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家主
作者:锐舞 | 分类:言情 | 字数:2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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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错综复杂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陈鱼才想细打听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在转身后看到了碧竹在烛光下泛着泪光的小脸愈发显得悲凄,一时竟忘了要说些什么,只能安慰道:“先把眼泪擦擦,我不这没事嘛……”
谁想,碧竹竟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地道:“小姐……您的苦奴婢都知道,可是……现在老太爷没在,也没个能为您做主的人,虽然二爷有心帮称着,可毕竟得守着叔嫂间的礼儿,您再与大爷生出什么事端来,奴婢挨板子被关都不打紧,只是没个护您周全的人在,您要是吃了什么亏可怎么办啊?小姐……您就先忍忍吧,总算是有了陈家的长子嫡孙,等过几日老太爷回来,定是会给您个说法的……小姐……啊?”
一番动情的哭诉,扰得陈鱼也红了眼眶,蹲下身子,用自己的中衣袖子,将碧竹脸上的泪珠拭去,才轻抚着她的背,说道:“好碧竹,我知道,我并没有跟大爷至气,只是他们……那边的动静大了些,扰得我睡不着,才想着去说几句……碧竹,你别哭了,哭得我心都乱了,你先起来……”
陈鱼轻轻地挽着碧竹的手臂,两个人并坐在床边,拿过被她胡乱掖在枕头下的绢帕,将丫头脸上又新涌出的泪迹擦干,抬手理顺了碧竹的碎发,轻声叹道:“你说的我都懂的,我现在又不记得了那人,怎么可能还跟他置什么气呢?放心吧,今儿的事也怪我欠考虑了,只是被人扰得睡不着,才想着去说几句,让他们消停下,却忘记了能进这院子地男人不会有别人,以后不会了……”
冲动果然是魔鬼!只是想着顺了心头的恶气,却完全忽视了自身的情况,让丫头担心不说,还直接与那个男人对上了,以后……怕是更会纷争不断了。陈鱼将掌心柔柔地贴在肚子上,想象着以后,想象着要为自己的孩子谋得一片纯净的天,她的心除了泛着圈圈旖旎外,还有就是为前景的那丝隐隐不安。要怎么走下去,才不会伤神伤身,这是个问题,而且是个放在眼前,急需找到解决方式的问题。
主仆二人一时没了睡意,陈鱼强拉了碧竹一起并躺在床上,听着她说起关于陈家与陈家大爷的事来。
陈家有一条被外人称为不尽人情的祖训——不得纳妾。每个新进门的家仆都会被带到祖祠,背读陈家家规祖训,碧竹这个陈家下代家主嫡妻的陪嫁丫头也不曾例外。初听这条在后世被认为理所当然的祖训时,陈鱼下意识的感觉那订此训的人一定是个女人,也很有可能是位穿越前辈,不然在古时候,怎么可能有人能做到这般的狠绝?直接被冠以祖训的名衔,让人有心反驳都无法站稳了立场。
对于这样一条已经找不到出处的祖训,陈家竟遵循了几百年。也许是在操作过程中,某些陈家人认为会阻碍了陈家的开枝散叶,从而衍生出另一种擦着祖训边缘的解决之道——盘头。说起来与纳妾是一个意思,只是少了妾室的名份,也是做为陈家男们的女人,尽享富贵受家仆的礼待。就是这样一个说起来还比不上哪家大丫头的身份,却也是需要当家主母祭拜祖先之后首肯,才算正式做数。这也就是为什么陈鱼与陈家大爷会形同水火的根源了。对于被陈焱开过脸的几个丫头,陈鱼还未松口要给她们盘头,丫头们背地里如何哭闹,陈鱼自是不知,只是从陈焱发黑的印堂不难看出,他的日子怕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而陈鱼这遭病,还是要从四个月前说起。
映云,陈鱼的另一名陪嫁大丫头,也是刚刚与陈焱共赴鱼水的另一当事人。具体那两个人是怎么勾达成奸的,碧竹说只有小姐,也就是陈鱼清楚,只是现在的陈鱼已经是一名来自千年后的闯入者,那些个源由,怕是会就此淹没在岁月中了。不过,也没什么重要的,总逃不过奸~情二字。只是被自己的丫头挖了墙角,让陈鱼有些汗颜,难道真的是养了条怎么也喂不熟的狗?陈鱼不禁冷笑一阵,才又静下心来听丫头继续往下说。
映云是陈鱼娘家的家生子,自小被配过来服伺陈鱼,陪小姐读书识字,习画学琴,虽然众所周知那是个心高气傲,也有几分姿色的主儿,定是不会甘心配了哪家奴才,一定会寻桩得体的人家。却是谁也没有想到,才短短时日竟爬上了陈鱼相公的床,大有给自家主子脸色看的架势。三日前,映云在得知陈鱼有了身子,竟不顾身份,跑来挑衅,陈鱼一时气恼,被气得晕了过去。于是,她来了。
映云不光奚落主子这个看似风光,实则已然下堂的嫡妻,还指责她不守妇道,与人有染,才有了肚中的孽子。做为精子提供者的陈焱却一味地听信谗言,再有了本就想毁婚的心思,这般错处,怎么肯轻易放弃?本想着当下写下休书,却被二爷陈淼劝阻:七出之罪对女子来说可谓是天塌地陷,一定要慎之又慎重。陈焱既碍于陈鱼娘家的势力,如今又未正式接掌家主之职,此等休妻大事如不得到祖父的首肯再上告祖先,怕是也难全身而退。
听及此,陈鱼才意识到,刚刚陈焱的冷脸并非只出于被打断了好事,原来还有对她这个不守妇道的妻的厌恶。只是,作为男人,做与没做还需要别人来佐证不成?居然听信了丫头的谗言,虽不能说睡人无数,但好歹也是有过了丰富的性经历,怎么可能会闹不清是否纵欲呢?在那个男人的潜意识中,一定是非常想休掉陈鱼这个很有后台的嫡妻,在心理暗示下,也就总会想着找些错处,现在连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七出之首淫~荡,都被合理化了。狗男女,还真没叫错了隔壁的那两个烂人!
