庄得体的女子,今日忽然在饭桌上时不时地扭动身子,一副像有跳蚤上身的模样,坐在她对面的男子又岂会一无所察?
“怎么了?不舒服?”萧劲端着碗、拿着筷,迷惑不解地瞅着他未过门的媳妇儿。
“没,没什么……”贺千妍咽下其他到了嘴边的话,匆匆扒了碗里剩下的米饭,将它们悉数渡入口中,她来不及抹嘴就起身跑开了。
忍不住了……她真的是痒得忍不住了!
眼见未婚妻连招呼都不打就急急离开饭桌,还头也不回地跑进屋里,直接反身将门锁上,萧劲疑惑之余更是生出了满满的担心。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的娇娇这是出了什么事?!
萧劲再也坐不住了,迫不及待地放下碗筷,就跟着跑到贺千妍的房门外。
毕竟眼下两人尚未成亲,所以她住里间,他睡外间,既是守着最后的底线,也是免得她脸皮薄故而尴尬——可是往日里,他坦坦荡荡,她大大方方,从来不会没事儿就把门锁起来的!
换言之,一定是有事!
“千妍?千妍?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把门关上了?”
萧劲急得抬手敲门之际,贺千妍正在狠命挠自个儿胸前的皮肤。须臾,她觉得隔衣搔痒不足以解燃眉之急,便火急火燎地脱去了衣裳,隔着肚兜又抓了几下。
“我没事!换……换件衣服而已!”
她一边手脚麻利地办事,一边冲着屋门喊了一句,这让门外的萧劲在片刻的费解后,忽然就如梦初醒。
呃……该不会是……来了月信?嘶……可是算算日子,好像也不该是这两天呀……
对女子细心照拂到连她的月事都记了个一清二楚,萧劲想向她求证,却又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只得在她房外干着急。
直到没过多久,屋子里突然传出女子的一声惊呼。
这可把萧劲吓坏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周全,当即就抬手拍了她的门。
“千妍!千妍!出什么事了?!你先把门打开!先把门打开好不好?!”
贺千妍哪里能就这么把门打开?要知道,方才她挠着挠着却越挠越痒,甚至还感觉到胸脯有些发烫又有点刺痛,出于焦急和不解,她解开亵衣低头一看,登时就被吓得花容失色。
往昔雪白的双峰上布满了红色的疹子,还有道道新鲜的抓痕,红一片、白一片的,看得人心惊肉跳。
怎么会变成这样!?
衣衫不整的女子惊呆了,却随即就被不曾消停的奇痒折磨得不行。
“千妍!千妍!?”与此同时,迟迟没有得到回应的萧劲作势就要撞门。
幸亏屋里的人及时缓过劲儿来,高声回了句“你等等!”,他将要发力的身子才倏地停在了半道上。
贺千妍手忙脚乱地穿好衣裳。才刚替萧劲开了门,她就难受得泛出了泪花。
这还得了?!萧劲一见他的心尖尖儿双目盈盈、梨花带雨,无助又委屈瞅着他,顿时只觉天都快塌了。
不成不成!天不能塌,就算塌了也有他替她顶着!
思绪一瞬间出现了混乱的倾向,男子忙不迭一个箭步上前,情不自禁地将未婚妻搂进怀里。
“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贺千妍咬了咬唇,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实话实说,结果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带着哭腔的“我难受”。
“哪儿难受呀?!哪里难受!?”
萧劲心慌意乱,急忙打量起她的浑身上下。他的视线先是停留在她的腹部,可转念一想,以前也没见她因来癸水而腹痛,于是又匆忙往上挪了挪位置。
很快,他就注意到她微微发红的脖子——以及脖子下方、胸口上方那片通红通红的皮肤。
贺千妍见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又委实承受不住那愈演愈烈的奇痒,一咬牙一狠心后,便噙着泪意张开了嘴儿。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胸口好痒,刚才脱了衣裳看,都红了,还起疹子了……”
话未说完,她已不自觉地向男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电光石火间,她看着萧劲面色一凝。
“你……你是不是碰了后院里的那盆花?!就是那盆被我放在最外头的?!”
贺千妍皱了皱眉又眨了眨眼,然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我今天替你浇花来着,里头的够不着,就……那花就蹭到了我的衣服……”
话未说完,她就一下子睁圆了眼珠子。
“该不会是那花……”
“哎呀都是我不好!”
她话未说完,就被萧劲痛心疾首地打断了。
诚然,他哪里想得到,她会好心去替他打理那些草药!现在可好!害她沾了那沾不得的东西!
完全没想过要去责怪女子多管闲事结果惹祸上身,萧劲一个劲地自责起来。
原来,那盆有着黄色花蕊的植株,是他前两天刚从林子里移栽过来的,其花瓣可以入药,但处理起来十分麻烦,因为它的花粉微有毒性,一旦人畜沾上了,就会瘙痒难耐,若是不在十二个时辰里解毒,甚至还有可能导致周身红肿溃烂。
听萧劲说完这番话,贺千妍是当真要哭了:他没事儿弄这种东西回来干什么!?
然而,就在她又急又气又痛苦——眼泪就要忍不住夺眶而出的这一刻,却听他猝然还魂道:“千妍别怕!你别怕啊!解、解、解药很容易就能到手的,就、就……就是人的唾沫!”
此言一出,贺千妍的泪水生生蓄在了眼眶里。
“你不早说!”
可是,想也知道,倘若事情当真如此简单,这个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的男人,又岂会这般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