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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为聘:乖张女相爷

作者:喜种瓜 | 分类:古言 | 字数:71.7万

第一百八十三章 松手

书名:寰宇为聘:乖张女相爷 作者:喜种瓜 字数:2226 更新时间:2025-03-31 02:22:10

“那……安乐呢?”

连鸩视线转回白诀安身上,恰好二八年岁的姑娘好像在想什么事儿,潋滟明媚的眸子里像覆上了层清浅薄雾,眉态纤细弧度也温软。

这么看着,除开五官,跟以前的安乐还真是丁点儿都不一样。

但连鸩照样能肯定,她就是安乐!

人鬼神三界,几万万生灵无辜而迷茫的游荡于世间降生死亡周而复始,在一个又一个虚无缥缈捉摸不定的轮回里,只有她一个安乐!

“安乐……”

连鸩不知是在呢喃自语还是斟酌说法,顿了挺长时间,直到两人走回了客栈外,白诀安都以为他再不会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开口,死死盯着白诀安略带些困倦的眼睛语气还带着些近乎偏执的虔诚:

“安乐是这世间所有生灵的寄托和归宿,她钟情着全世界,也理所应当该被整个世界所无法自拔的——着迷!”

白诀安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大抵是不太相信的,别说人了,就算真是神仙,也不可能被全世界无一例外的信奉接纳,何况着迷?

但是连鸩那双有些许差异的眼瞳在说这话的时候,太过深邃,认真的甚至有些吓人,使得她整个灵魂仿佛都要与之相牵引,颤栗着共赴前方万丈悬崖下的熊熊业火。

“不对。”

白诀安的眉心和耳后那片延伸至发迹深处的乌色胎记,在连鸩那似是决绝的目光中有些胀痛。

是她自生下来后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疼”,好像有一双手和无数的细针在其中翻搅着盘旋,恨不得破体而出。

但她还是撑着一分清明:“……没有钟情全世界,不过没什么好执着的,干脆谁都顾着点罢了。”

连白诀安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说了这一番话,瞧着连鸩虔诚之外突然带上了些其他什么情绪的炙热目光,后头还有句话硬是没敢说出来。

胀痛到快要炸开的脑海里有个遥远却熟悉的声音,沙哑又凌戾的一遍遍说着:

几万万苍生算得了什么!安乐活了这么多年,就一个连鸩能入我的眼!

连鸩不知道白诀安在想些什么,半拥着她直接从窗户进了屋。

鞋尖刚触及地面,白诀安连最基本的站立都保持不住,拽着连鸩衣摆直接瘫倒在地上,双眼通红牙关被咬到疼,叫前一瞬还凌然的男人那只干枯的手臂都开始细微颤抖。

这会儿那在白诀安脑海中肆虐的痛感已经蔓延到了全身,连带着脚尖,无时无刻都在密密麻麻的刺痛。

她生来头一次知道什么叫疼,谁能晓得竟然这般不好受。

连鸩动作是很快的,在她刚软下双腿快要倒下之前就将她更紧的揽住,可白诀安稍碰到他,痛感迅速被无限放大。

早就知道什么一样,连鸩极快把她抱回床榻上就离开退的老远,暗红的衣衫拖在地面,发绳滑落,略有差异的左眼珠深处那抹猩红愈发清晰,在暗淡烛光下涔涔生寒,长发自然散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到又一次铺在了地上。

他看着窗外,被各种建筑挡着的远处,那是他们回来的方向,目光深远幽长。

“文雁……”

床上的白诀安一开始还能撑着不发出什么声音,可还没过多久身上的疼越加剧了,感觉浑身缠满了烧红的炙热荆条,连经脉骨头都不放过。

牙根和舌头因为咬太过用力僵硬到不行,深吸口气却不小心让口腔中早就溢满的血淌出了些许,在嘴角汇成一股暗红的细线。

窗边的连鸩额边不知为何冒出了一颗颗冰凉的汗珠打湿他的长发,眼白都已经红的彻底,抿唇一言不发,大手攥着窗沿硬是将石板捏碎成了灰烬,另外那只干瘦手臂从衣袖中散出一阵阵的灰烟,渗着血珠一点点恢复起来。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白诀安的床铺也被一层厚重浓郁的灰烟覆盖,在这烟里,她一身的刺好像在服帖的慢慢软化降温,不过但凡动上一下,还是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身上扎着。

“安乐?”

连鸩试探着往床边走了两步,瞧着她在没什么太大反应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大步走过去。

那张熟悉的小脸上一片苍白,嘴唇泛青紫,整个人缩成一团全身冰凉。

“还好……”

还好她终于会因为疼痛有些反应了。

不过——看起来那两个老家伙并没有履行他们的承诺,那么之后一但发生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儿,也怪不得他。

白诀安身上痛感消失之后,竟然一点不适都没有,就好像刚才的一切煎熬只是做了个梦,下意识伸展了四肢缓解僵硬,偏过头才想起连鸩还在屋里。

撑着床铺坐起身整理了下皱巴巴的衣裳,那个装着药膏的小瓷瓶还在桌上摆着,窗下石板莫名缺了一块儿。

连鸩手臂已经恢复到完好,从外面再看不出丝毫受过伤的模样,头发好像比上次还有长了些,跟着他划过地面却不会沾染上丝毫尘垢。

瞧着他那副天塌下来的僵尸脸,白诀安也不知怎么的,一句“习惯就好,不碍事的”脱口而出。

说完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身上有些凉,就扯了旁边被子裹着,露出个脑袋看看蹲角落里的狐狸和站那儿发呆的连鸩。

三千年前,安乐神第二次进到黄泉最里面的时候,连鸩已经脱了罪身,本该回他的鬼域好生休养,却莫名其妙的留在那个困了他足足一千个年头的鬼地方。

这回换那个白衫飘逸的神仙姑娘缠着一身恶诅面色灰白缚着三千寸罪棘了。

铁黑色的荆棘从体内弥漫遍布全身,光是看着就足够狰狞可怖,印堂暗沉,耳后是让鬼差印上代表业障的黑手印。

褴褛白衫挂着一道道血痕,远远见到连鸩还扬了扬腕上铁链笑着打招呼呢!

“小鬼王,我来看你啦!”

“不疼吗?”

“美色当前,这点小东西习惯了就好,不碍事的!”

后来连鸩听说,安乐神亲手,一个一个,屠尽了整整一个小国三万万生人,滔天的怨气差点汇成了河,直冲入云霄之上三十三重天,硬是化了三千寸的恶棘,缠上了刚受完刑剔了二百多根神骨的她。

足足两百多年,鬼域挤满了各样冤魂,成宿成宿定时定点的在鬼神殿外面那九百多层台阶上匍匐着,絮叨那个神的所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