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攥紧双手，这不是白凤想要的，他给的从来就不是白凤真正想要的……

八鸾静静地看着双眸紧闭，表情却痛苦万分的人，你能自己破了星魂的封魂术，又能自己破我的噬魂咒吗？

“看看你的眼前是什么颜色？”八鸾空灵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的四周是——黑色！是属于他的黑色！

终于彻底困住你了！八鸾伸出手轻抚他的脸颊，你终于困住了自己的灵魂！

噬魂咒，和它可怕的名字一样，可以吞噬苍穹灵魂，让灵魂在被施咒人的内心深处被封存，它比封魂术更可怕！

“你后悔吗？”八鸾追问道，他希望他后悔，他喜欢看到被施咒人追悔莫及的模样，控制不安分的心，看着它们垂死挣扎，是他最享受的事。

后悔吗？墨鸦也想问一问自己，可是他能后悔吗？又能后悔什么？后悔和八鸾做交换，还是后悔五年前用自己的命去换白凤的命？抑或是后悔让白凤认识弄玉？

不，不，后悔这些都没用！如果真要后悔，也该是后悔当初救了那个无辜的孩子吧！如果没有救他，就不会有这些事，一件也不会有！

可惜，他这辈子做了那么多让自己后悔的事，唯有这一件，他不觉得后悔！

救了白凤，他才觉得自己活着是有意义的。他是姬无夜的箭，他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姬无夜的命令，他从未违抗过他，除了带回白凤。

而就是在带回白凤后，他开始违抗命令，先是在任务中放走那些白凤不忍心杀的人，然后是雀阁里的女人，最后是背叛，这些事他都不后悔，又怎么回后悔带回白凤呢？

但就是因为没有后悔的余地，他才更加无法释怀，这些事中任何一件都本不该是白凤要经历的。

是他自作主张的杀了他的父母，把他变成了姬无夜的杀手，让他认识了弄玉，害他走上了绝路，现在又令他如此痛苦！

“后悔吗？”八鸾又一次问道。

“不后悔。”墨鸦颔首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小方黑暗，虽然在黑暗中，他看哪里都一样，但是对八鸾而言不同。

他不喜欢被人看透，他合上融入在黑暗中的双眸，低声道：“我从不后悔已经做过的事！”

是不后悔做过的事，不是不做会后悔的事。

“很好！”八鸾中指指尖落在墨鸦的眉心，有意思。他道：“那么你是心甘情愿成为我的东西吗？”

“不是！”这次墨鸦没有丝毫迟疑。

早知道他的答案会是这个，却没有想到他会回答的如此果决。

八鸾收回手，碧色的双眸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不是心甘情愿吗？”

墨鸦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愚弄之意，他将自己黑曜石般的眸子献给黑暗，“心甘情愿救白凤，却不是心甘情愿被你控制！”

他话音未落，耳边便传来八鸾半带稚气的诡异笑声，他道：“墨鸦，我会让你后悔救他，而心甘情愿的被我控制！”

墨鸦心中一惊，他的笑声渐渐远去，直至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