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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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羞
苏迟低声笑了,笑音悠悠,像是从青山石壁上流泻下来的清泉,悦耳而轻灵,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映出一脸晕红的阮娇。
“苏迟,你还笑。”阮娇懊恼地用手蒙着眼睛,屏气凝神,不去理会那些声音。
奈何,她心中越是抵触,反而就越听进去了。
“二小姐,你也会害羞吗?”苏迟靠在她的耳边,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脖颈处,低声道,“你刚刚可是脱…”
“那不一样!”阮娇立马捂住了他的嘴,因为激动,眼中氤氲出如烟云般的雾气来,水汪汪的,惹人生怜,她怒瞪着他,“你起开!我要出去!”
苏迟不气反笑,细长的睫毛轻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二小姐若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就抱您出去。”
阮娇恨恨地咬了牙,“什么事?”
他盯着阮娇如梅般绽放的唇瓣,声音像是新酿出的果子酒,清润甘甜,还隐隐约约地带出些悱恻缠绵来,“若您以后寂寞了,只能来找我。”
这是个什么鬼条件?
阮娇想都没想,从善如流,“好。”
本姑娘才不寂寞,更不需要你!
“我还没说完,”他微微一笑,目光现出一丝温暖的和煦来,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柔夷,“只能来找我共度一生。”
若您以后寂寞了,只能来找我共度一生。
阮娇脑袋轰轰地炸裂开来,有一种中了圈套的感觉。
苏迟抿唇而笑,眸中绽出一片春风盛意,仿若雨后青山,他睫毛轻垂,细致地给阮娇理了理衣襟,打横将她抱了出去。
她瞪眼蹬腿捶着他的肩膀,“放我下来!”
苏迟垂下眸子,好笑地看着在他怀中百般挣脱的人,微微抿唇,“你说的。”
“我说的,你快点!”
苏迟很顺从地将她放了下来。
在帐篷外洗衣的妇人们,见到苏迟的怀中竟是一名柔弱的医官,个个张大了嘴巴,面色震惊。
阮娇站定后,才发现自己的脸皮快被别人盯出筛子了,等她细想之后,才猛然大悟。
一个男子抱着另一个男子从军妓帐中出来…
确实有点匪夷所思。
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对着众人一笑,阮娇咬着舌根,用气音一字一句道,“谁让你把我放下来的!”
苏迟:“…”
阮娇只觉大事不妙,几乎是以乘虚御风般的速度转过头,拔腿就跑。
苏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跟着,待阮娇跑累了,毫无头绪的坐下来时,才轻轻松松地闪在了她面前。
他见她面色慌张,额头冒汗,实在不忍再欺负她,将受伤的胳膊递到她跟前,“包扎完后,我就带你出去。”
随后,他在她面前跪坐下来,仿佛他还是那个弱小瘦弱的小龟奴。
阮娇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在阳光下,似乎是度了一层银屑,唇瓣张合道,“真的?”
“苏迟不会骗二小姐。”
阮娇才不信他这个大尾巴狼,没好气地将他的手扯了过来,解开他腕上的护甲扣,将袖子向上一撸。
一个歪歪斜斜的大口子,从右手的腕上直达肘中,再偏一分,就会伤到正中神经,他的手也就没知觉了。
阮娇看着都觉得疼,可是刚刚,他竟然还用这只手抱了她。
她还在上面又捶又打的。
她长长吸了口气,掏出酒精和纱布,给他包扎。
苏迟很是安静,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白皙嫩滑的手指,看上去又柔又软,他眸色微沉,淡淡一笑,“二小姐刚刚,好像很担心我。”
阮娇白了他一眼,用自制的小棉签沾着酒精,一点点地给他的伤口消毒,不咸不淡道,“怎么伤的?”
“昨晚去侦探敌营时,被发现了。”他的语气像条直线,平静无波,仿佛深入波谲云诡的敌境,不过像平常的吃饭一样。
不愧是日后的大权臣,阮娇暗暗给苏迟竖了个大拇指,但她面上不显,轻轻“哦”了一声。
苏迟跪坐着,只要微微一抬眼,就能看见她娇艳欲滴的唇瓣,他喉咙一动,笑问道,?“二小姐,您是偷偷跑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
他眸色沉了几分,盯着她好看的下巴,“我以为您很喜欢偷偷走。”
阮娇:?“…”
大猪蹄子这是在怪她当时离开临安时没告诉他?
“二小姐,下次陵川再来人,您还是跟着回去吧,这里很危险。”
“我知道,”阮娇嘴角微翘,“我就喜欢这,你能把我怎样?”
说着,她已然包扎完毕,将袖子给他落了下来,边走边道,“你以后少找我,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苏迟摇了摇头,只觉得好笑,如果是这样,他就把朝天的路都连在一块。
阮娇先回去看了李将军,无盐在那守着,暂时没有人去打扰他。
见他情况尚佳,阮娇松了口气,又交代几句,便去给受伤的战士们医治。
那里哀声遍地,到处是刺鼻的血腥味,有的将士失了手臂,有的将士一直在昏迷。
她心中大骇,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但她强迫着自己镇静下来,有伤心的时间,都能救个伤员了。
阮娇深吸了口气,投身在“除人类之病痛”的伟大事业中。
一日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因为阮娇和无盐晚上得给李将军换药,所以被安排在了他的营帐内。
好巧不巧,苏迟这个斥候,本就是跟着李将军一块住的。
当阮娇和无盐铺好被子,正要脱衣解带时,就看见一身寒气,披着月色的苏迟。
阮娇:“…”
世界之大,到她这可是真小。
苏迟倒没感觉多大意外,毕竟让她们二人住在将军的营帐内,就是他提出来的。
他径直走到裹成一团的无盐身边,道了声“林墨兄好。”然后,在四只惊愕的眼睛下,将无盐旁边的那床铺盖搬了起来。
无盐和阮娇双双松了口气。
苏迟搬着铺盖,向前走了两步,在阮娇身边停下,把行李铺到她身边,“林白兄,?你不会介意吧。”
“兄”字咬的极其之重。
“放肆!”无盐紧紧蒙着被子,长发散落下来,看着奶凶奶凶的,斥道,“我,我家公子,也是你能挨着的。”
“林墨兄,你与和林白不是兄弟吗?怎么称为公子了?”苏迟一本正经地接着铺床,毫不留情地指出她的纰漏,又向她投了个温润无比的笑道,“她又不是个姑娘家,怎么挨不得了。”
无盐:“…”
她不认识苏迟,也不知道他就是小姐当时救的龟奴。
外面有守夜的士兵,阮娇也不想闹出动静,转头对无盐道,“睡吧,就当他是块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