这样的情况的确是出乎陈鱼的预料,虽然已经知道了夫妻间不可能会和睦,却是完全没想到已然处到了冰点,连最基本的场面都无法维持,摔脸色出口伤人不说,居然卑鄙到栽赃的地步了。这要怎么往下走可是要好好想一想,虽然感觉以前的那个自己定是不会做出什么有违伦理的事情,却还是想着要确认下为好,于是开口问道:“碧竹,你老实告诉我,这孩子是不是大爷的?”
碧竹闻言呆了半晌,才苍白着转过脸,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小姐,您在说什么呢?就算您不记得了,凭您的出身和大皇子乳母的亲自教养,怎么可能做出那般龌龊事儿?您不要把映云那浪蹄子的话放在心上,奴婢真真的记着呢,那日大爷多吃了几杯酒,确实是睡在了您的屋子里,事后老太爷还派了管事嬷嬷来验了元帕,并收存了起来。这般清楚的事儿,怎么就被说成了没影儿了呢?小姐,您一定要忍着点,白天时听二爷说了,前儿就已经派人去给老太爷送去您有喜的信儿了,想着这几日老太爷就能回来为您做主了。您……”
陈鱼拍了拍丫头的手,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转念却想到了别处,问道:“昨儿夜里怎么是二爷在照看呢?你去做什么了?”
碧竹扁了扁嘴,泪又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您明明是被那映云气病的,大爷却非说是奴婢照看得不周全,才累您生得病,把奴婢关到柴门里,天亮了才放出来,还不让其他人来伺候,安总管没办法,只能请了二爷来,您生死未卜间也就没多想别的。奴婢是困极了,不然刚刚也不会让您出触了大爷的霉头,这回映云那丫头不知要生出什么坏主意来,让大爷为难您呢。”
安总管统领着陈鱼的陪嫁家仆六十四人,多半因为等级不够,不要说是近身侍候了,就是连这院子都进不来,只能在下人们待的通院里等着传唤。在某些方面,也就会生出些真空部分,让人随时能害了去,于是陈鱼说道:“碧竹,以我现在的身份,能有几名大丫头?”
碧竹想了想,才回道:“陈家的规矩定的应该是两名,可是就您娘家的身份地位来说,那可是位列伯候,皇上又赐您以郡主的仪仗出阁,您身边留八名大丫头也是可以的。怎么了小姐?您当初不是说既然已经嫁入陈家,就要按着陈家的规矩来,只留了两人在身边嘛?今儿怎么又问起这个来了?”
“没什么,睡吧,天都快亮了……”陈鱼拍了拍碧竹的肩头,安抚了丫头的焦灼,翻了个身,面对着内侧墙壁,开始静静地计划着。
醒来时的那一幕,现在回想,怎么都感觉后怕。如果没有陈淼的守护,那自己只怕已经……这样不行,陪嫁了那么多人,却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天天就等着活干,不光浪费了资源,还没办法护在自己身边,辜负了父母送了这般人数的家仆的用意不说,也白白消耗了家仆对自己的忠心。
现在的自己,处在弱势又怀了孩子,要防要戒的事太多了。这个孩子她一定要留下,父母从小对陈鱼的爱就教导了她,对于子女,不走到最后绝能不放弃。虽然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孩子,却是已经在自己肚子里生了根发了芽,不久就会呱呱坠地的小生命,虽然多少感觉这是越穿的买一送一行为,可是也是能填补着那份忽来的孤寂,也是个能平复她现实难捱的安慰。
血脉……是最简单的也最原始的感情,不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