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愿再披甲上阵

证据，白及自然是没有的，但要是这个消息放出去，如果真的有人要杀白及，那他的猜想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新上任的京兆尹为确保白及没说谎，就找白及要证据，白及需要时间验证自己的猜想，就放了个烟雾弹，说证据被他落在了代阳郡，然后随便报了个地点。

京兆尹就让白及跟着一起去，白及同意了，亲自带他们去。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开了。

白及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陆斜和徐来听到这个消息纷纷赶到京兆府，询问白及鼠疫是不是真的是东旗的阴谋，他是不是真的掌握了证据。

白及表现得很自信，说自己有足够的证据表明这一切都是东旗策划的，让他们不要担心。

说完，白及就被带走了。

白及知道，如果东旗真的有心杀他，那定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上一把。

就算计划被看穿，证据没拿出来，东旗那边的人也没有动手，也能震慑一下东旗。

应绪回宫后，将从江宜山口中得到的消息如实禀报给皇上。

皇上思量过后，命应绪代写了一份密旨。

然后吩咐应绪把密旨交给暗卫，前去北疆彻查微生氏。

“重磅消息！重磅消息！前段时间的鼠疫是东旗人干的！”一小宦官加快脚步追上前面的两个宦官，然后兴致盎然地低声说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应绪把密旨交给暗卫后，回到北殿途中，就听到其他宦官在低声议论。

应绪走在他们身后，那三个宦官没看到他。

“你哪儿来的消息？可靠吗？”

“之前不只是猜测吗？你咋个晓得的，这么肯定？”

“我出宫采购，正好撞到京兆府押人出来，据内部人员透露，那人叫……”小宦官一时想不起来了，“叫啥来着……额……反正姓白！据说是他研制出来的特效药，解决了瘟疫，之所以进京兆府，是因为手里有东旗散布瘟疫的证据。”

听到小宦官的话，应绪眉头微凝，道：“站住。”

三名宦官转身一看，原来是关岄侯，立即躬身拱手行礼。

“免礼。”应绪走到说“重磅消息”的小宦官面前，“你方才说那人姓白？”

三名宦官谦卑地低垂着头，面对应绪的问话，不约而同相互看了看。

“是的，关岄侯。”小宦官答。

“东旗散布瘟疫，乃无证之言，日后休要妄议。”应绪说。

“是，关岄侯。”三名宦官连连答应。

随后，应绪赶忙前往北殿。

刚到殿门口，就看到穿着京兆府官服的官差走出来。

官差看到应绪时，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才走。

看来，小宦官所言非虚。

进了北殿，就看到皇上在看疆域图。

偌大一张疆域图，堪比四张屏风，上面囊括了瀚朝疆域，乃至以北的东旗、巫桓，以及东旗临边的晋曜，还有瀚朝以南临边的其他分裂部落。

“禀皇上，事情已然办妥。”应绪恭敬地行礼。

“无钟啊，你可知朕为何赐你封号为关岄？”

应绪上前望着疆域图，几番寻找，定睛在一个岱柳关的地名上。

望着“岱柳关”，应绪正色道：“出了岱柳关，无论山河日月，外敌虽远必诛。”

岱柳关乃大瀚河西的最后一道关口，除了是出征东旗的必经之路之一，也是大瀚与晋曜通商之道的起点。

皇上赞赏地拍了拍应绪的肩，然后道：“楚卿从北疆传回消息，在居延泽驻扎的公孙敖遭到东旗人偷袭，防守不及，居延泽丢了。”

应绪神情凝重，微微有些对丢地盘的惋惜，然后关切道：“公孙将军人如何？信中可有提？”

“人没事。”皇上缓缓走向书案，“今日在朝中，有人提出跟东旗以和亲休战，无钟，你有什么想法？”

应绪跟随他的步伐，走了过去，回道：“若以公主金枝换江山无恙，那要无钟之辈何为？”

“依你的意思就是主张继续打下去了？”

“师出有名，臣愿再披甲上阵。”应绪看着皇上的眼睛，十分坚定地说。

眼中那份无畏及少年意气，微微惊到了皇上。

“言至师出有名，朕已然听闻了白及之事。”皇上坐着，上半身向应绪站着的方向凑近一点，“据说，你与他关系匪浅。”

应绪轻轻勾起嘴角一笑，道：“臣鲜有好友，白及为其中之一。不知皇上此时提他，可是有提携之意？”

