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夜，正值月晦，海面星空交相辉映，白凤翻身出了阁楼，就算失去内力又如何，这一次他一定要和墨鸦一起离开。

五年前的墨鸦是心甘情愿为他而死，这次他不能让墨鸦失望！

凤鸟在蜃楼上徘徊，等待着迎接主人离开，白凤忽略了它的存在，站在阁楼的外椽深吸一口气，纵身跃下去。

这种下降的速度他曾体会过一次，是被墨鸦偷袭的那一次，这一次则是他自己的选择。

“世界上没有一种鸟能一直飞翔，永远都不需要落地…… ”

他又想起了墨鸦曾说过的话，这一次他终于要落地了，白凤紧闭双眼，摔下去会不会痛？可笑他现在还能考虑这个问题。

“小子，你想自尽？”听到墨鸦的声音白凤慌忙睁开眼，墨鸦飞身上了阁楼，将他放下。

真的是墨鸦？白凤看着他玩味的表情说不出话。

墨鸦耸耸肩，背倚着窗台道：“小白鸟好像在上面等你，走不走。”

“我，我，我不能飞…… ”他迟疑了好半天才说出这句答非所问的话。

“这个好办！”墨鸦似笑非笑，白凤只觉得眼前一抹黑色掠过，他便已被人横抱在怀，“我可以送你上去，不过你得带我一起走！”

他说完不等白凤回答，便飞身出了阁楼，只片刻，两人便已经落在凤鸟身上。

两人一落稳，凤鸟振翅而飞，方向与蜃楼相逆。

白凤傻愣着，直直的盯着墨鸦，“你，你，你…… ”

“我？”墨鸦指着自己，“我怎么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相信了你说的那些鬼话，正找地方疗伤呢吧！”

“你不相信？”白凤更纳闷，既然不相信，当时为什么还那种反应，让他以为……

墨鸦歪了一下头，“当然不相信！”他心道，难道我会告诉你，我是想了一天一夜才想通的吗？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相信了这种显而易见的谎言，可能还是对自己在白凤心中的位置没有信心吧！

白凤冰蓝色的眸子停留在墨鸦脸上颇久后，他转身面朝前方，低声吐出两个字：“骗子！”

这种声音根本逃不过墨鸦的耳朵，他一把揽住白凤的肩膀，“说谁是骗子？”

“别碰我！”白凤一把挥开他的手，“你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骗我？”

被质问的人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一次又一次的骗你了？”

白凤沉默片刻，终于还是问道：“之前为什么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之前？墨鸦回忆了一下，这件事他似乎在半个月前就该向他解释了：是因为星魂的封魂术，本来被封魂术控制的他是不记得白凤的，可是白凤的琴声又帮他破了咒术，他自然就想起来了。

听到他的解释，白凤将信将疑，接着问：“那昨天呢？为什么装作相信了我的话？”

“这个嘛…… ”墨鸦思考了一会儿，“这叫制胜手段，这可是你说的！”

“你…… ”白凤偏过头去不再看他，他有些懊恼，自己是怎么了？这种事，有那么重要吗？

看着白凤阴沉的侧脸，墨鸦凑到他耳边问：“生气了？”

他凝睇着他，不怒不语。

五年了，他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墨鸦忍着笑意，拍拍他的肩膀，道：“在蜃楼上那个医俢问过我一个问题。”他顿了顿，“他问我，我心爱的人是不是你。”他口中吐出的气息摩挲着白凤的耳朵，白凤故作镇定，却被殷红的侧脸出卖。

墨鸦绕到他的右边再次揽住他的肩膀，“你猜，我是怎么回答他的？”

白凤身体不自然的僵硬了一下，他别开脸蹙眉道：“我没兴趣。”

“真的没兴趣？”墨鸦做出讪讪状，放开他道：“那就算了！”

白凤真想给他一拳，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