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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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阮娇向木屋走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群小丫鬟,穿着颜色不同的衣裳,每人呈着一件披风,在她门前站了一排。
“在等我?“阮娇走过去,语气轻快,背着手道,“你们都是哪家的丫鬟?”
“回二小姐,奴婢是上都护府的,二公少爷说弄坏了姑娘的披风,很是抱歉,特意派奴婢送一件新的。”
“这样啊,”阮娇挑了挑眉,看向了其他人,“那你们…?”
“奴婢是少府监的…”
“奴婢是明威将军府的…”
“…”
阮娇心里暗暗好笑,这些郎君要有如此的风度和好心,今日也不会生拽硬抢了,收了他们东西,怕是得被赖上不成。
没准还会把自己赔进去。
于是,她挥了挥手,笑得张扬又爽快,“我不喜欢用披风,你们都拿回去吧,告诉你们主子,不用放心上。”
丫鬟们面面相觑,见阮娇虽然笑着,眼中却坚定的很,便齐齐行了一礼,抱着披风回去了。
阮娇回了屋子,先是将鲜花们妥善安置一番,又美美地睡了一觉。
没过多久,苏迟便将她叫了起来,说是丫鬟来通报,该回府了。
阮娇迷迷糊糊地应了,直起身来,就看见她早晨团成一团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不仅如此?,连她塞进去的衣服都规规矩矩地躺在了一边。
她用凉凉的眸子扫着苏迟,你这丫的是有病吧…
本姑娘要没什么要藏的,会将衣服给掖巴成这样?
再说,没听说女孩子的东西不许动吗!
阮娇这个气啊,恨不得用目光将他刀刀凌迟。
苏迟与她对视了一瞬,随意温柔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帕子,小心翼翼地,将阮娇眼角的眼屎给擦干净了。
阮娇:“…”
苏迟见她依旧死瞪着他,笑得如风霁月,“二小姐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阮娇咬着后槽牙,笑得一脸阴险狡诈,缓缓吐出个“好”字后,扯过旁边的一条粉色罗裙,将苏迟的头给蒙上了。
回府后,苏迟这厮不但没恩将仇报,还以得化怨,将阮娇弄脏的被子和衣服都洗了。
阮娇刚在沈慕卿那拍完马屁,苦苦央求完不赔披风的事,一进院子就看见晾衣架上,她的衣服随风拂动,正对她一脸灿烂。
“苏迟,这…这衣服你给我洗的?”
苏迟露出一个“不用客气”的笑容。
阮娇直咬牙根,“以后这种衣服!你不用帮我洗了。”
“为什么?”苏迟很是无辜,甚至带了点委屈,“二小姐之前的衣服都是我洗的,再说,您现在本就不宜贪凉…”
“我…”阮娇直跺脚,恨不得一脚给他踹出院子,也不知该如何解释,强硬道,“用你洗的衣服,我会交给你的。”
苏迟静静地看着她,面上温柔一刀,“可您自己洗不干净…”
“…”阮娇揪着头发,“你洗!让你洗!”
她喵喵的!洗个衣服都得跟他争论半天!
还没争过他!
……
阮辰伤的严重,腿上洒了上好的药粉,又用绷带里里外外包了三层,还是疼得厉害。
只是,腿上再痛,也没有她心疼的万分之一。
回府不久,沈慕卿便带着上好的补品,来看了她。
她自是高兴,心想小王爷该是懂了她的心意,这次来,便是同她商量婚事的。
哪料,当她提及此事时,沈慕卿笑的放荡不羁,唇红齿白,“当时给我吓了一跳,我还以为是哪家的姑娘送来的。”
“此事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一直是拿你当姐姐看待的。”
阮辰捏紧了素锦帕子,一股酸涩随即翻涌上来,明明心里像针扎一般,却还是对他笑得明媚,温柔道,“此事也是我思虑不周。”
“那里没有我喜欢的郎君,随便送别人绿酒,我怕引起误会,咱们,毕竟知根知底。”
她笑的云淡风轻,像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你就当是一杯淡酒,解解暑,放心吧,我没在意。”
她说的轻巧,可…
她又怎会真的不在意?
她昨日彻夜未眠,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决定今日跟他表白。
结果她亲自调酒,又在众目睽睽下向他表白心意,却被当了无谓的玩笑。
她想与他共度一生,他却只当她是姐姐吗?
阮辰笑了笑,笑得凄苦又悲凉,笑着笑着,眼泪便出来了。
陈氏来的时候,小王爷刚走不走,阮辰在屋中哭得正凶。
“我可怜的女儿,怎么伤的如此严重!”
陈氏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见女儿的腿包得像块木乃伊似的,眼泪瞬间落了下来,不停地念叨着,“这可怎么好,这可怎么好。”
阮辰连忙用帕子拭去了脸上的泪珠,温热的手握住了陈氏的,安慰道,“娘,没事,女儿休息半个月便好了。”
陈氏含泪点点头,待情绪稳定,便不解地问道,“辰儿,你告诉娘,你是不是在春日宴上,把酒给小王爷了?”
阮辰被说中了伤心事,眼眶瞬间溢满了泪水,两手微微打颤。
“女儿,你平时聪慧无比,关键时候,怎么如此鲁莽?”陈氏半是心疼,半是斥责道,“你在公开场合表白小王爷,日后,谁还敢来提你的亲啊?”
阮娇不停地流着泪,怎么擦也擦不完。
陈氏恨铁不成钢,?“辰儿,你这不是挖坑给自己跳吗,娘问你,小王爷是不是没答应?”
“他,他没答应。”
“那你以后该怎么办?”陈氏着急的直拧帕子,“你都十八岁了,在过个一两年,连普通人家都看不上了!”
阮辰不想去管这些,也不想说话,干脆转过了身,只给陈氏留了一个后脑勺。
陈氏也是一时气急,冷静了好一会儿。
母女俩就这么沉寂了半晌。
“娘的好女儿,”陈氏知道自己刚刚太苛刻,便放缓了语气,一下一下,温柔地捋着阮辰的头发。
她叹了口气,无奈道,“哪个当娘的,都希望女儿能快快乐乐的,娘啊,就是怕你委屈了自己。”
阮辰无声地抽噎着,泪水顺着脸淌落下来,落进头发里,黏黏糊糊的。
“娘听说这次春日宴上?,阮娇把你的风头都压了下去,”陈氏语气担忧,精明的眼中多了几丝浑浊,“她的名声之前臭成那样,现在倒成香饽饽了。”
“娘,”阮辰转过身来,抿了抿唇,“二妹跳舞跳的好,这些本就是二妹该得的。”
“好好好,她该得的,该得的,”陈氏不想再提那个贱蹄子,便依着她,苦口婆心道,“辰儿,那你呢?你下了那么多努力,难道不是该得的吗?”
阮辰攥了攥手中的帕子,不说话了。
“女儿,世上有些事,你要学着去争,”陈氏握着她的手,“抓紧了,才是自己的。”
陈氏又为她分析形式,“既然你心慕小王爷,便好好养伤,多在他面前好好表现,这感情啊,也就是那么回事。”
阮辰含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