皇上了然地颔首，道：“他所关心之事，朕早已命人暗中调查，不需要他处心积虑地放假消息，你且去跟着他，勿让他出了什么意外。朕留着他，还有其他用处。”

皇上的命令正中应绪下怀，原本想问清留白及有个用处的，但想了想，还是谨言慎行得好，就没有多问，然后应了声“是”，就走了。

离开衡安城越来越远，一路上风平浪静。

白及想，兴许是出发没多久的缘故，那些人还没收到消息。

没等来刺杀他的人，倒先等来了应绪。

应绪一见到白及，就让看管他的侍卫都出去。

驿站的房间里只剩应绪和白及。

白及故作冷淡，看应绪的眼神充满了不屑，然后不紧不慢地坐下来，“关岄侯，你怎么来了？不是不想搭理我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应绪冷着脸质问。

白及表现得很淡定，说：“知道啊，去拿证据证实东旗的罪行。”

“鼠疫之事你以为皇上不知道吗？我现在要是代替皇上问你，你手里的证据是什么，你说得出来吗？”应绪话语里带着怒气。

“我……”白及有些心虚，不敢直视应绪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消息放出来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先不说会引起天下人的恐慌，还会给原本没有这种想法的诸国一个启发。”应绪停顿了一下，充满担忧地看着白及，“甚至还会让你自己身处险境。”

白及憋屈地埋下头，说：“我还以为你们都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事关重大，皇上早就秘密在调查了。”应绪怒气消了些，走过去坐到白及对面。

白及摊摊手，说：“敢情是我多管闲事了呗。”

“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应绪问。

“您是高高在上的关岄侯，草民不过一介布衣，哪有能力进宫见您啊。”白及态度冷淡。

“玉佩呢？”

“忘带了。”

“你这什么态度？”应绪有些生气。

白及故作惊愕地打量了一下应绪，然后无语地笑起来，道：“抱歉啊，忘了您是关岄侯了，您为尊，我为卑，身份有别，我跟您说话得恭敬些。”

应绪恼怒地拍了一把桌子，“啪”的一声吓得白及抖了一下。

白及那个暴脾气马上就起来了，当即也拍了一下桌子，怒视着应绪，道：“你凶什么凶？你以为我怕你啊？”

应绪突然站起来，左手握着的剑一下砸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伸出右手揪住白及的衣襟，道：“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白及冷笑了一下，说：“所以之前一直刻意跟我保持距离，就是觉得我不知尊卑呗。好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以后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好了。”

应绪微怔，然后右手松开白及的衣襟，直接一拳挥向白及。

白及躲闪不及，被一拳打倒在地。

痛得白及许久都缓不过劲来。

“他娘的……”

白及咬牙咒骂，然后起身举起拳头就冲应绪挥过去，应绪直接躲开，白及扑了空。

“仗着会武功，欺负人是吧？”白及不服气。

“是你太迟钝。”应绪明摆着在嘲讽他。

白及觉得自己赤手空拳太吃亏了，就顺手抄起旁边的长凳，自己双手握着这一头，将另一头向应绪甩过去。

又被应绪一个敏捷的转身就躲了过去。

白及不解气，这一拳不能被白打，继续拿着长凳追打应绪。

房间里的陈设无一没受到白及的摧残。

房间外的侍卫听到里面噼里啪啦的动静，直接冲门而入。

可眼前的一幕直接让他们傻眼。

白及躺在地上，应绪骑在他身上，解开白及的腰带，正缠绕着白及的双手，白及很不甘心地拼命挣扎。

别看应绪像个没长大的少年，可毕竟是练武的，白及无论如何都打不过应绪。

“滚！”

应绪直接下命令。

“救命啊！关岄侯打人了！”白及赶紧呼救。

然而侍卫们并没有理会白及，直接默默地退出了房间，并关上了门。

应绪占据着优势，继续绑白及的双手，完全无视白及的挣扎。

等绑好后，应绪把白及的双手往他头顶上一放，牢牢压住，白及再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不自量力。”应绪轻蔑地说。

“哼，不就仗着会武功嘛。”白及气喘吁吁地说，“这下，打也打过了，该消气了吧？”

应绪没明白白及在说什么。

“说吧，之前我怎么惹到你了？难道真因为我目中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