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贵妃脸色一瞬变得煞白，很快眼神带了点恨意。

“皇上怨臣妾不知进退，没有自知之明，可是皇上又有何时问过臣妾心里的想法？有何时真正了解过臣妾心里的委屈？

臣妾总是在您和太后之间两难，可是谁也没有在乎过臣妾。”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这便是你害人的理由？唐昭媛与你无冤无仇，你却置她于死地。谢昭仪与你更是井水不犯河水，入宫以来她从未对你有过不敬，你却害她早产。

这些，你觉得都没错吗？”

婉贵妃轻笑一声，道：“皇上说起唐昭媛，便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么？

我是用了手段，可是在皇上眼里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罢了。

但是皇上信了，借着我的手处置了唐昭媛。”

婉贵妃话落，大殿内便是一片死寂，皇帝阴沉地盯着她半晌才开口道：“那你对后宫嫔妃使了龌龊手段，想要让她们全都不孕，这些也是朕的意思吗！也是朕默许的吗！

朕一直纵容你，对你已经很宽容，可你不知好歹，还对谢昭仪下手。

朕是母妃的亲儿子，可她可怜你在宫里无依无靠总是偏袒于你，跟朕提过无数次要包容你的过错，朕应了也做到了，你还要朕怎样！”

婉贵妃紧抿着唇，皇帝说的这些话她没有为之动容，抬眼道：“皇上到底是听了太后的话对我宽容还是因为哥哥的缘故饶我一命，怕是只有皇上自己清楚了。

我从未想过争什么，可是是你告诉我，往后会对我好好的，不会再念着过往不放。

可皇上说了这样的话却没有做到，我等了那么多年，等着您看看我，可最后呢？

您让怀蕊监视臣妾，臣妾把她调出去您便借她来算计臣妾。

您让太医院给臣妾点什么安神香，可那是为臣妾好么？那是要了臣妾命的东西！

因着是皇上给的，臣妾便都受着，等着您心软，可是皇后回来了。

您瞒得了别人，却瞒不了我。您早就知道皇后活着，否则也不会把毓庆宫的东西都烧掉，不会对臣妾说那样的话。

您终于得偿所愿了，可是臣妾呢？臣妾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还受尽嘲讽！”

“当初是你执意入宫的。”皇帝轻飘飘道。

婉贵妃眼泪簌簌往下掉，“是我咎由自取，可是皇上也对不起我，对不起哥哥。

您还是太子时，哥哥便为您赴汤蹈火，可是现在您防备他、打压他。多叫人心寒。

我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会为杜家着想，所以我又有什么错？”

“从你入宫那日起你便错了。明知进宫是没有结果的事情，你依然一意孤行；明知宫中尽是算计与猜忌，没有真情，你依然有所期望，这些怨不得朕。

朕对你哥哥，也未曾亏欠，无论你明不明白，朕也不想与你多言。

多年相识的情分，朕便给你个体面的死法，你自个儿去寿安宫与太后求去吧。”

婉贵妃哭着哭着便跪下了，三磕头后道：“皇上的心可真狠，既然说无真情，那与皇后的情义也是假的么？

我这一生都没能如愿，也不求您的原谅，只求皇上善待哥哥和杜家。

杜家的忠心，绝不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