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如此严肃
作者:风泠樱 | 分类:言情 | 字数:3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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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夜间私会
翌日酉时, 晨光熹微。守了大半个晚上的贺千妍禁不住困意来袭,最终撑着脑袋睡了过去。倒是萧劲自始至终睁大了眼珠子,结果竟意外熬出了两个隐约可见的眼袋。
他拉长了脸, 瞪着病榻上男子苍白无力的睡颜, 瞪着瞪着, 总算把人给瞪醒了。
呵呵。
才德兼备的萧大夫皮笑肉不笑地端起了药碗, 直接送到了病人的眼皮底下。
喝药吧, 忒苦的。
不知何故,连忱白似乎能够从男子略显狰狞的表情里读出这样的暗示。
他默默地爬了起来。
许是脑袋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缘故,看过萧劲那张脸之后, 连忱白居然一瞬间冒出了一个诡异的念头:难不成昨天彻夜陪着自己的……被自己恍惚间错认成母亲的人,会是一个男人?
直到抚着脑壳爬起身来, 他目睹了正坐在不远处一下一下点着脑瓜的身影。
他微微愣在那里, 又弹指间明白了什么。
看什么看!?喝药!
然后, 他被萧劲以眼神“威胁”了片刻。
“咳咳……”作为一个尚未痊愈的病人,他忍不住喉咙发痒——咳出了声。
鸦雀无声的屋子里, 贺千妍遽然惊醒。
萧劲觉得,连忱白这家伙就是故意的——早知他是这样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自己干吗还要特地叫人来帮他把药热一热?就拿凉的给他喝得了!
在萧劲极不友善的注目下,连忱白皱着眉头“咕咚咕咚”饮下了一大碗苦涩的药汁。
这药显然比他以前喝过的任何一种都苦。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萧劲一眼,并不吱声。
直至贺千妍言辞恳切地表达了她的关心, 他才神色淡淡地与她寒暄了几句, 以“辛苦公主一夜操劳, 臣委实过意不去”为由, 恭请女子回房休息。
贺千妍见他业已清醒, 烧也退了,脸色也不那么寒碜人了, 自然是放下了心,从善如流地回去歇着了。
“萧公子也累了一夜,怎地还不走?”待睡得迷迷糊糊的贺千妍打着哈欠渐行渐远之后,连忱白冷不防看向杵在原地不动的萧劲,不咸不淡地问他。
萧劲莞尔冷笑:真亏他还能对着自己的这一身女装,若无其事地喊出“萧公子”这三个字。
“郡王爷,我现在是‘萧姑娘’,您别唤错了。”
阴阳怪气地留下这样一句话,萧劲就拖着长长的衣裙,转身施施然走开了。
过了一天,被迫好生休养的连忱白已然可以下地四处走动。恰逢已有多日未曾造访的乌濛太子觍着脸又登门来见美人,连忱白赶忙抓住这个机会,派人在来人离开前送了一封密信给他。
北国太子犯着嘀咕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后才露出了淫邪的笑容。
嘿嘿……他的小美人儿,可真是深得其心。他可不能拂了她的一番美意,得赶紧准备好成事儿的地方!
如此思量着,男人心花怒放地跨出了别院的门槛。
三日后的这一夜,乌濛禁宫内一切如常。病入膏肓的老皇帝躺在床上,气息微弱,已经准备好在灵前大哭一场的妃嫔们则各自盘算着,要如何讨好未来的君王。
这个时候,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从和亲公主暂居的别院后门出发,它沿着皇城的大街一路悠悠地驶着,并最终停在了一座私宅的大门外。
一个身材高大、侍女模样的人腿脚麻利地从车辇上跳下,回身从车厢内扶出了一名头戴面纱的妙龄女子。待其双脚稳稳落地后,两人一道朝着朱漆的宅门迈开了步子。
前来应门的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尽管长得不怎么样,可人倒是警觉得很,门才开了一条缝,他就在门缝里拿眼瞧人,看清来人是个遮着面容的年轻女子,他才将门开大了些,探出脑袋东张西望一番,确信四下无人,才速速将客人迎进了门。
当然,这期间,警惕性颇高的男人还是忍不住朝来人身边的丫鬟多看了几眼。
这么高的姑娘,没见过呀……
被打量了好几回,萧劲却仍顶着一张眉清目秀的脸蛋儿,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扶着他的“主子”。倒是看似同样镇定的贺千妍,因为留意到男人惊诧、狐疑的目光,禁不住在心底替身边人捏了把汗。
这些天,北国太子几次登门造访,每回都能见到如此扮相的萧劲侍奉在自己左右。经过她神态自若的解释,他对这样一个人高马大的丫鬟已从起初的惊讶变到后来的习惯,想来不会再对其抱有任何怀疑了。
可是,她依旧免不了有些担心。
看,萧劲这身段,配在一个女儿家身上,果然还是很惹人注目的吧?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也瞥了萧劲两眼,可对方却如同早已察觉她的忧虑似的,只悄悄握了握她的胳膊,以示安抚。
贺千妍不着痕迹地深吸了几口气,心中默念两遍“莫要自乱阵脚”,终是渐渐地镇定下来,恢复如初。
两人跟着领路人不紧不慢地行至屋中,不久就迎来了那满面红光的男人。笑容可掬的乌濛太子搓着手,兴致勃勃地走进内室,却因目睹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而蓦地一顿。
“你怎么在这里?”
