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月无霜，脸偏了过去，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绯红，看得我有些想笑。

后者似乎也是觉得这种事情不是能够拿出来说的，似乎是在等着我去嘲笑她没有童年孩子的天真一样。

不过，就我的了解，月无霜，只不过是在自说自话的编造谎言，蒙混过关而已。

“哎~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像你这种奇怪的性格，说不定以前会有一个惊天动地的童年才是。

“喂，请不要把你看轻小说的反差设定带到我身上来吗。”

月无霜，从袋子里拿出一本还未拆封的书籍，往我头上敲了一下。

“好家伙，说话终于正常点了。”

面对月无霜有些力道的拍打，我属于是不怒反喜，还带有一丝不曾有过的庆幸之色。

“毕竟，在你身上，发生太多的事情了。”

我正欲抓住头顶上的书本，月无霜却是先一步把手缩了回去。

见我抓空，后者笑了笑，退后一步，把袋子放在地上，用两只手，把那本书重新递给了我。

“麻董，认识也算挺久了，说实在的，当我每次想到你这个人的时候，无时无刻都不在怀疑你的出身，或是你来这所学校的理由。”

“刚来的时候，你就好像一张被生活蹂躏过，却没有在上面写上一个字的白纸，在那些学生里，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又是那么的让人担忧。”

我伸出手来，想要接过书本，却又被这句话，僵硬了双臂，双手一顿，微微颔首，看着那双如琉璃般的黑色双眸。

“我可以理解为，你当初，把我从人群中拉出去的理由吗？”

“可以那么认为。”

月无霜，将书本强硬点塞进我的手中，捡起放在地上的袋子，掂了掂双脚，轻叹一口气，看着远方的天空，太阳已经归山，乌蒙的天际上，日月交替之际，繁星渐渐的显现出它们的光芒。

或是借着哪处星辰的光，又或是本身就是燃烧生命，发出光明的星辰。

就算再怎么神秘，再怎么伟大，现在的它们，也只不过是我眼中风景的一抹图画而已。

星星......吗？

月无霜，背着双手，慢慢的走着，手中的纸袋，随着风，在衣衫间摩擦着，发出比脚步还要重上许多，却有着一丝节奏的声音。

咔哒，咔哒~

“不过，那时见到你，长的还蛮秀气的。”

月无霜，眼神微偏，看了我一眼：

“颜值也可以加分哦。”

“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当时的她，对待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看法。

而这种想法，从那时起，一直维持到了今天。

就算是，当初莫须有的产生何种爱慕也好，或是后来，听见这家伙定过亲的失落也罢，那些，只不过是身为白纸的麻董，认识这个世界的附加条件。

而现在，走在这街道上的我们，仅仅是两个相知了许久的朋友。

或许，关系还要更复杂一些，不过，我并不在乎。

那些，都不是现在的我，该去考虑的事情。

等着我的东西，太多太多，越是了解，就越是害怕，在害怕的同时，对于本应是正常人该有的情感，就越是觉得有种莫须有的虚伪。

就好像是，就算我说出来什么在平常不过的事情，内心深处，都会有一种未曾有过的负罪感。

所以，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尽量的去回避一些我不想接触的话题。

慢慢的，从那些话题的抵触里，与一个人，慢慢变的生分，即使两个人，还没有完完全全的熟络。

我和月无霜冻关系，在我这边，这或许最合适的语言了。

“带着目的的友谊，永远算不上友谊。”

更何况，我是带着约定，去创造这原本不属于我的友谊的。

前段时间的我，或许是这么认为的。

但现在。

和月老的约定，似乎已经不需要我，再去抱有目的性的心态，去做更多的事情了。

“又在发呆。”

回过神来，我连忙停下脚步，差点没撞到她

月无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那里，回过身来，眼睛盯着我。

“在想顾小樊的事情吗？”

“没有。”

“真的吗？”

月无霜冻话语中，带有一丝戏谑，或许，只有在这种时候，她那属于一个普通人的情感，才能真真切切的被我所感受到。

是的，处于青春期的人们，终将经历成长。

而我慢慢摸清楚生活思路的同时，月无霜，慢慢的，也在脱离着她以往秉持的思维定势，以及那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没有任何实际作用的执念。

让一个人，认清现实，是很残酷的，无论是对于我，对于月无霜也罢，都有自己所认清的东西。

对于久美的那些学生，认清现在的久美，是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也是无比残酷的。

战乱之下，总会有出类拔萃的人才，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引领一个特殊的时代。

到了那种时候，一切都一切，都将变成未知，谜题重重的久美财团，暗中盯着久美的FBE，或是凌川美背后那不知名的，时不时监视着我行踪的华国秘密机构。

更说大点，上官祁山的背后，都有着一个家族，能够让他违背自己的本心，跑过来，隐晦的探我的底，那么，在那背后的背后呢？

久美这些学生，又有多少，是以前就知道“麻董”这个人的存在的？

想要从我身上，获取那些我都不曾知道的秘密的人，又有多少。

想到这里，我有些不寒而栗。

终将，在最后的最后，将看得见，或是看不见的手，伸向这看上去无比和谐的校园。

伸向，所有一切的一切的核心。

就我现在看来，那个核心，八成，不，一定与那日所听见的强袭机器有关。

我，沉思录一会儿，想了想顾小樊，又看了看月无霜：

“虽说，相处起来，这顾小樊，确实没什么问题，但，有上官祁山的先例，我并不认为就可以说她没威胁了。”

“你......”

月无霜的表情有些失落，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过，后者的表情，很快就缓和了过来，嘴角又掀起一丝弧度：

“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也有问题？麻董少爷？”

月无霜的眼睛，眨巴眨巴，故作严肃，似乎是真的想表达自己有着什么目的一样。

“目的......总不能是馋我身子吧。”

我怼了一句，换来的是月无霜寒冷到了极致的白眼，我整个身子都抖了抖，没敢继续调侃。

月无霜没作声，回过头去，抬头，看向了天空，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就好像是，乘着月色，要将她自己，同黑暗融为一体一般。

但，当她说出那句话后，我便觉得，这漫天星光，陪同这月色，竟是比不上黑暗之中，她的双眸耀眼。

“等到一切结束之后，我再回答你吧。”

......

殊不知，这个答案，我等了很久，很久......久到，当再度提起时，已经模糊了双眼，记不起她，说出这句话时，脸庞上的表情和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