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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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马
沈慕卿的枣红马很快追上了小花。
在两匹马相距最近时,沈慕卿把握时机,一脚点在小花的背上,随后,一个漂亮的旋转大翻身,稳稳当当,?落在阮娇身后。
阮娇冲他会意一笑。
而小花,则打了一声响亮的鼾鼻。
怎么突然沉了这么多。
之前主子也没跟它打个招呼,让它有个心理准备…
枣红马和小花,就像沈慕卿和阮娇,一见面就打打杀杀,非得掐出个上下高低。
此时,枣红马的背上空无一人,它一撂轻松有力的前蹄,便撒了欢的往前跑。
边跑还扭着屁股。
小花瞬间不乐意了。
它气得挠心挠肺,步步紧追。
于是,两马三人,在策马奔腾,潇潇洒洒中,绕着整个凤和山,遛了整整十圈。
要不是阮娇感觉肚中的牛奶快被颠出来,两只不服输的马儿,还能再战上三百回合。
当枣红马和小花停下时,赢得一阵喝彩,有人喊着阮娇的名字,也有人喊着沈慕卿的名字。
两人很快,被淹没在一片叫好声中——
古代人也嗑俊男靓女的cp。
尤其是沈慕卿和阮娇,可是随着这群小郎君和小娘子们一起长大的。
因此,没有人在意脸色煞白,细汗涔涔的苏迟。
他像一个无足轻重的陪衬,一步一步,慢慢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中。
耳边的哄闹声不绝于耳,有人笑着,有人闹着。
苏迟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缝儿,步子虚浮,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走,终于在一颗老树旁停下来。
他头晕脑胀,手指紧紧地扣着树缝儿,胃中一阵恶心,忍受不住,吐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学骑马。
人群渐渐散开,他费了许多功夫,才稍稍舒服了些,将吐出的秽物埋好,又向不远处的河边走去。
哄哄嚷嚷的吵闹声逐渐减小,有些他在意的字词,还是准确地捕捉到了。
比如郎才女貌,比如天作之合。
他捻了捻指尖,随即合上手掌,骨节攥的泛白。
初夏的水,还有些恼人的凉意,在阳光和微风的相互嬉戏中,河水闪着粼粼的波辉,并向远处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
他忽而就想起了阮娇晶亮的眸子。
风乍起,吹乱了水中的倒影,苏迟慢慢蹲下身来,捧起一把清水,认真洗了洗脸。
之后,他就一直在河边坐着,任由一群冷硬的沙石围着,胳膊半垂,目光随着河中的鱼儿随意游走,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
从后面看,透出一股寂静的荒凉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起身,去搜寻那少女的身影。
她笑得很是欢脱,嘴角一贯地上翘着,透着一股自信和张扬来。
即使她的衣服素淡,很不惹眼,但只要对上她的目光,便让人觉得舒服自在。
苏迟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她。
此时,她正噙着笑,与她的竹马嬉闹着。
“阮夭夭,论马术,你是比不过我的,”沈慕卿一手揪着她的发辫,笑的是满面春风,得意道,“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教你的!”
随即,他便抛了个媚眼给她,“姜还是老的辣。”
“我呸!”阮娇将他的手抓开,双手插着腰,毫不留情道,“本小姐还后生可畏,青出于蓝,能把你这前浪推到沙滩上呢!”
苏迟不动声色地回到她身后,一声没坑,像她身上丢了一个挂件,又自己跑回来似的。
但阮娇却是感觉到了他,微微一侧身,神秘兮兮地小声笑道,“你这茅房去的可真久。”
她发现苏迟不见的时候,沈慕卿很是信誓旦旦地告诉她,他冲着茅房的方向去了。
苏迟脸上微微一笑,眼神温柔一刀,“我肚子刚刚不舒服。”
“那你先去坐会儿,”阮娇伸出手,?向一个小木屋指着,“一会儿我再叫你。”
“好。”
他温润地应着,低垂的眸子,隐藏着暗沉沉的思绪。
自己对她,果真只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将近午时,阮娇才一脸笑意,活蹦乱跳地来找他,“苏迟,你好点了吗?”
他淡淡地抬了头,对那粲然一笑熟视无睹,只看着桌上的糕点,“我没事。”
“真的没事了?”阮娇在他对面娇俏一坐,丝毫没察觉出他的不满来,她拿了两块糕点,将一块递给他,笑眯眯道,“你吃一个。”
伸手不打笑脸人,苏迟将糕点接了过去,莫名的火气少了些许。
“这糕点确实不错,谁送来的?”
苏迟一顿,干脆地一摇头,“我也不知道。”
“应该是大姐吧,我大姐就是暖心,”阮娇吃的嘴边都是渣渣,对糕点赞不绝口,“回头我得问问她在哪家铺子买的。”
在门口“不经意”路过的阮玥嘴角一笑,掩着帕子走了过去。
她这糕点,可是专门为阮娇准备的。
她知道阮娇向来跳脱,一来到这儿,也不顾及男女之别,饭从来都是和沈慕卿还有别的小郎君们一块吃。
不是吃烤鱼就是叫花鸡。
有一次,还烤了河里的青蛙腿。
她现在吃下糕点,只需半个时辰,就会腹痛不止,在一群小郎君面前丢了面子。
想想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阮玥就觉得好生过瘾。
屋中的阮娇毫无察觉,像土拨鼠似的,一块一块将糕点往嘴里塞。
“二小姐,我想…”苏迟默了默,有些难为情道,“跟您学骑马。”
“好啊,“阮娇嘴角笑出一朵花来,又向嘴里塞了一块糕点,”明日才是个人的才艺表演,这一个下午,咱们都能练。”
她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今日大家就是唠唠嗑,认认熟,不会因为表演才艺占用林子,她可以好好教教苏迟。
但刚刚这厮突然肚子疼,她便也没好意思提。
苏迟用清澈润泽的眸子看她一眼,又行了一礼道,“谢谢二小姐。”
她总是这样,明明没做什么,叽叽喳喳的,就能让他散尽一身戾气。
在她面前,他就像个不谙世事,浑身鹅黄的小鸡崽子似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内心是有多阴险恶毒,深不可探。
“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吧,等咱们溜个四五圈,本小姐带你吃香的去!”
“好。”
此时,阳光正好,微风不急不燥地吹着,阮娇领着苏迟,去找了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