他皱着眉头,看向低眉顺目的萧劲,一句话才问出口,坐在椅子上等他的女子就笑吟吟地站了起来。
“千妍见过太子殿下。”
心尖上的美人儿娇滴滴地冲他行礼,乌濛太子面上的些许阴云自然立马散了开,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满脸堆笑地扶起弱柳扶风的女子:“诶——怎么还跟本宫如此客套?”
今夜她就要成为他的人了,这些虚礼……
满脑子淫(和谐)亵念头的男人倏尔笑脸一滞。
“公主怎地将这侍女也留在了这屋里?”
是了,他虽然不讨厌这个面容清秀的丫头,但今晚是他与美人共度良宵的好时辰,岂能被一个丫鬟掺和进来?
男人这样直言不讳地一问,女子当即就羞红了脸。
“殿下有所不知,千妍……不谙闺房之乐,倒是这从小伺候我的丫头,以前看过一些东西,故而懂得些许。千妍初经人事,怕……怕唐突了殿下,是以……”贺千妍羞答答地说着,不但越说越小声,还如同豁出去了一般,冷不防咬着嘴唇朝着男人福了一福,“还望殿下原谅千妍自作主张,想……想带着她……带着她一道侍奉殿下!”
此言一出,亲口说出此等厚颜之语的女子内心自是万马奔腾,早有心理准备的萧劲虽是眼观鼻、鼻观心,可心下却已将想出此计的连忱白鞭挞了千百遍——唯有当即愣住的乌濛太子,很快就开怀大笑起来。
原来美人是生怕自个儿不通床笫之事,伺候不好他,所以才找了个贴身丫鬟来躬身指教,给她壮胆——至于这二女侍一夫……
北国太子含笑的目光在萧劲的那张假面孔徘徊了一会儿。
这侍女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虽然是个奴才,但到底是金枝玉叶身边的奴才,怕是没干过多少粗活、重活,这皮肤呀,是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的,想必摸上去也是销魂。再瞧瞧那身段,虽说壮实了些许,那也是前(和谐)凸(和谐)后(和谐)翘的,说不定摆弄起来还别有一番滋味。还有那张脸,虽比不上她家主子,可看着也是小家碧玉,挺是舒坦……
不怀好意的视线在浑身上下不断游走,萧劲强压着被一个猥琐男人端量的恶心劲,低眉顺目地站在那里。
不久,他就听得男子道:“公主的心思本宫明白,又岂会怪罪于你?”
说着,他竟然径自牵起了女子的柔荑,迫不及待地放在掌中摩挲:“公主如此温柔体贴,本宫高兴还来不及……”
萧劲恶心得直想把他一拳头抡飞出去。
那个该死的连忱白……还有什么乌濛二皇子!竟好意思想出这等馊主意!自己没本事,让一个纤弱女子身赴险境、牺牲色相!
男子义愤填膺之际,女子也只能忍住一身战栗,装作羞赧道:“谢殿下。”
短短三字,却是莺声燕语,直叫已然年过三十的北国储君飘飘欲仙。不过,他还是按捺住了直接将美人抱到床上去蹂(和谐)躏的冲动,牵着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欲一步一步领着她往床边去。
“殿下请稍等。”不料才刚走出没两步,乖顺的女子就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轻轻拉了拉他的大掌。
“美人还有何要求?”反正马上就要共赴云雨了,他也没必要再装腔作势地喊什么尊称了——什么大华国的尊贵公主,到了他的胯(和谐)下,还不是化身夜夜娇吟的荡(和谐)妇!
幻想起美人面若桃红、喘息呻(和谐)吟的模样,男人只觉身下一热,连带着那张脸上,也情不自禁地流泻出几分淫(和谐)靡之色。
然而,如此叫人作呕的神情,贺千妍也只能视而不见。她自顾自地冲他嫣然一笑,拉着他转而走向屋里的那张桌子。
“殿下,千妍还是有些紧张,殿下可否赐酒一杯,给千妍壮壮胆?”
这请求,合情合理,何况酒能助兴,北国太子又岂能不应?他当场大手一挥,命人备上酒水,说是要同美人一块儿喝一杯。
贺千妍从连忱白哪儿提前获知,这乌濛太子是个贪杯的,是以,她早就料到,他会索性跟自己一起饮酒。不仅如此,她还自作主张地咬破了手指,将出血的指尖伸进对方的酒盅里搅了搅,请他不要嫌弃地饮下这杯特别的酒水。
“为何要本宫喝下沾了你血水的酒?”男人不解于她此举的目的,听了她这话,更是觉得一头雾水,所以自然要问个明白。
“我在书上看到的……”贺千妍故作娇羞地垂下了脑袋,轻声嘀咕着,“说是……说是男子如果饮下了女子的血,便相当于那女子融到了他的骨血里……”她强忍着油然而生的羞耻感,一字一句地复述着连忱白嘱咐她的话,又抬起头来,目光盈盈地仰视着对方的眼睛,“殿下,您身边佳丽三千,千妍不求殿下只疼爱千妍一人,只希望殿下心里有我,将来能够一直记着我,我也就满足了……”
女子口中吐露的话语似乎有点儿言不达意,不过,从她小心又期待的语气以及失落又娇嗔的眼神里,北国太子已然读懂了她的言下之意。
敢情是怕他新鲜劲一过,就把她抛于脑后了呀!
男人禁不住咧嘴哈哈大笑。
“本宫道是什么,原来是这样!美人尽管放心,本宫一定好好疼你!”
语毕,他端起酒盅一饮而尽,然后就毫无预兆地将手伸向女子的细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