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原本具象的场景，再度光怪陆离了起来。

这回，莫玄没感受到任何传送的波动，周身空间依然稳定，但时间的力量波动强烈，达到了令莫玄体内三种力量都畏惧的层面。

这力量是……

莫玄瞳孔一缩，四周虽然很抽象，但借着视觉暂存，莫玄还是看到了一些画面。

按照次序，它们分别是：森林、灌木、苔原、冰原……

就这样，莫玄眼睁睁看着四周以一种惊人速度，从生机勃勃变为荒芜，又从荒芜重现生机。

时间加速！

想到这儿，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莫玄心头。

因为太多次被卷入小空间中，莫玄下意识就将来到原始时代，当成是自己又被卷入了小空间中。

有没有一种可能，刚刚经历的原始时代并非什么小空间，莫玄依然在地球上，是真真切切时间回溯上千年，自己经历的，是原始时代真实发生的事儿？

嗡！

莫玄直看得眼花缭乱，一时间，不知过去多少岁月。

一阵轰鸣之后，莫玄敏锐感知到周围空间都开始轻微震颤，这是时间力量使用到极致后，对空间造成强大负担的结果。

但这种震颤没有持续太久，所有的光线陡然消失，视线再度聚焦，莫玄已经来到了一个昏暗的世界——没错，就是世界！

只是这个世界中，放眼望去，莫玄能够看到有数尊雕像耸立。祂们有的全身隐藏在兜帽中，有的呈搭弓射箭状……

当然，有更多雕像全身被神力笼罩，凭莫玄的精神力，根本无法穿透神力感知到雕像模样。

视线一扫，眼前这些雕像不多不少，正好十二座！

“这里便是……祖神殿？”

喃喃着，在最远处的雕像基座前，莫玄隐约能见到一个模糊人影，似乎正是早已进入祖神殿的迦蓝！

他下意识迈开步子，想要向着迦蓝行去。

“如果你不要命的话，就直接走过去吧。”

苍老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莫玄瞳孔一缩，“无量”境精神力疯狂涌出，强行止住了前伸的脚。

扭过头，时祖依然立在他身后，只不过此刻祂周身时间本源力量收敛，模样完全暴露在莫玄眼前。

嘶……

看清时祖容貌的刹那，莫玄吃了一惊，全身一颤。

那是一张多么苍老的脸啊？！

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平整皮肤，整个身躯佝偻驼背几乎九十度，双手背负身后，每一根手指像是没有血肉，只有白骨！

“时祖，你……”

摆摆手，像是早就料到莫玄心中所想，时祖表现得很淡然：

“孩子，记住，强大力量的使用都得付出代价，这……就是吾的代价。”

说着，时祖摸了摸自己皱巴巴的脸，接着，不再多言，带头向着一个方向行去。

莫玄赶紧跟上，心里，依然思索着刚刚时祖所言。

祂因为掌握时间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不会老死？

但时祖既然是世界上最原始的神明之一，同时因为掌握时间，也可能是十二位祖神之中，活得最长者。

祂的寿命跨度，得以千年、万年为单位，在这么长的时间跨度下，就算自己不会老死，在世界规则的影响下，祂的容貌还是会不受控地衰老。

当然，耗费一些时间力量，时祖还是能够让自己容貌回归年轻，但就现在这个信仰之力稀薄的时代，每一分力量都极为宝贵，用时间力量来保持年轻容貌，那完全是在浪费！

莫玄跟着时祖往一个方向走着，走出大概五十米，时祖向着右边转弯，前方突然空荡，这使得莫玄瞬间从思索中惊醒。

他轻咦一声，目光追随时祖的背影，突然发现，祂走在这祖神殿中，竟像是在走一个迷宫。

正前方明明没有任何阻拦，可时祖却依然选择绕开，这让莫玄很是疑惑。

哒！

衣服上不知何时刮了根之前森林里的树枝，因为莫玄和时祖范围内，时间并不受影响，所以它并未灰飞烟灭。

莫玄随手一甩，将它丢到前方。

轰！

树枝轻飘飘掠过刚刚时祖没有继续前行的界线，落地瞬间，像是火柴划在火柴盒上，轻响之后，潮湿的树枝竟是直接被点燃！

熊熊燃烧的烈火，通红晶莹像是红宝石。见此，莫玄瞳孔一缩，这种火焰他熟悉啊！正是前不久刚在原始时代见过的【祖火】！

心有所感，莫玄抬眼一看，正前方，距离他站位最近的雕像虽然被神力掩盖，无法看清，但莫玄能够明显感知到这些神力中携带的滚滚热浪。

焰祖……

原来如此……

莫玄恍然大悟，见一旁时祖脸上带着微笑，原本就皱巴巴的脸褶皱再度加深，这微笑只让莫玄感受到了许些惊悚，祂没走，在原地等待莫玄。

莫玄不敢再试探，加紧几步，跟上了时祖的步伐。

随后，他跟着时祖东绕西绕，一面走，莫玄一面观察，之前心中的猜想被证实：

这些祖神雕像周围的一定范围内，都残存着该祖神的神力，旨在保护雕像周全。

哪怕是时祖，也不敢轻易踏足其他祖神的地盘，同为祖神，互相都能够造成伤害。

时祖：“呵呵，你这还算好了，若是真的不速之客，我们这些老家伙便会在这个‘迷宫’的基础上再结阵法，当初祂来这儿时，就感受过这阵法的玄奥。”

“祂？”莫玄敏锐察觉到，时祖在说到这个字的时候，语气中传达出的，是一种敬畏，是一种推崇。

“没错，祂，这个世界的本源，时刻处在与阿撒托斯战斗前线！”

世界本源？

莫玄皱起眉。

什么意思？照时祖这么说，世界本源是个人——或者是位神，祂曾经来过祖神殿，不过当时被认作是不速之客，进入了祖神们设置的阵法中。

“莫玄！”

像是感受到这儿的动静，不远处，迦蓝将眸光望过来，松一口气的同时，眼中却有挥之不去的担忧。

“啊，迦蓝姐我没事，有时祖在，只是……”莫玄轻而易举察觉到迦蓝情绪上的波动，他皱起眉，“怎么了？”

“也没什么，只不过你在远古时，我跟她说道了一下这世界的本质。”

像是来到了时祖的雕像范围，祂不再绕弯子，化作一束迷蒙光，射入前方那全身笼罩在兜帽里的雕像中——这些雕像可并非雕像那么简单，而是实打实祖神栖息之所！

“世界的本质？”

“对，这个世界的本质可以涵盖为简简单单两个字——

“——循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