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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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
苏迟微微抿唇笑了,笑的轻轻扬扬又优雅沉静,像是两块玉石,不经意间撞击而发出的悦响。
他拢在一片阴影中,垂眸看着抱膝缩在角落里的可怜女子,眨眼之间,他已然利落地抢过了她的弯刀,声音低低清清,“二小姐,您怎么能不认识我,我们下午还见面了。”
“苏,?苏迟,”阮娇用力地捏着被子,在他笼罩出的气息中,连呼吸都放缓了许多。
几个月不见,他的气场太过强大,她觉得,他越发像那个冷血无情,杀伐果决的大奸臣了。
“二小姐,你和今日的男子是什么关系??”他居高临下,将她困居于墙壁与他的方寸之间,狭窄的环境,充斥着醇酒与梨花的混合香气,蔓延出一股暧昧的味道。
然而,这种暧昧并没持续多久,他将那弯刀挽出个剑花,抵在了她温热的脖颈处。
“他,他是我表哥,”阮娇雾气蒙蒙的眸子小心地打量着他,生怕他一个不留神,用弯刀把她给杀了。
苏迟用三根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清澈冰凉的眸子望进她的眼中,在黑夜中显得犹如魅鬼般,浅声道,“那你喜欢他吗?”
几个月不见,他的指腹间已然有了薄茧,让阮娇很不舒服,她本能地向后缩了缩脖子,“不,不喜欢。”
她向后移了一寸,苏迟却进了一尺,几乎是鼻尖碰了鼻尖,他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一股子喑哑缠绵,“那二小姐,您喜欢我吗?”
话音落下,阮娇的脑子以原子弹爆炸般的速度爆了。
这,这,小龟奴竟然问她这种话?
难道他喜欢姑奶奶?
他不是喜欢樊和吗,他不是单纯地想睡本姑娘吗?
阮娇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搅得她脑瓜仁疼,她周边全是酒气,更是熏得她昏昏沉沉,皱了眉道,“我不喜欢。”
至少现在不喜欢。
苏迟用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引得阮娇阵阵发麻,“那您怎样才能喜欢我?”
阮娇转过脸去,躲避他炽热的视线,“我也不知道。”
“可二小姐已然是我的人了,”他靠在她的耳边,声音温醇而绵厚,“这辈子,您都要与我在一起。”
阮娇心中一沉,只觉世界顿时天崩低陷,抖着嘴角,谆谆善诱道,“苏,苏迟,我,我跟你说,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是…不能强求的。”
苏迟的眸子沉成一片夜色,手指从她的下巴移到了她的脸上,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周边的空气?已然冻成了冰,他一开口,像是一处冰刃刮在阮娇的脸上,“我问你,我们有没有孩子?”
他希望她有孩子。
人们都说,只要女子有了孩子,就会对男子死心塌地了。
阮娇被问的猝不及防,睫毛吓得抖了三抖,“没,没有。”
苏迟默了默,空气像是静止了一般,只能听见两人深浅不一的呼吸声。
“那…那个,你还小,”阮娇怕他多想,安慰道,“况且,这个也不是一次就能中的,女孩子要在…”
阮娇觉得他可能听不懂“排卵期”三个字,想了想,认真道,“女孩子要在特殊的日子。”
苏迟,“什么日子?”
“你才十四岁,老想那些事干嘛?”阮娇觉得这孩子太早熟了,本该踢毽子玩跳绳的年纪,竟然琢磨这些东西,带着一丝气,嘀咕道,“无耻,下流。”
苏迟认真地盯着她,喉咙一滚,声音喑哑,“二小姐,我十五了。”
阮娇:“…”
苏迟身上的戾气渐渐消退下去,他抓着阮娇冰凉的手,摩挲两下,“二小姐,我今晚想跟您睡。”
“不行!“阮娇吓得头发都快立起来,手指像只螃蟹一样来回抖个不停,“王府戒备森严,而且,而且,就是不行!”
“二小姐不用担心我,我就住在王府的客房。”
说着?,他已然开始脱衣解带,阮娇捂着眼睛,?紧张地不断咽吐沫,没多久,她就被捞了下去。
“这是什么?”
“汤,汤婆子。”
苏迟皱了皱眉头,将一堆汤婆子垒得板板整整,放在了地毯上。
阮娇一冷就睡不着,何况身边还躺了这么个叫人咬牙切齿的人,她瑟瑟缩缩地紧贴在墙角。
第一次把软榻的大部分让给了苏迟。
苏迟看着抱成一团,像鸡崽子一样缩着的人,他抿了抿唇,伸手将她揽了过来。
阮娇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身边仿佛多了好几个汤婆子,但她根本无心享受,一沾到他炽热的皮肤,全部的神经都亢奋起来。
苏迟实在是太可怕了…
“二小姐,睡吧。”
他轻轻地在她背上拍了拍,力道很是温柔,以前阮娇睡不着的时候,他经常会轻拍她。
拍着拍着,她就睡着了。
阮娇有一瞬的恍惚,仿佛她们还住在英国公府的院子里,那时的苏迟乖巧又听话,无论何时,都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她的身后。
后来,节奏突然就偏了。
仿佛是从她看到苏迟送樊和玉簪的那刻起,亦或是苏迟毫无人性地将她吃干抹净那刻起?,他们之间,就回不去了。
她再也不能将他看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小跟班,也无法再脸不红心不跳地跟他睡在同一张榻上。
譬如现在。
她发现苏迟又长高不少,棱角比之前凌厉了不少?,只有那双眸子没变,依旧清澈干净。
他的气场变了,严肃的时候,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压迫感。
曾经那个可怜巴巴的小龟奴,彻底不见了。
阮娇心中哀叹一声,只觉风水轮流转,他以前对她唯命是从的,现在,却开始恐吓威胁原来的主子了。
阮娇越想越气,一下子没控制住,使劲儿地砸了下床板子,气呼呼道,“简直是无法无天!”
已然睡着了的苏迟,微微睁了眼睛,又合上,“…”
阮娇没想到他会醒,情绪爆发出来,就没收住,振振有词地对着他,但声音却压低了不少,“睡!你就知道睡!”
“本姑娘好不容易过几天安生日子,你就来找我,你是不是存心的!”
“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迟胳膊动了动,在黑夜中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阮娇自然听到了,立马用手捂住了嘴,等听到苏迟均匀的呼吸声,才又小声嘀咕起来。
苏迟只觉她好笑,静静地听着。
他半月以来风餐露宿,听见她絮絮叨叨的声音,竟有些莫名的亲切感。
外面一片沉寂,万物都沉睡了,苏迟转过身去,放在少女肩上的手搂住了她的腰,“二小姐,睡吧,明日再说。”
阮娇打了个激灵,他喵喵的这是梦话还是没睡啊!
她试着将他的手拿起来,用了很大力气,对方却毫无所动,仿佛手长在了她的腰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