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晃过的刀光照在沙赫那张平静的脸上，他凝聚的目光越来越冷，嘴角边的笑意也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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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是被眼前的画面吓得，还是他的表情，一股寒气从我的脚底慢慢爬上头皮。

冲入战场的骑兵在混乱中，很快加入战斗。各城邦的旗帜在眼前飞动，喊杀、马鸣、惊呼、弩箭声交织在我的耳中。我第一次亲眼并如此近距离的看见，古代战场上厮杀的血淋淋景象。我忘记了颤抖，忘记了呼吸，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全身的血液凝固。

我的肌肤表皮在震颤，似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我咽喉，我喊不出来，又不敢闭上眼，害怕在一个不经意间被无意的冷兵器刺穿我的身体。我只能瞪着我的双眼，任由眼泪模糊我的视线。

眼前的坡地很快被尸体铺平，而波斯人依然一个也没出现，他们不知道躲在哪里，像一个个鬼影子似得，竟然那么快的时间，将踪影隐藏了起来。

这些人亲眼看见了沙赫与我没有任何攻击和反抗的能力，认为我们不过是案板上待宰的羔羊，仿佛已是他们嘴边的肥肉，所以便很快调转矛头，对付刚结下盟誓不久的友军。

各个城邦之间，本来平时除了贸易便很少往来。为了一时的利益联合在一起，当彼此利益有冲突时，那么联盟的一方就成了角逐的对象，也就是——敌人！

我猜测着沙赫的用心，心里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如此恨我这具身体主人，以他的个性，我如果不想办法从他身边逃走，他收拾了这些城邦后，又该如何来对付我。

只希望摩柯末没有参与这次联盟，如果有……我想想心里一阵阵寒颤。

“一，二，三，四，五……九……十一……”我默默数着数，祈求着这场混乱的厮杀快点结束，更祈求摩柯末不要是参与者之一。

我的命运已经如此，只希望他的不幸终结于我的第二次复活。

数着数着我渐渐平静下来，最终还是无法目睹眼前的惨烈景象将眼睛闭上，闭上眼睛后厮杀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还能闻到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

“看着！”沙赫用力捏住我的手，疼痛感令我立刻将眼睛睁开，他用余光看见我睁开了眼，拉着我的手往前扯。

此时一个城邦士兵向我倒过来，我立刻伸出另一只手拽住沙赫，身体旋转回去，长矛的矛尖擦过我的手臂，划出一条血口。

地面上躺着一具大睁着双眼的士兵，从衣着看不是花剌子模人，或许是来自于临近的尼萨城，他手中握着长矛，一端插在沙地里，斜斜的立着。长矛上的血液顺着青铜包裹着的手柄往下滴落，消失在一片被血液染红的沙砾中。

我看着他死不瞑目的双眼盛满天幕中的群星，心有余悸的长松了一口气，悄悄说了一句，庆幸。

就差那么一点，我又得再死一次。

“是吗？”沙赫似乎听到了，“好好看着，让你的人告诉摩柯末，少做没有用的事，不然你今晚看到的就会发生在花剌子模的领土上。”

他平视前方，坡地与沙丘上很快被尸体所铺满，我不知道这次各大城邦派出了多少军队，几千人？几万人？这些士兵已经杀红了眼，在恐惧与利益面前失去了所有理智。其实他们之中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冷静下来思考，便知道这是一场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