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想要调查鸦小姐的人格模型来源？”

休息室内，卡莎听完伊莱莎的请求不免感到奇怪。

“所有隶属管理局的军用拟型的会记录人格模型的来源者信息，对你来说应该不会太难的。”

“这个，虽然确实不是什么问题，但我能先了解一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伊莱莎也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情，“不清楚，可能是因为我不想让鸦因为我的事情走向极端？”

“你，是在担心她吗？”卡莎问道。

“担心吗？我不知道，我只是止不住想要去了解和她相关的事情，以前发生的一切，她的所作所为，每一个都让我很不解，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为了我以身犯险，这明明对她毫无意义？”

“这么说来，好像确实是这样。”卡莎也回忆着以往的事情，鸦在某些方面的确对伊莱莎有些过度关照了，“可是，等你查清之后，又打算怎么面对她呢？”

“我......还没想这一点。”

“没想到小伊也会有冲动的时候。”

“啊啊啊。”伊莱莎双手使劲抓挠着头皮，“自从和她遇见之后，我的思维也被影响了吗？”

卡莎笑了笑：“说不定就是这样呢。”

“欸？”伊莱莎抬头疑惑地看着卡莎。

“小伊在这方面总是这么迟钝，那个时候也是，要不是我主动让你读取我的脑海，你都不知道会有那种事情。”

“你是说......”伊莱莎似乎意识到什么，她的脸颊变得微红，眼睛垂下看向桌面，“......我，动情了？”

“哎呀，和那时候一模一样耶。”

“好了，别笑我了！”伊莱莎央求卡莎别再勾起自己对黑历史的记忆。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卡莎郑重其事向伊莱莎说道，“虽然鸦小姐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但她终归是个拟型，而且，或许她并不希望你为了这些事情大费周章，否则她也不会对此闭口不谈。”

“谢谢你，卡莎。但我还是希望把一切弄明白，就算撇开感情方面的问题，了解自己的搭档也是合作中重要的一环，我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了。”

看着伊莱莎心意已决，卡莎默默点头：“我会帮你的。”

“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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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0年5月17日，下午7点。

“伊藤，你还不走吗？”收拾好东西的丽塔向卡莎问道。

“我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好吧，那我先去找晓菲了，你也早点回家，别把自己累坏了。”

“嗯，谢谢你，丽塔小姐。”

四下无人，卡莎拿上准备好的东西朝着服务器机房走去，她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坐下，将一个连接线接入刀片服务器中，又安置好一个破解转换器，最后连接至手中的平板电脑。

“鸦小姐的个人档案......啊，找到了。”

卡莎仔细阅读了其中记录的信息，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

“和其他拟型的信息没什么不同，不过行动记录会不会有些太多了？明明鸦小姐只有两年的服役时间......等等，人格模型来源者，不明？”

卡莎突然意识到什么，她又查看了更改记录。

“无法查阅？怎么可能？”

借助破解装置，卡莎还是成功解除了限制。

“第一级别档案记录，仅可唯一负责人修改，负责人......亚当·弗瑞？”卡莎心里一惊，“局长？”

顺着这条线索，卡莎又翻阅起亚当的档案。

“好多，这些都是局长的履历吗？2178年，鲁佩卡车站爆炸案主要破获者之一，鲁佩卡车站？那不是......”

卡莎再次回到鸦的档案页面。

“如果不是数字密码，那就只能是字母密码了。”经过两次尝试，卡莎解开了鸦的个人档案权限。

“红......红色等级？隐秘记录，非相关人员不可随意查看，到底是怎么......服役时间4年？2186年至2187年与【夜阑】小队中服役。那是什么？”

卡莎继而查找与【夜阑】小队有关的信息：“具体信息不明，据推测为由矩阵塔和外勤部人员混合编制而成的一支非官方情报小组，以打入企业联合各个部门，后因渗透工作饱和以及矩阵塔的敏感身份，小队于两年前秘密解散，其成员散布于管理局各项部门。”

卡莎又去查阅关于人格模型来源的信息：“怎么连这里也被抹除了？人格模型稳定性不佳，对象一直会出现来源者记忆的残影，据推测可能与鲁佩卡车站爆炸案的某个当事人相关......”

