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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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人
苏迟没料到阮娇在口是心非,眸中闪过微微疑色,眼睛快与她肩上的皮肤来个亲密之吻,眉头淡淡地皱着,“我还以为会疼。”
“都成这样子了,能不疼吗!”阮娇垂下眸子,怒视之下,向他飞出一个个眼刀子,气得牙根都痒痒,“要不你试试!”
苏迟:“…”
您明明刚刚说不疼的。
他唇角微抿,眉峰微拢,似乎在思虑她为何前后不一,还生了如此大的气。
阮娇见他一副薄愁笼罩,苦苦思考的模样,心底就无由来地生出股气来,皱眉看着他,嫌弃道,“赶紧给姑奶奶下去!”
“二小姐,”苏迟眉眼清朗,目光和煦清浅,将所有的暖意都送入她的眼中,声音轻轻的,宛若爱人间的浅声低语,“不然,您将昨日之事讨回去。”
“你想的美!”阮娇被他压制着,娇喝的声音嚎不出来,只能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别有一番娇媚的味道,“不管怎么样,吃亏的还不是我!”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
“那您怎样才能原谅我?”苏迟眸色深深,唇角抿成了一条缝,放在她背下的手也蓦然收紧了,喑哑道,“苏迟愿意做任何事。”
阮娇被他掐的生疼,脸上现出无奈,呲牙道,“若是你心爱的姑娘被别人亵渎了,你会原谅那个登徒子吗?”
“自是不会,”苏迟手下的力道更甚,眸中暗似黑漆,他贴在她的耳边,状似气愤,又似对着少女用心安慰,“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苏迟!“阮娇的后背被他抓的火辣辣的,她奋力地喘了口大气,几乎是嘶吼道,”我又没招惹你的小娘子,你抓我干嘛?”
苏迟静默许久,慢慢抬起头来,阮娇抓住他没留意的缝隙,几乎是用尽全力,推了他一下。
愣是没推开。
“二小姐,”苏迟的眼尾又红了,他居高临下,面带审度地盯着她,哑声道,“您怎么能原谅我?”
阮娇从没见过像苏迟这么能磨人的,从昨日到今天,就像赖上她一样,她若是答了个否,他必定每日相缠,直到她改了口风。
阮娇盯着头上的蒙尘,不想与他耗下去,有些心虚道,“苏迟,这事…得需要慢慢来,没准你下次回来,我就稍稍对你改观了。”
苏迟面上一松,眼中嵌出点点细碎的星光来,“当真。”
“当真当真,”阮娇感觉他就像个毛驴似的,得顺毛捋着,商量道,“你先下去好不好?”
苏迟应着,总算是起了身。
阮娇在心中谢过苏迟的八辈祖宗,向上拢了拢衣服,很是艰难地坐了起来。
大口喘气的感觉真是妙啊。
夜幕已深,华灯初上,阮娇紧闭了下眼睛,只觉精神抖擞。
完了,补觉补多了,睡不着了。
这几天,她不是应对陈氏的刁难嘴脸,就是因为苏迟钻心上火,是该好好犒劳犒劳自己了。
她想看崔莺莺跳舞了,更想醉欢楼里的美酒和墨鱼丸子了。
因着苏迟就在软榻,她也不想在他跟前换衣服,说走就走。
前脚才出了门,苏迟后脚就跟出来了。
阮娇的额头和太阳穴同时突突的跳,他以前都这么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她竟然没有感觉到比天还大,比海还深的厌烦?
阮娇抖着眼皮,不想再费一番口舌,反正,她也赶不走他。
跟就跟吧,阮娇悠悠吐了口气,就当是二卓在后面摇尾巴!
即使天黑了,阮娇对去那的路也像在家里转悠似的,轻车熟路地摸到了醉欢楼。
苏妈妈正在楼前热闹地打着招呼,见到一身女装的阮娇,眼中现出亮色,着实被她的姿态晃了一晃。
若是醉欢楼有这么个柔若无骨的美人,更得名声大噪,冠上天下第一楼的美名啊!
然而,苏妈妈也只能想想。
她扭着不太细的腰肢,拨了拨头顶的珠钗,一路上盈盈摆摆,端着一脸陪笑走了过来,“二,二小姐,今儿怎么换了个装扮?”
“当然是跟您这里的姑娘比比美,”阮娇嘴角一扯,越扯越大,看着络绎不绝的宾客们,夸赞道,“妈妈的生意是越发好了?。”
“这都是托您的洪福,您里面请,里面请。”
阮娇盈盈一笑,提着裙角,走的又快又急。
去吃墨鱼丸子去。
苏迟以平常的速度跟着,还能顿上半口气。
他长了不少个子,步子也比以前大了不少。
从外人看来,倒像是哪家的哥哥,不紧不慢地跟着妹妹似的。
阮娇找了个视野开阔,离台上近的好地界。
今日表演的不是崔莺莺,而是醉欢楼新捧出的花魁,苏迟之前侍奉的姑娘,紫鸢。
台下的人连声叫好,阮娇吃着桌上的墨鱼丸子,感觉甚棒。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
苏迟十分有“自觉性”,坐在阮娇的旁边,动了筷子。
阮娇面上微微一笑,心中温柔一刀,用筷子叉起了好几只丸子。
姑奶奶偏不让你吃饱!
有几个龟奴,正在跪着给恩客们送荔枝,当他们不经意间瞄到低头吃饭,十分乖巧的苏迟时,面露愤怒。
同是在醉欢楼混的,你怎么走了这么大的猫屎运?
能跟在英国公府的千金后面,已然是种福气了,他竟然还能与二小姐同坐一桌!
瞧瞧那衣服上的面料,一看就不菲!
他们十分不服,非常不服,同时龟奴出身,凭什么苏迟在天上,他们在地下!
为首的头儿眼睛细细微眯,向众多兄弟们使了个眼色。
那头儿跪走到到阮娇跟前,“姑娘。”
阮娇看紫鸢跳舞正看的来劲儿,毫未注意。
“姑娘。”那头儿眼中显出一丝不耐烦来,面上却依旧是讨好的笑意,“荔枝来了。”
阮娇在享受方面尤为认真,加上四周的环境实在纷杂,阮娇再一次错过了他的话。
苏迟淡淡地瞥了瞥下头那人,向他摇了摇手,不需要。
他记得,他做龟奴时,也是小心翼翼地伏跪在地,连叫了她好几声,阮娇都未听到。
还是沈慕卿对他摆了摆手。
恍惚之间,他笑了笑,他与阮娇相识,已有几个月了。
那头儿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他本想给阮娇送上荔枝,再求个恩典,把苏迟支到外面,好好威胁利用一番,让他多孝敬孝敬兄弟们。
没想到二小姐竟然混听不清,苏迟对他们摆了摆手。
俗话说,士别三日,则当刮目相看,绕是之前吃不饱穿不暖供他们欺负的苏迟,竟然也成了温文儒雅,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们欺负了四年的苏迟,突然间,成了对他们颐指气使的公子。
那头儿心里狠狠地骂了两句脏话,等逮着机会,得好好收拾收拾他!
苏迟跟着他混了四年,只轻轻一瞟,已然知道了他心中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