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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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娇和苏迟在一丛半高的灌木前停下,树的枝桠与枝桠之间,结了许多罗盘样的蜘蛛网。
两人各拿了个扑虫网,站在灌木丛的前面,面面相觑,谁都没敢再近一步。
阮娇抖着眼角,看着那圆肚长腿的黑骑士们,手指捻了又捻,还是止不住的哆嗦,用大眼瞪着苏迟的大眼,“苏迟,要不,你先试试?”
苏迟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缝,抗拒的眼神十分坚定,整理了下语言道,“我,我觉得这只有点大了,要不…换,换个小的?”
阮娇跳着眼皮,唇角上下哆嗦着,“言之有理,咱们在附近找找它的孩儿或侄儿…就挺好…”
樊和在他们身后蹙着眉头,清冷的目光带着疑惑,盯着二人瑟瑟缩缩的后脑勺,不温不冷道,“什么孩儿和侄儿?”
阮娇浑身一震,所有的细胞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在了一块儿,一把撇出手中的扑虫网,像个八爪鱼似的攀在了苏迟的身上,“蜘蛛精!有蜘蛛精!”
苏迟也吓的不轻,脸色煞白,恨不得两手两脚变成翅膀飞出去。
两人紧紧地抱着,像是两只困在南极互相取暖的北极熊。
“你竟然敢说本宫是蜘蛛精!”樊和愤愤地拿掉被扔到头上的扑虫网,气得直跺脚,“大胆,你们大胆!”
阮娇慢慢睁开眼睛,与苏迟对视半晌,然后,两人同时慢慢地转了头。
樊和公主!
她怎么来英国公府了!
阮娇立马从苏迟身上跳了下来,手动弯了弯生无可恋的嘴角,笑的人模人样的,屈膝行礼道,“公,公主…您大驾光临…”
樊和用帕子擦着摸过扑虫网的手,抬着下巴,“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回公主,明日是七夕,我们在抓蜘蛛…”
樊和侧身看了那张牙舞爪的黑家伙,脸上划过满满的不屑来,“这么大的蜘蛛,你是打算用盆去装吗?”
“臣女就是练练手…”阮娇咽了口吐沫,温婉直溜地一站,自以为慈眉善目的,“您来这儿是…”
然而,她生来就一副妩媚勾人的面孔,樊和看着她那双潋滟生情的眸子,心中涌上无限烦躁,两手交于腹前,丹唇淡启,“关你何事?本宫又不是来找你的!”
“那您现在…”
干嘛站在姑奶奶的面前?
真的吓死姑奶奶了,她喵喵的!
“苏迟,你过来,”樊和冷冷的目光移到苏迟身上,像是造物主看着手中泥巴时不在意的一瞥,“我有话跟你说。”
苏迟看着阮娇的裙角,“草民在听。”
“本宫今日来,是有事找你,”樊和淡淡地嗤了一声,转身便走,“若你不想整个英国公府都因你遭殃,最好跟上来。”
“跟着,必须跟着,”阮娇拉着苏迟的手,提着裙摆就追了上去,“公主这么美,臣女还没看够呢。”
“你就不用了,”樊和头也不回,言语中带着十足的鄙夷,提醒道,“刚刚那只肥狗挡了本宫的路,你娘把它给带走了。”
“带到哪了?”
樊和轻蔑一笑,?像是听了什么笑话,“本宫第一次来,哪里知道她往哪带了?”
阮娇一听,瞬间慌乱了起来,无助地看向苏迟。
“二小姐,你去找二卓吧,苏迟应付的了。”
阮娇重重地点了下头,拔腿便跑,“你好好跟公主说话,我找到二卓,立马来找你。”
“应付?”樊和嚼了嚼这两个字,意犹未尽地看着他,“本宫特意来看你,你就想应付我?”
苏迟看着阮娇的背影,唇角抿了起来,只字不言。
“你拿她当心头宝,在她心里,你却连只狗都不如,”樊和勾唇一笑,命令道,“带我去你的住处看看。”
苏迟依旧没有回话,老老实实地在前面带路,引她到了院中的偏房。
“怎么,她都不让你睡主屋?”樊和眼中含着嘲笑,一身的珠光宝气,将整个屋子都映得亮了起来,“还是你故意招待不周,怕我拆了你们的爱巢?”
苏迟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眸光晦暗不明,薄唇张合道,“公主此来,到底所为何事?”
“本宫是来这——要你的,”樊和开门见山,盯着他道,“本宫可以给你黄金万贯,富贵荣华。”
苏迟微微笑了起来,一双眸子寒凉而森冷,“为什么?”
“因为这世上,你是唯一对本宫不屑的人,”樊和看着指甲的丹蔻,慢慢覆在他的手上,“本宫想收服你。”
“公主,普天之下,莫非皇土,”苏迟不动声色地抽走了手,站的恭敬又谦和,说出的话却生硬无比,“草民不去。”
公主很是欣赏地一笑,“若你不去,会连累英国公府呢?”
他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不去。”
樊和笑了笑,在屋中细细端详了一番,拿起一块通透的血玉,照着光线看了看,“若是你不去,会连累阮娇呢?”
苏迟默了半晌,眸子一点点暗了下去。
樊和冷冷地笑着,“本宫自小娇生惯养,有的东西,只要我看见了,不管喜不喜欢,都见不得这东西跟了别人。”
苏迟手指渐渐蜷缩了起来,“您要草民去皇宫干什么?”
樊和将玉石放回原处,“本宫也不知道。”
苏迟轻轻笑了起来,眸子像湖畔中心的青萝,给人一种人间四月的错觉,重复着之前的决定,“苏迟不去。”
“你就不怕我报复阮娇?”
苏迟的笑意比之前深了一些,笑上淬着毒,犹如危险的蛇,在明目张胆地吐着信子,“公主生性不服输,难道您没想过,不依靠权利和地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吗?”
“比起让草民心不甘情不愿地当一个玩偶,您不觉得,收服草民的心,更有些成就感?”
樊和的笑意渐渐凝固起来,心里摇晃了几分。
她以前抢了很多自己看上的人,用权利来命令他们,用地位来禁锢他们,结果,那些人没活多久,不是撞柱,就是绝食了。
她自小生活在深宫,身边的宫女换了一批又一批?,却没一个,是真心待她的。
所以她羡慕,她嫉妒,自从苏迟进了书院,她就很欣赏他,他不像别人对她谨小慎微,更不会假意奉承,她喜欢他的真性情,更喜欢他对阮娇的一派衷心。
樊和的眉头重重拧了起来,良久,她淡淡启了唇,“好,本宫就不信,收服不了你。”
苏迟对她行了一礼,“草民多谢公主。”
他从房间走出来,被阳光着了一层光辉,眉宇间有淡淡的乏意。
日后,他在书院的日子,更不会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