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如此严肃
作者:风泠樱 | 分类:言情 | 字数: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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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春宵美梦
不得不承认, 她贺千妍不愧为天定的“血灵引者”,那运气,是当真好得可以。
这不, 才预备献上首饰托人带话, 那听闻“闲郡王府”四字的年轻男子就蓦地一愣, 表示自己就是郡王府的人。
贺千妍闻言瞬间喜上眉梢, 这就请求对方替他们驾车去往闲郡王府, 并表示郡王事后定有重赏。
男子见眼前的姑娘端庄大方、知书达理,举手投足间又透着一股子贵气,心知她非但不是歹人, 怕还是个了不得的贵人,这便应承下来, 吩咐同伴驾着王府的车辇, 自个儿则充当了贺千妍和萧劲的车夫。
就这样, 两人平安抵达了闲郡王府。
这时,许是药力卷土重来的缘故, 萧劲又有些神志不清了。为防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贺千妍虽是焦心,却也并未急着进府,而是嘱托男子将车停在了王府后门,并让他先去向他的主子禀报此事。
不久, 得知消息的连忱白就步履匆匆地赶来了, 他掀开车帘, 眼见女子当真位于车内, 先是不由自主地愣住, 随即就将目光转移到了萧劲的身上。
贺千妍简单同他交代了两句,迅速会意的连忱白便忙不迭命人将二人悄悄转移至府中的一座偏院里。
没多久,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大夫被请来替萧劲诊脉,贺千妍则趁着等候结果的空当,将事情简洁明了地告知与府邸的主人——当然,省去了叫人难以启齿的那一段。
可惜想也知道,饶是连忱白二十多年清心寡欲,他也好歹是个见多识广的成年男子,那些个被女子刻意隐瞒的部分,他又岂会推断不出来?
脸色忽然就变得有些不好,他细细端量了女子的衣裙和双手,很快就发现了能助他对上号的痕迹。
这一下,他心里就更不痛快了——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生出了几分烦躁——幸好这个时候,号脉完毕的老大夫刚巧从里屋走出,助他即刻隐去了面上兴许流露的情绪,抬脚跟上了业已急急迎上前去的女子。
“老人家,他怎么样了?”贺千妍急不可待地问着,却只迎来了老大夫神色淡淡的一瞥。
他虽然眼神不比连忱白好使,但匆匆几眼后,也已结合自己的诊断结果推知了一二。只是,这年轻人的事,他也管不着。
这样想着,老人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将一张药方递了过去,嘴上则语气如常地发问:“那位公子可有妻妾?”
贺千妍接过方子愣了愣,而后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那便去青楼替他找个姑娘吧。”
此言一出,别说是贺千妍,饶是旁听的连忱白也跟着愣了神。
“这……不是,他那药性,不是已经解了过半了吗?”旋即顿悟的女子磕磕巴巴地问道,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是解了一半,可还有一半呢?”老大夫气定神闲地问着,眼珠不错地盯着双目圆睁的年轻丫头,“事不宜迟,赶紧去找人吧。”
“不行。”孰料就在老人家背起药箱打算走人之际,耳边竟出人意料地传来了女子的否决。
在场的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地凝眸于她。
“我……我的意思是,他不是那种随便的人,要是……要是我们趁着他无法自主的时候,硬塞了一个姑娘给他,他……他事后定会责怪我们的。”
贺千妍试图理直气壮地说话,可说着说着,就在两人意有所指的注目下红了耳根。
“大夫,能否借一步说话?”
所幸她很快就灵机一动,一本正经地将老人请到了里屋。
过了一会儿,老大夫背着药箱面色如常地走了出来,被留在外屋的连忱白却没见着与他同去的那个人影。
“瞿老先生,她人呢?”
从小就替连忱白调理身子的老人家挑着眉毛对上他的视线。
“王爷还是不要进去为好。”
话音刚落,连忱白便不可置信地变了脸色,反倒让原本云淡风轻的老者微微一愣。
唉……王爷也长大了呀……
老人意味深长地喟叹一声,将贺千妍又交还与他的药方留在案几上,便与身前僵立的年轻人擦肩而过了。
等他快要离开了,连忱白仍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片刻后才蓦地握住了拳头。
她该不会是要……
心尖儿遽然一抽,他难得未作周全的思量,就径直三步并作两步地行至里屋。
电光石火间,他看到贺千妍正坐在床边,专注地瞅着萧劲的身子——确切而言,是盯着其腹下已然支起的一顶小帐篷。
“公主!”
