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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为聘:乖张女相爷

作者:喜种瓜 | 分类:古言 | 字数:71.7万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瘦鱼

书名:寰宇为聘:乖张女相爷 作者:喜种瓜 字数:2204 更新时间:2025-03-30 02:20:56

连鸩的声音很好认,冷肃低沉,还有些千万年间扭曲的沉淀,他突然出现站在床边,暗红色衣角像是被火烧过似的边底有些焦,扶着红木床柱脚步略显虚浮带些急迫和不安:

“安乐……别去!”

白诀安已经扶着窗户了,听到声音有些僵硬的转过头,一不小心又掉进了连鸩那双忘川河水一般汹涌深邃的眼睛里,他的脸跟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全是密密麻麻的伤。

愣神的瞬息,突然被只夹杂着烟尘和血腥味的手臂紧紧箍进一个坚硬的胸膛,心脏又开始在胸腔不受控制的乱跳,还时不时空上一拍。

“你……怎么了?”

连鸩好像全然忘记了今天才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仅仅用一只手臂抱着白诀安,有些伤痕的脸深深的埋进她的肩窝极度缱绻。

垂在一侧的那只胳膊一动不动,像是空荡荡的衣袖里挂了截木棍,加上他身上烽烟的味道,僵成石头的白诀安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心尖揪着疼。

“回了趟家而已,帮我上药,好不好?”

连鸩就是吃准了她拒绝不了,那么漫长的日子里,留在他身边早就成了习惯,刻在骨头缝里面,过上几个轮回都忘不掉。

到处是破口的衣裳被褪到腰间,看着背身坐在床上那人精瘦惨白的腰背上密密麻麻的各种伤口,还有那只从肩膀就开始干枯萎缩动弹不得的手臂,白诀安拿着药的手都在颤抖。

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这人没那么简单,可就是抑制不住的想要亲近,想不顾身份和时间的去抱着他说什么都不撒手。

其实连鸩的伤自己恢复也用不了多久,这次稍重些的也就他自己废掉的那只胳膊,恐怕要养上十来天。

一回来就见白诀安被外面的异样差点引了过去,心下一惊泄了气息,连带着以往没恢复的一些毛病都露了出来。

偏生白诀安还是个大夫,上药过程把他一身暗伤也摸了个门儿清,脑仁儿让气的生疼。

至于为什么生气,她也说不上来。

心里乱糟糟的干脆转移了注意问连鸩:“外面怎么了?”

他阻止自己出去的模样那么明显,让人想装不知道都难。

后背的药上完了,连鸩犹豫了片刻还是稍敛了些衣衫单单敞着前襟转过身面向白诀安,光裸的大片春光乍然大泄,加上他那温驯低垂着看不清的眉眼和刀削般的五官轮廓,像极了话本子中夜里晃悠进姑娘房里的狐仙大人。

白诀安坐在床边椅子上细心帮他往烧灼焦黑的伤口上擦药,也不再言语,皓腕纤瘦好像一阵不大的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总是能让那个胆子大到敢当面对满天神佛说滚的连鸩高高悬着一颗心没法放下。

“这城里有个千多年前受了神诅的墓,现在太危险了。”

“现在?”

“鬼节刚过,还有些小家伙在人间晃荡呢,神诅地的怨气做晚餐再好不过。”

连鸩说的话里,有好些字凑一块成了个白诀安从来没听过的新词,本是该听个一头雾水的,可她偏偏懂了。

所有能看到的伤都上了药,白诀安把青瓷的小药瓶摆回桌上,突然绽开浅薄笑意牛头不对马嘴的问了句:“那你呢?它们是小家伙,你又是什么人?”

她的许渡师兄不是普通人,能克的了鬼怪,却也从来不说他们是小家伙。

这叫法有些轻视了,也足够亲近,像个大人在喊自家小朋友。

连鸩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问,低垂着的深邃眼眸稍抬了些,正好对上白诀安那清透目光,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在她面前被剥了所有的伪装无所遁形。

“我是……黄泉里的一个犯人……”

下意识的,他单掀开了自己身上那最卑微的一道重痂,小心翼翼将腐烂发臭的血肉瘫在她面前,谨慎试探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安乐对自己究竟能接受到什么程度。

却不想她只是眨巴着眼睛“哦”了声,就起身再次走向窗口,不理会连鸩用仅剩的一只手臂试图牵住她的生硬动作,在他紧张的目光下,慢慢合上了窗户。

她知道黄泉。

黄泉死地,堆满人间无人祭拜的枯骨残骸,游魂心存恶念者,罪孽深重者,鬼域触怒法规者,发配于此。

转身回来的白诀安没有错过连鸩眼中收敛极快的一丝自嘲,走回床边背着手在他面前站定,突然弯下了腰。

眼里盛满了暖洋洋的温柔,一只白皙冰凉的手指猛一下贴上他略紧的眉心,还特意加重力道按了按,然后换掌心,像安抚孩子一样贴着揉上几下。

“我在梦里见过黄泉,看到了一个特别好看的人。”女孩冰凉的指尖顺着连鸩高挺鼻梁慢慢划下,轻轻落在下巴上,然后一点点顺着脖颈,喉结,锁骨,肩胛,游移到那只枯瘦可怖的手臂上轻点按压。

“那个人好看到——让我都想把他带回家,换上好看的衣裳精心养着,当小神仙供起来。”

这回轮到连鸩愣住,面前这个近在咫尺的凡人小姑娘,不论五官,声音,还是气质,都跟三千年之前那睥睨众生的安乐神逐渐重叠了起来。

那天死地的风沙很大,碎骨跟饿急了的小鬼纠缠在一起往他身上死命的砸,那个高高在上的神仙她束了发,神冠华美,白衣典雅,就站在他服刑的万鬼柱前,抬着他下巴声线异常的好听:

“你真好看,让我都想把你带回家藏着,换上好看衣裳摆屋子里,当小郎君捧起来……”

“安乐……”

回过神的连鸩突然就在心底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这是他的安乐,不论过了多久,都注定了拜倒在他的美色之下。

要让安乐当真不再为连鸩这个人心疼,不比生剜了她全身骨头好受上多少,方才那点自嘲可真是刺人眼睛。

“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安乐是谁,也不懂神诅地有哪些危险。”白诀安替他拢上了衣襟,然后坐回椅子里漫不经心地说:“但是我信你,没什么理由的信,你可以选择什么都不说,但是千万不能离我太远了。”

“……为什么”

看着连鸩那张让她心心念念的脸,白诀安难得起了玩心:“我下山之前可是让师兄下了封,万一你不在有人欺负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