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的黑圣母
作者:不相烦 | 分类:古言 | 字数:36.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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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
“二小姐,咱们能不能换个方向…”苏迟像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指着凤和山对面的龙鸣山,声音中有些莫名的委屈,“这里的人,有点多。”
他不希望阮娇教他时,有人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身后。
阮娇听后,先是一滞,随即眼睛亮了起来,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态。
毕竟人家以后是人尽皆知的大权臣,怎么能让别人知道自己不会骑马?
可…阮娇又心生疑虑,他明明已经换了女装,谁会想起他曾经是春日宴上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
正当她想的入神,苏迟那温温软软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二小姐?”
“没…没什么,咱们走吧。”
小花听见动静,打了个响亮的鼾鸣。
太好了,还能再逛几圈。
只要沈慕卿的枣红马不在场,小花一直都是惹人喜爱的乖乖马。
苏迟对骑马一直很是畏惧,却因为后面坐了个喋喋不休的少女,有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在龙鸣山饶了几圈后,他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独自骑马了。
阮娇找了一块石头坐下,对马上素青色裙装的少年招了招手,悠扬的笑声像银铃般响动着,“苏迟,再跑一圈,咱们便回去吃饭!”
马上的少年对她温润一笑。
龙鸣山比凤和山要高大挺拔的多,树木也更加茂密,很多参天的古树在枝干处节节分支,低垂下后再次扎根泥土,又形成一棵大树。
阮娇的目光在其中扫视一圈,最后找了一个蔓延缠绕的树藤。
这可是个天然的秋千。
然而,她人还没走到地方,下腹就传来一阵隐痛,她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顿时,脸上现出一阵莫名的表情。
呦,这次倒是来的挺准嘛。
她来不及多想,从袖子中掏出月事带,便往林子深处跑。
一炷香后,阮娇抱着肚子出来了,面色惨白,一脸“身体被掏空”的表情。
这疼痛的程度,怕是比分娩痛还要强上几分,快赶上疾病引起的神经痛了…
阮娇找了块被太阳晒热的大石头,摸摸索索地爬了上去,身体蜷缩成了一个蚕蛹。
然后,她从张三骂到王二麻子,从赵高骂到英法联军,从大到小,从老多少,绵延中华上下五千年后——
没减轻一点痛苦,反而看见了一脸懵逼的苏迟。
“二小姐,您干嘛呢…”
“我,我,”阮娇想了半天,额上沁出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气若游丝地憋出了四个字。
“关你屁事!”
苏迟一噎,脸上绽出一片姹紫嫣红的神色。
“二小姐,您…您是不是不舒服?”
身体怎么能扭成这样?
阮娇:“…”看不出来吗,这么点眼力劲儿都没有!
不行,不能激动,不能激动。
“苏迟,你帮我个忙…”阮娇很是虚弱,眉头紧紧皱着,眼里满是求助的渴望,“你,把我抱林子里去…”
苏迟一滞,确认自己并未听错后,又问了一遍。
阮娇就差对他耳提面命了。
他耳朵一红,眼里暗了又暗,清澈的目光望进她的桃花眼,“然后呢?”
“然后…”阮娇紧紧咬着唇,嗔怒地看了他一眼,曼妙的身姿抱作一团,平白多了一丝勾引的意味,“你还不知道吗?”
苏迟手心沁出些细汗,声音有些喑哑,“二小姐,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快点啊…”本小姐快血流成河了…
苏迟迟疑片刻,忽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转身就往林子走。
阮娇感觉他身上比石头热多了,正是她心心念念的温度,她像猫儿一样,在他怀里蹭了几下。
苏迟身子崩得紧紧的,耳尖红得发烫,却依旧硬生生找回出一丝理智,“二小姐,我虽然出生于勾栏,但也没什么经验…”
“没事,”阮娇紧紧抓着他的袖子,疼得她话都说不利索,喘虚道,“抱人这种活,一回生,二回熟——”
她指尖捏的泛白,说到最后,像是坚持什么似的,声音拉的又软又长。
苏迟没听清她前半句,只听清了后半句。
他走的飞快,阮娇见距离差不多了,拉他的衣袖,“放我下来。”
“这里有石头太多了,要不,再走走?”
“不!”
她要再不停下,衣服怕都会沾上。
苏迟给她找了个树桩坐下,然后,一双幽暗深深的眸子,直愣愣地盯着她。
“你怎么还在这!”阮娇瞪了他半晌,见他死皮赖脸地不走,浑身火气,撑着树桩子骂他,“你要看着本小姐出恭吗!”
苏迟瞳孔一缩,脸色由红转白,又变得铁青,最后,成了黑紫色。
他刚刚,好像误会大了…
阮娇看着他脸上一派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神情,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几乎用上了气音,“你还杵着干嘛?”
苏迟攥着拳,愤愤地转了头。
“等会…”
苏迟眼里出现了点点曙光。
“别忘了一会来接我…”
“…”好…
苏迟出了林子,看到了阮娇躺的那块石头,他默默地打量许久,甚至还学着她之前的样子躺了上去,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怎么一上去,就像要将他吃干抹净的妖精似的…
他躺了一会儿,心里久久不能平静,又去树林子将人抱了出来。
阮娇可怜巴巴地,眼角挂着两颗泪珠,让他带她回凤鸣山。
看她一直捂着肚子,他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于是,他将她抱上了马,到了地方后,又把她抱近小木屋。
几个聊天的小娘子看见,脸色变了又变,那素青色女子力气可真大,抱着人走都不带停下待会的…
进了屋子,沈慕卿正用手撕着叫花鸡,一吃一大口。
“诶呦,你这是怎么了?”他下了火炕,好整以暇将她上上下下扫了一遍,最后,只是笑了一声,“快来吃鸡腿。”
阮娇目光晶亮,抬头看了一眼,果断地摇了摇头,“我只想躺着。”
“行行行,那你躺着吧,”苏迟将鸡腿打包在一块,连糕点都没给她剩下,“你好好睡。”
他走了不久,王府里来参加宴会的丫鬟就都过来了,拿衣袍的拿衣袍,献月事带的献月事带。
苏迟看得,脸是刷刷红了下去。
“替二小姐拿着!”一个年老的婆子瞪了苏迟一眼,嫌弃道,“瞧你把二小姐照顾的!一看就没上心!”
阮娇怅望苍天,就算她有维护苏迟的那份心,也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脸绯红,哆哆嗦嗦地接过嬷嬷手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