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贵嫔同欢婕妤同住毓秀宫，胡婕妤在玉芙宫。

三人皆是一惊，这种药渣什么都是埋在土里，但这份却是拿东西包住，放在一个罐子里头。

内务府账本上明明白白写了这南红珠这月只送给她们过，李怀屿又不说，这是要诈她们么。

欢婕妤呵呵笑着：“皇上，这不是臣妾的。”

李怀屿意味不明，把玩着席容细嫩的手，“朕也未说是你的，怎就先慌了神呢。”

席容注意未在她们身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想来今日又有一个替罪羔羊。

胡婕妤虽然参与此中，但也是跟恪妃一样，未动过这些药材什么的。

两宫距离不短，魏忠搜宫必然要花费不少时间。

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必然不可能搜到玉芙宫曲。

皇后很知晓，怕是这药渣不是从她们屋中搜到，而是从其他地方找到。

“既然欢婕妤说不是她的，檀贵嫔和胡婕妤呢。”皇后淡淡问着。

檀音一个慌神，那药渣是她藏在床底下的，难不成这要她伏首佛诛不是。

胡婕妤吓得将戴在手上的南血珠拿出来：“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檀音跟着跪在地上，嘴里念道：“皇上、皇后娘娘明鉴。”

李怀屿嗤笑一声：“三位爱妃都说不是自己的，朕自然也要相信你的证词。因为这些的确不是在你们屋中找到。”

话一出，几人互相看着，这珠子只有她们三人有，难不成不是用南血珠浸泡，而是其他珠子？

魏忠甩着拂尘，目光犀利，道：“兰宝林，这药渣怎会在你屋中？难不成是你嫉妒，这才使了这出把戏！”

兰宝林猛然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慌忙道 ：“皇上明鉴，这不是臣妾的，臣妾哪有这些本事来陷害贵妃娘娘！”

檀音看向恪妃，恪妃轻轻看她一眼，她才松了口气。

“臣妾记得，兰宝林屋里的宫人，曾倒过药渣，不会便是这些。”

兰宝林心凉了一截，愤怒看着檀音：“你作为佛门中人，竟然也会用这些把戏！皇上明鉴，臣妾害贵妃娘娘又能有什么好处，难不成是怕贵妃诞下皇子碍了二皇子的路？还是害了贵妃能让臣妾位分抬一抬。”

席容抬眸：“本宫与兰宝林无冤无仇，的确可疑。”

宫里头各个地方用了什么东西都要记上。

皇后看着太医院送来的册子，恪妃拿过朱砂，丽妃和檀音用过藏红花，麝香作为香料，宫妃用得并不多，但不妨碍会有人拿。

恪妃眉眼带着柔意，用帕子捂着口鼻轻轻咳了一会：“朱砂有镇定安神的作用，不过臣妾都是按剂量取用，宫里应该还有剩的，皇上要查吗。”

“呵。”李怀屿神色淡淡，和颜抬手示意她坐下，“你在宫中多年，朕自然信你。”

“藏红花有解郁安神的功效，对丽妃的心悸最有用处，多年来都一直用着。倒是檀音，本宫瞧你曾经都未用过，怎的上个月拿了有，丽妃三个月的分量。”

皇后胸有成竹，“本宫记得檀贵嫔用过麝香做香料，太医院是忘了记录么。”

恪妃垂下眼帘，檀音是因为李怀屿偏袒，而得罪皇后，只是檀音还有用处，万万不得舍弃。

“麝香虽能堕胎，但用得好也是一味良药。这药渣是在兰宝林屋中发现，不如再好好问问。”

“皇上恕罪！”

小芬猛然从檀音身后冲到李怀屿脚边，跪在地上时止不住的泪：“皇上明鉴！奴婢……奴婢知道这些是谁做得！”

“啪！”

檀音巴掌已经落在小芬脸上。

她带了护甲用了十成的力，小芬脸上落下四道血痕，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魏忠将她拉开，道：“你这婢子可万万不得胡言乱语。”

檀音跌坐在椅子上，瞪着眼宛如要将小芬吞食腹中，“小芬，皇天在上，你可莫冤枉了人！”

“皇上，是……”小芬指着皇后和恪妃的中间，嘴里囔囔，“是她做得！是她做得！主子，奴婢知道您心善，但也不能平白担下这口黑锅！”

什么意思。

皇后和恪妃不经意间离得远了，互相试探着对方。

恪妃拍在桌子上，淬了冰渣子般让人不寒而栗：“你这婢子倒是有意思，指着本宫和皇后中间，难不成中间还有一个人不成。”

“一个宫婢也敢挑拨离间，本宫瞧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受人指使也不看看本宫和皇后是身份，也能让你泼水！”

小芬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将凤栖宫侧殿的地板上磕出了一个血窟窿，瞧上去触目惊心。

贤妃抚着自己手中茶盏，拿起抿了一口，放下之前掂了两下。

席容拿起茶盏转了两圈，眼里含笑递到李怀屿嘴边：“看得久了，皇上还未喝口茶，容儿喂您。”

她坐在李怀屿身边，底下妃子坐在两边，贤妃不经意间不打紧，没人会多做关注，但席容这位置不一样，转了两圈后再喂给李怀屿，一切都顺理成章。

恪妃嘴角勾起，淬了毒的眸子落在席容身上，道：“这毒，是贤妃发现的，不知贤妃有何看法。”

贤妃吐掉口中茶，用帕子擦过后，动作一直以来都是慢条斯理，不急不缓。

“噗！”

“啪嗒！”

跪在地上一个劲磕头的小芬睁着眼睛倒在地上。

不知何人叫了一声乱作一团，皇后和恪妃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作答。

李怀屿护住身边的席容，眼底浮现出柔情，席容反握住他的手冲他笑了一下。

“皇上，当务之急的是了结这个案子。”

席容面色苍白带着惧意，显然也是怕到极致，但为了他还在强装镇定。

李怀屿心中一暖，席容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互换过心意，他们会为对方考虑。

“你身子重，坐在这久了，又该不舒服了。”

皇后撇过脸：“药渣是在兰宝林屋里找到，但太医院那边却没兰宝林的记档。倒是檀贵嫔，你先前拿过麝香和藏红花，你身边宫女已经伏诛。”

“证据确凿，将檀贵嫔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