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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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
苏迟面上温柔一笑,心中冷冷一刀。
还不到吃晚饭的时间,怎么就时候不早了?
这个男子和二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
苏迟攥了攥白玉剑的剑柄,提步跟了上去。
路上行人很多,他混在人群之中,与他们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他们进了成衣铺子。
苏迟勾唇一笑,在附近找了家刀鞘铺,细细地选了起来。
以他对阮娇的了解,不到一个时辰,她是不会出来的。
果然,当苏迟觉得时辰差不多时,几人从铺子中出来了。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几人,竟然回到了陵川王府。
苏迟问了门丁,才知道,阮娇是王爷失而复得的外孙女,才刚刚回来半个月。
苏迟对门丁们点头致谢,回了王府的客房。
王府内高手如云,他不敢青天白日地去找她,只能静待晚上,找好时机。
李将军明日便要带将士们横跨大漠,林之特意设了丰盛的酒席,预祝他们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此次坐席,林之除了要带林怀墨,还派人问了阮娇意见,要带她一同去。
自打阮娇来了陵川,林之像捧手上明珠一般将她捧在了掌心,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疼。
林之的身体大不如前,已然开始为她铺路了。
无论是处理政事,还是出席些重要的场合,只要阮娇同意,他都会带着她。
他知道自己还有个外孙叫一卓,但他也知道,一卓不是个局限于陵川之人,他想做个安定天下的政客,而不是安居一方的王爷。
所以,陵川不妨就交给阮娇。
他凡事都带着她,都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阮娇是陵川未来的主人。
如果她能与下属打好关系,能在错综复杂的家族找到平衡,在不远的将来,若她想,她就能当上独霸一方的王爷。
或者找个夫婿当也行。
他已然未雨绸缪,不管阮娇以后到哪一步,他都要保证他的外孙女,平安喜乐,一生无忧。
眼下,坐席已然满了。
能在这里做上位子的,都是李将军最得力的副将和校尉。
李文耀为了让苏迟多见识见识,也把他带来了。
苏迟找了个最偏僻的角落坐着。
“王爷到——”
阮娇和林怀墨,一人扶着林之的一只胳膊,将他扶到上座。
两人分别在次座上坐了下来。
众将士纷纷起身,对上头的王爷行了一礼。
林之本就长的和善,此时更是没有一丝架子,笑的慈眉善目的,“坐,都坐,大家不要客气。”
桌上的菜热腾腾地冒着气,鸡鸭鱼肉无所不有,将士们的眼中,无不冒着亮光。
他们要将食物吃的丝毫不剩。
这些日子,连夜赶路,太辛苦了。
然而,一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将士们,此时也不撸起袖子猜酒划拳了,全部正襟危坐,吃的斯斯文文。
不仅是因为王爷在场,主要是有个天仙在上面坐着。
他们大多自小离家,在军营中长大,平常连个母公鸡都看不着。
虽然他们在战场上杀伐果断,越挫越勇,但说到底,还是一些见到姑娘会脸红的小伙子。
尤其是身段这么好,长相如此出众的女子,他们还哪有心思吃饭?
这王爷,不会是用这女子来省粮食的吧…
“敢问王爷,这位姑娘是——”
李文耀随心一问,众人立马停了筷子,竖起耳朵认真听来。
林之一听别人提他的心肝宝贝,分外高兴,爽然一笑,“这是我的外孙女。”
“原来是您的掌上明珠,”李将军赞不绝口道,“果真是国色生香,惊为天人。”
这种彩虹屁,林之喜欢听,阮娇也喜欢听,她倒了一杯果酒,手持琉璃杯,对李文耀颔首道,“谢谢将军。”
话音一出,让所有的将士们浑身一震,也不知世上哪个郎君能有此福气,将这位人美声也甜的姑娘娶进门。
苏迟坐在最偏僻的位置,手指转着桌上的杯子,脸上无波无澜,眼中却晦暗不明。
这世上,喜欢她的人,可是真多。
杯酒下肚,灼的他肚中一片滚烫。
将军吩咐过,明日出行,酒不过三杯,然而,苏迟桌上的酒,都已然见了底。
差不多都进了他的肚子。
他得壮壮胆,他有好多话想对阮娇说。
一个时辰后,大家已然吃的差不多,王爷又跟李文耀说了几句,便散了场。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阮娇回到院子,一进屋就把鞋给脱了,钻进被窝里。
陵川的晚上,总会出奇的冷。
无盐把她的鞋规规整整摆好,将细盐递给她,“小姐,洗漱吧。”
阮娇不情愿地起来,扁了扁嘴,“好。”
无盐笑了笑,给她铺床,打趣道,“小姐,您以前没有丫鬟,是不是吃完就睡?”
“以前啊,”阮娇撑着下巴,歪头道,“我阿弟没上学的时候,都是他催着我不能偷懒。”
“那小少爷上学后呢?”
“之后,我生了一场大病,收了个龟奴,一直是他在照料我。”
在房顶上的苏迟,手指细细擦过白玉剑的螭纹,微微一顿。
无盐将床铺好,坐在阮娇的旁边,轻声道,“你说的,可是临安城传的纷纷扬扬的…”
阮娇无奈地笑笑,叹了口气道,“就是他,他以前对我可好了,后来,他就成了只大尾巴狼。”
将本小姐给睡了。
屋顶的大尾巴狼浑身一僵,望了望夜黑风高的天空。
“那小姐,您现在想他吗?”
“不想!”阮娇想起苏迟那张笑里藏刀的脸,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今日在街上碰到苏迟,差点把她的魂给吓出来。
她不想再提有关苏迟的事,此时也乏了,便钻进了被子,“你快去睡吧,睡前别忘了给二卓加餐。”
二卓自从来了陵川,胃口又大了不少。
无盐理了理素淡的衣裳,笑道,“好。”
她走后不久,门又开了。
屋中的灯早已掐灭,阮娇听见动静,转了转身子,“无盐,怎么了?”
苏迟将门关严,飞云靴大步踩在地毯上,走路的声音微不可闻,向阮娇走了过来。
阮娇皱了眉,坐起身来,“无盐?”
屋中现出一抹高大的身影,阮娇预感不妙,向上扯了扯被子,摸出枕下的弯刀来。
细碎的光照在刀刃上,映出阮娇雾蒙蒙的眸子,苏迟抿了抿唇角,笑道,“是我。”
“苏,苏迟?”
阮娇心中大骇,他怎么找到这的?
夜中很静,苏迟能听见阮娇略带不稳的呼吸声,他慢慢走过去,“二小姐是不记得我了吗?”
“你出去!”阮娇将弯刀置于身前,企图吓唬住他,“我不认识你,你,你再过来,休怪我手下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