卡莎将鸦和亚当的档案放在一起，通过逐一比对，以及档案权限的线索，真相似乎已经浮出水面：“不会吧？”

全神贯注的卡莎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影，直到那个身影走到她的面前，她才抬起头望去。

“鸠......鸠先生......”卡莎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鸠问。

“我......那个，是......是在维护设备啦，我今天的工作不多，就想到这里做些事情打发时间......”

卡莎也不知道自己蹩脚的借口能不能糊弄过去，毕竟她的所作所为和窃取机密并没有什么区别，对方会把自己就地正法吗？还是关进大牢日后发配？

卡莎等待着鸠的判决，然而鸠却只是说道：“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

“......”卡莎不可置信地看着鸠，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别的意图，她也只好拿上所有工具匆匆离开。

看卡莎离开了机房，鸠的义眼发出亮光，不一会，通讯接通：“是我，她已经有所察觉了。”

“是吗？”亚当说道。

“需要我去做些什么吗？”

“不用了，该来的总会来，这么久以来一直都麻烦你处理这些事情，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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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

“老实说我从没想过这居然会涉及到机密档案。”

卡莎将自己查到的所有信息交给伊莱莎：“虽说现在还没有人下来追究，但我觉得还是和局长说一声比较好，我感觉他不像是那种一板一眼的人。”

看着手里的资料，伊莱莎对自己的猜想有了更多的佐证。

“你确定自己那边不会有事吗？”伊莱莎问道。

“应该不会吧？毕竟抓包的可是鸠先生，连他都没有立刻采取行动，可能这也不是什么太过严重的事情。”

“抱歉，卡莎，没想到会让你陷入这种麻烦中。”

“别这样，小伊。这点事情还弥补不了我的过错。”

伊莱莎对卡莎的话感到一丝愧疚：“你还在意那件事啊......”

“不只是因为这个。”卡莎安慰道，“你是我的朋友，是我能够推心置腹的至交，为朋友尽自己所能帮助对方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但......”

“更何况我还是很希望你可以获得鸦小姐的芳心的，像她那样的人，一定会比我更适合成为你的骑士的。”

“这样啊......”

“好好休息吧，然后明天去把一切都弄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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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做了那个梦，那是她初次来到企业联合的时候，她的母亲牵着她，向她保证，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一阵轰鸣，一切都如梦幻泡影般破灭，人群哀嚎，硝烟四起，而她的母亲，为了保护她而被废墟掩埋。

她无助的向着人群哭喊，祈求着有人能来帮助自己，同时用那双稚嫩的小手徒劳的挖掘着砖石。

她哭着，挖着，直到一只黑色的机械手掌搭在她的肩头......

“！”

伊莱莎从梦中惊醒，而叫醒她的，是亚当放在她肩上的强化义体。

“昨天没休息好吗？”亚当问道。

“没，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你也得学会劳逸结合，别把自己累坏了。鸦那家伙可不止一次因为这件事和我抱怨。”

“抱歉，我也没想到会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你们发生争执。”

“人和人之间发生冲突是相当正常的，从根本上来说，我和她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只是在践行的过程中出现了偏差。”亚当将手中的红茶放到伊莱莎面前，“所以是有什么事吗？”

“你选择我加入外勤处，是什么原因？”伊莱莎一脸正经地向亚当发问，“为什么要选择鸦做为我的长期搭档？绝不是因为意识链接的缘故，对吧？”

亚当像是如释重负般，缓缓说道：“所以，你已经有所发现了，对吗？”

“鸦的记忆残影中有出现鲁佩卡车站爆炸案相关的回忆，而且从调查来看，当时在场的，可以做为人格模型来源者的人选，只有局长你一个人。”

亚当笑了笑：“看来我从老何手里捞了个宝过来啊。”

他拿出一瓶黑麦威士忌，给自己倒上一杯：“可以告诉我，你在得知真相后，是什么感受吗？”

“我......其实不知道，我本来已经对他人的关心不抱任何希望，但加入TS25之后，似乎又不是那么回事。”

“她又让你从新拾起了对别人的依靠，对吧？”

“逆向意识链接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但她还是义无反顾帮我醒过来，还为我修补了一个破碎的人际关系，或许是困惑吧？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也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亚当喝了口酒，说道：“就当作，是个没能救下一个女孩母亲的男人，尽其所能为她所做出的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