贺千妍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大跳,她猛打了一个激灵,随即抬头去看。
咦?!她不是托付那老大夫带话给闲郡王,叫他不要进里屋了吗?!怎么人还是闯进来了?
与此同时,将其大惊失色之貌尽收眼底,连忱白的眉头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公主莫不是要舍身取义,亲自为他解毒?!”男子脚底生风地走了过去,未等对方作答就直接伸手把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贺千妍因他这少见的举动而当场怔住,竟是由着他拉着自个儿往外走。得亏她还是及时回过神来,在半道上使劲挣脱了他的桎梏。
“郡王误会了!我不是要跟他行夫妻之礼!”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话音落下后才倏地涨红了脸,“我……我只是用手帮他……”
连忱白面色不霁地注视着她埋低的脸蛋,又扭头瞧了瞧萧劲那不安分的小兄弟。
“你堂堂公主,金枝玉叶,何须亲自动手?”重新看向女子因羞赧而通红的脸,男子依旧双眉紧锁,“臣府上有的是丫鬟、嬷嬷,再不济,让侍卫、家丁上手也成,公主实在不该不顾礼仪,去做这腌臜之事。”
他义正词严地说着,她也本是低眉顺目地听着,可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时,她却忍不住神色一凝。
贺千妍一下子抬起头来,对上男子严肃中透着薄怒的目光。
“这怎么是腌臜事了?”她不服气地反驳了一句,两道细眉亦不由得随之敛起,“郡王,我只是在救他,事急从权,请你不要想得太多。”眼瞅着对方又要张嘴说些什么,她才刚阖上的唇这就又分了开,“还有,先前在城外,我已经用同样的方式,助他泄过身子,一次是帮,两次也是帮,又何必再假借他人之手,给第三个人徒添烦恼?”
她说着说着就理直气壮起来,面上也没了适才的那份羞涩,这让连忱白突然感到有一股邪气直接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叫他说不出话来。
“我言尽于此,还请郡王速速回避,莫要耽误我救人。”
随后,她更是眸光一转,大义凛然下达了逐客令,使得连忱白看她的眼神当即就冻成了冰渣子。
可她却是毫无察觉,只心道自己又何尝愿意面对这尴尬之事,为何他连忱白就是不肯体谅,还非得在这儿跟她讲大道理?
因某些理由而处在气头上,两人皆是没法冷静下来好好解释、好好说话。
最终,还是神情冷厉的男子先一步拂袖而去,徒留下一屋子压抑的气氛。
贺千妍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随后才一语不发地回到床畔,慢慢坐下身去,开始重复她在马车上做过的那些事。
没多久,屋里的氛围就变了。贺千妍眼看着不省人事的萧劲在她眼前做出了更多令人不忍直视的动作,还时不时从嘴里吐出几声暧昧的呻(和谐)吟,才缓和些许的脸色这就又如同天边红云般烧了起来。
殊不知此时此刻,因药性而陷入昏迷的男子正接连做着一场又一场活色生香的美梦。在梦里,他看见了那个不着寸缕躺在浴水中的女子,她不再因身中剧毒而双目紧闭,却是在氤氲的水雾中徐徐起身,向他缓缓走来。她面若桃花,美眸含笑,不消片刻便来到他的身前。她满面娇羞地低下头去,又仰首轻轻献上她的红唇,那柔软温热的唇瓣于齿间留香,叫他心动,叫他沉醉。奈何情动难耐的他试图伸出双臂将她拥入怀中,可胳膊竟莫名地不听使唤,只能让他看着她,吻着她,却没法与她融为一体。
但饶是如此,他也知足了。
所以,他情不自禁地展露笑颜,在梦与现实的夹缝中,轻声唤出了两个字。
“千妍。”
两只小手都在发颤的贺千妍闻声徒然娇躯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榻上之人。
电光石火间,她目睹了萧劲餍足的笑容——显然,他正做着什么春秋大梦。
也许,梦里有她,还有……
思绪跟匹脱缰的野马似的越走越偏,心猿意马之下,贺千妍忽觉又羞又恼。
她狠狠地瞪了瞪在床上傻笑的男人,气鼓鼓地用他的裤衩擦了手,就起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可怜素以健康形象示人的萧大夫就那样敞着□□躺在床上,一世英名尽毁。
当天下午,郡王府为数不多的丫鬟里,就有两人表示长了针眼、需告病假。
当然,此等琐事,已然从愠怒中抽离出身的大人物们是不得而知了。贺千妍将自个儿收拾妥当了,一脸正色地找到了连忱白。
既然萧劲已经没事了,那么接下来,他们也该谈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