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码手机阅读

六学要眇

作者:危余 | 分类:古言 | 字数:38.3万

第一百零四章 冰下藏人

书名:六学要眇 作者:危余 字数:2179 更新时间:2024-11-25 23:43:16

尽管时嵬怀疑是有侍女和她里应外合,但时嵬也不敢肯定人家玩得是假把戏,也许,真的有这样奇异的射覆之术。

“你见过有人玩射覆?”即墨幻问她。

“是,曾在雕题见过一女子几乎可以百试百中,很是神奇。”

“那你可知那射覆女子用了何法?”

“我问了一句,她只说是用了六壬。”

“六壬算不得是上法,真正上法你以为是什么?”

“芷宁不知。”

“良渚人也善射覆,以射覆为令还可作酒令,比雕题人更高超,良渚人从不用六壬,他们用易经八卦。”即墨幻告诉她。

“听起来确实有意思。”时嵬点头,想要揣度即墨幻话中的深意,怎么都看不破他的目的。

“良渚人最善射覆者,你猜是何人?”他故意这样说道。

时嵬摇头。

即墨幻大笑,“自然是国子学学长季斐裕,你方才说那个女子几乎可百试百中,你知季斐裕从来没有猜错过谜题,只要他射覆,器中之物,绝难逃他的易占。”

时嵬脸上一白,她手中冒汗,看来今日所来外客,应当就是他。

即墨幻许久没有看她出神至此,倒扣一只酒杯,“你说,我这酒杯之下,是何物?”

时嵬摇头,“我并不会射覆之术。”

“我的手再快,也难以从别处找东西藏在下面。”他提醒时嵬。

时嵬看了看桌上的食点,“是黍米?”

他打开酒杯,“答对了。”

“好了,我方才和你说了个有意思的事,你得和我也说一件。”

不远处似乎有金属砸击之声,木廊尽头是一潭水。

“有人在捣衣?”时嵬问道。

“也许吧。”他说。

“轮到你说了。”

“好,是今日读书瞧见的小故事。”

那捣衣声更刺耳,响了一阵,忽然变得沉闷。

“说是有人去南山仙人那求药,仙人所在山下有一只灵兽护山,来一人,灵兽就问,这里有两碗水,一碗有毒,一碗没毒,选对了就可以上山求药,选错了就命丧于此,你选哪个?”

“若是我……我当然一个都不选,直接杀了那灵兽。”即墨幻直言。

时嵬点头,“王爷聪敏,灵兽所给的两碗水都有毒,真正破关之法就是杀灵兽借路。”

“你说的没什么意思,再和我说个有意思的。”

时嵬的手渐渐握紧了。

“听侍女说,今早有人冻死在良渚街头。”

即墨幻说,“如今的天,也不是极冷,还冻不死人,不然,今晚我把你丢在卧房门外一试。”

“入了秋,地上结了霜,走路滑,王爷入宫走宫道也要当心。”时嵬说。

“怕不是霜,而是冰。”即墨幻顺着她的话说。

“还没有到深秋,如何就结冰了呢?”时嵬又说。

他笑道,“我发觉你最近越发聪明,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时嵬已经敢确定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急忙向木廊尽头跑去。

即墨幻一把扯住她,“你要去看戏,自然得和我一起。”

她只好耐着性子慢慢走,木廊不长,可她觉得好像看不见尽头。

拨开木廊处的杂乱草植,才见底下的景色。

潭水结了冰,早间清冷,可午间已经煦暖,这潭水竟结了厚实的冰。

看见季伏微的那一刻,时嵬更觉寒冷,木廊架在山丘处,下望才能看见那潭水。

季伏微立足冰上,一拳一拳捶打那冰,满手是血,他砸下的每一拳都带血,再细看,厚冰之下困有一人,正好穿的是时嵬的衣服,不知已经在水下困了多久。

“他以为那下面是你,你说好笑不好笑?”即墨幻同时嵬说。

时嵬喘不过气,大口呼吸也难以喘气,靠着木廊栏杆才能站住,两只手紧紧握住,蜷缩十指。

冰已经砸裂一个小口子,时嵬看见季伏微身边的配剑,原来一开始她听见的那种刺耳的声音是他用配剑凿冰,后来改用手,才发出那种沉闷的皮肉砸击冰面的声音。

即墨幻邀功一般,“惹尘的功力如今已经炉火纯青,你知道他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冻住了这一潭水,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到比他内功深厚的人。”

时嵬喉咙发苦,“你让季伏微用射覆之术去猜冰下的人是谁?”

“没错,原本我以为他真如传闻那般射覆高超,可我只是让莲瑜穿上了你的衣服,他就猜错了冰下的人,果然是我高看他了。”

“王爷没有想过,也许他知道那不是我?”

即墨幻一怔,“那便更可笑,他知那不是你,还做这样的事?”

时嵬知即墨幻永远都不会明白。

因为,季伏微知道她会难过,就算他占出了冰下只是莲瑜,他也会救她出来,他只是不想让她难过。

“王爷还要玩多久?”时嵬问他。

“看看吧,或许,他废了手臂,我就叫停。”

“你早就预备好了这个局,让他一人来,他不来,你握着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低头,难道不是?”时嵬少有地激烈。

“你心疼他?”

“不,是为了莲瑜,停下。”时嵬说。

“一个奴仆而已,她从小就是一个奴隶,而我是她的主人,不管主人怎么虐待,她都认定我是主人,奴隶只会以讨好的方式去对待主人,好让主人不怎么虐待她,她心中只会想着,你看我多听话,只要我听话,主人就不会责罚我,就算是主人受了伤,快要死了,在最虚弱的时候,奴隶还是不敢反抗,你知道这像是什么吗?羊羔被拴久了,就算没有绳子,它也不想跑了。像她这样的奴婢,我还有许多许多,为什么要在意她一个呢!”

时嵬忽然从木廊上跳下,头也不回。

“住手!”她走到季伏微身后,拉住了季伏微。

“你……你来了,等我一下。”

他果然知道那底下不是她。

“你的手已经受伤了,别再继续。”

“她会被冻死。”季伏微说。

“和你无关,这是我的事,无需你操心。”说着,她一拳打在冰块上,沾着季伏微鲜血的冰块划伤了她的手。

“你别砸,会受伤,我把她救出来,我一定把她救出来,你等着我就好。”他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