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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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牙还牙
阮辰大婚的前天下午,苏迟和一卓回来了。
他们每次回来,都会给阮娇带些吃的或小饰品,这次也是一样。
一卓给她买了条点碎云雀的脚链,而苏迟,则照着阮娇的模样,在绿玉上刻了个鲜妍张扬的少女,做成了一支簪子。
阮娇接过一卓手中的脚链,心满意足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面露肯定之色,夸赞道,“不错,以你现在的审美,已经能博得小娘子的欢心了。”
“阿姐不愁你找不到媳妇儿了。”
一卓被夸时淡淡地展了颜,在听到“小娘子”三字后,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沉了下去。
“阿姐,你休要胡说!”
“是是是!”阮娇将脚链放在阳光下,眯眼细看上面的光辉,又开心地将它收进手心,面带笑意,提步回到房间,把它放在了妆匣盒里。
当她放完后,转头过来时,瞥到苏迟的手还在平举着,眸子低垂,嘴角微抿,显得固执而任性。
圆润通透的玉簪,就静静地躺在他的手心。
仿佛她不过去拿,他就不放下胳膊似的。
阮娇走过去,只瞄了一眼,并未细看,只是冷呵呵的一笑。
这只簪子,一看就是用送给樊和的剩料做的。
切,姑奶奶才不稀罕。
如果她再多驻足一眼,就能看见上面细细密密的纹路,就能发现上面的少女有多像她,就能窥见苏迟那颗晶莹剔透的心。
他心悦她。
但她只瞄了一眼,什么都没看出来。
“苏迟,”阮娇心里叹了口气,神色淡淡的,表情无波无澜,挤出个笑道,“这簪子我若要了,不就和公主撞上了——”
“到时公主若是怪罪下来,我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她淡然地摇着头,眸中云淡风轻,点染了捉摸不透的笑意,轻轻地握着他的指尖,慢慢的将他的手给合上了。
阮一卓见阿姐笑的混不对劲,立即向苏迟飞过一个眼刀子,你送阿姐簪子,和公主有什么关系?
什么就,就…就跟公主的撞上了?
苏迟无暇给一卓解释这事,只是轻轻反握了阮娇的手,清澈的眸子望进她微醉的眼里,轻声问道,“若是我,再送给您些别的呢?”
阮娇抽走了自己的手,轻声笑了起来,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十分的敷衍和清浅,轻飘飘道,“你若是有闲钱,还是多买些书看看吧。”
看看什么叫矢志不渝,忠贞无二。
不要一头与公主亲密,一头来讨好姑奶奶!
她轻轻哼了一声,连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便向外走去了。
苏迟微微一滞,手指慢慢蜷缩成个弧度,温润的眼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一卓拢了拢袖子,该泼凉水的时候自然就要泼凉水,毫不留情道,“不眠不休又怎样,我阿姐从来只喜欢独一无二的。?”
可不喜欢脚踏两只船的!
整个下午,阮娇对苏迟秉承着“视而不见”的四字原则,既没有故意疏远他,也不再主动找他说说笑笑,像个熟悉的陌生人似的。
苏迟习惯于娇俏的少女站在他的跟前,喋喋不休地讲着趣事,他也喜欢在她不远处,闻着她身上的梨花香,乖乖地做个倾听者。
可是,自从他回来,二小姐一直待在书房里,还没有跟他说超过十句话。
苏迟快愁死了。
他去厨房拿了些水果,给她端过去,“二小姐。”
“嗯,把水果放那吧。”阮娇的鼻子向来比眼睛还灵,闻到了荔枝和葡萄的味道,头也没抬,只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迟把果盘放在离阮娇最近的位置,以最慢的速度出了书房。
约半刻钟后,苏迟觉得阮娇吃的差不多了,又拿了一盘西瓜进去。
阮娇照单全收,依旧没有多跟他说几句话。
来来回回,回回来来,阮娇一下午不知吃了多少糕点和水果,成功地给吃坏了肚子。
阮娇捂着肚子,像被火燎着了似的往外跑,苏迟以为阮娇终于软下心来,回心转意,用清润的嗓音叫住了她,“二小姐,那些水果…您还满意吗?”
满意,当然满意!
姑奶奶真是怀疑,你在果盘里放了泻药!
阮娇对苏迟尴尬而不失礼貌,呲牙咧嘴地一笑,一刻也不敢耽搁,脚底像抹了油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茅房。
回来时,她恶狠狠地瞪了站在门边,等她夸赞的苏迟一眼,“你若再敢进书房,我就让二卓咬光你的头发!”
苏迟:“…”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夜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因为阮娇搬了新的院子,一卓便搬到了院中的客房,主屋中只剩下苏迟和阮娇了。
阮娇早已将苏迟的行李给搬到了书房。
当苏迟在软榻上一寸寸地找被褥时,阮娇哂了他一眼,赶他道“你去书房睡。”
苏迟抿了抿唇,终于还是问了,“为什么?”
阮娇状似好笑地看着他,眉毛一扬,摊手道,“你和公主都好了,难道不应该为她守身如玉?”
苏迟有些慌乱,解释道,“二小姐,我,我与公主什么都没有。”
“我都懂,毕竟还没正式宣布,这些也属于皇家的密辛,”阮娇拍了他的肩,挑了个笑道,“你放心,打死你我都不会说的。”
“我与她真没什么?。”
“苏迟,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阮娇插起腰来,心照不宣地看着他,“我问你,你是不是送她簪子了?”
苏迟捻着手指,耐心地解释道,“我是被迫送的。”
阮娇才不听他一面之词,“我都看见了,你亲自把簪子插到她的头上的。”
“我…”
“你什么你,你撩完公主,还亲我,你!你简直是忘恩负义,你是乱伦!”
苏迟:“…”
阮娇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我说的不对吗?我把你当亲弟弟,你却想睡我!”
苏迟:“…”又不是亲生的,况且,他比她还大几个月。
在苏迟凌乱时,阮娇已然赶人了,“你去书房睡,好好想想!”
苏迟手指捏了又捏,终于松开了,温声道,“愿二小姐好梦。”
阮娇十分敷衍地摆了摆手,自顾自地铺床去了。
一个花心大萝卜,在姑奶奶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苏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
明日就是阮辰大婚的好日子,她正拿着一只药包,看的十分认真。
“大姐,你真的要这么做?”阮玥脸上惶惶,显然对七夕之事心有余悸,小心翼翼道,“如果二姐知道,她再来找咱们麻烦怎么办?”
阮辰轻声笑了,手紧紧地捏了那药包,“整个临安城都知道苏迟是给她冲喜的,谁还信她是处子之身。”
“明日我就委身给我不喜欢的人了,”阮辰喃喃道,“我不甘心,我也要她尝尝是何滋味。”
阮玥听愣了,看着她得意的嘴角,射出寒光的眼睛,突然觉得她一下子陌生了起来,害怕道,“大姐,明日来那么多的宾客,万一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又如何,在他们眼里,她们本就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