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乞丐，踩了我的鞋还想走？”

穿着飘逸长裙的娇俏女子满脸倨傲地看着被同门师兄拦住的乞丐。

男孩，也就是小石头握着拳头，表情委屈又气愤，“我已经道歉了，而且是你们不看路撞到了我，我才会踩到你的鞋。”

“这小子还敢顶嘴，师妹，师兄替你教训他！”一个长着国字脸的青年上前说道。

“不用了。”女子高昂头颅，“让他跪着给本姑娘道歉即可。”

“师妹，看我的。”青年边压着小石头的肩膀，边怒斥，“还不给我师妹跪下！一直到她原谅你为止。”

“我不！”小石头拼命挣扎，可他的力气怎会抵得过一个修炼武艺的成年男子。

……

“这些人真是欺人太甚，仗着自己有宗门就胡作非为！”

“我分明也看见是他们这群人走路不看路，撞到了那小乞儿。”

“呵，那些人才不管事实如何呢。”

不少人都被这出动静吸引了目光，但没有人出手。

眼下那小乞儿要被人压着下跪，有人不忍，有人兴致缺缺地离开，也有人幸灾乐祸……

江白把两个包子吃完，又将水袋的水喝完。

“嗝～”

她摸了摸肚子，刚要有所动作，一个白衣飘飘的男人举着扇子从天而降。

“住手！”

“你是谁？”看到这名模样略显俊秀的白面小生，这群人护住中间的女子，皱眉问。

“在下是谁不重要，你们不该欺负这孩子。”白面小生挥着扇子，鬓角的两条发须随风飘动。

“与你无关，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那在下偏要管呢？”

两相对峙，那娇俏女子一个冷哼，俏脸一变，“给我打！”

“是！”

白面小生从容镇定地站在原地，神情懒散。

旁人皆想着这男子大概有几分本事所以才如此自信，哪知——

“啊！”

“呃！”

“不要打脸！”

这白面小生三两下被揍趴下，捂着脸不动了。

江白：“……”

其他人：“……”

这家伙这么废柴还逞什么能啊！

亏他们还以为这小白脸多厉害呢。

不说那些路人，就连打人的几人都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有人上赶着找死。

“还以为你多厉害，无能的男人！”娇俏女子轻蔑地瞥了地上狼狈的白面小生一眼，随后命人抓住想趁机逃跑的小石头。

“今天，你必须给我下跪道歉！没人会再救你。”

小石头听了紧紧抿唇，一言不发，固执地挺着腰板。

江白看到恰好滚到她脚边的白面小生，看到对方两只熊猫眼，嘴角抽了抽，知道这人是好心，就是伤了自己。

“这小子还挺硬气。”

“呵，那又如何，谁让他得罪了人。”

看着膝盖被迫弯曲的小孩儿，看着那些人的故意折磨，江白从毛毛身上下来，蹲在地上捡了几枚石子。

石子被她随手抛起，接着，她目光一定，灵气注入，几枚石子仿若天女散花一般被她投了出去，分散向不同的方位。

“啊！”

“我的腿！”

“唔……”

娇俏女子周边的几人不设防下，被石子打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谁！”女子眉目锐利地扫向四周。

“师，师妹，是她！”最先站起来的国字脸男人揉了揉疼痛的膝盖，咬牙指向江白，“师妹，你看她手里拿的！”

女子定睛一瞧，而后把目光放在江白脸上，当看到她，先是惊讶，其次轻视一闪而过，“你要与我竹海阁作对？”

“竹海阁？是那个掌门是大宗师的竹海阁？”

不等江白反应，其他人倒是先讨论起来了。

见女子跟她宗门的弟子皆一脸自傲，江白笑：“竹海阁？没听过。”

“你！”女子愠怒，“姑娘如此言论，可是哪位大宗门的弟子？”

江白又是一笑：“无门无派。”

“原来是无知小儿！”女子身边的人嘲讽道。

江白第三次对他们笑道：“对啊，我还小呢，什么都不知道，爷爷奶奶们～”

这几人：“……”

“噗！”不知是谁笑了出来，下一秒又立刻收声。

“姑娘真是不知者无畏。”女子假笑着，眼底一片冰冷，“不知道待会儿你还能不能这么牙尖嘴利！师兄师姐！”

她一声令下，身边的人纷纷拔出武器。

“毛毛，我待会儿就来。”江白拍了拍身边小家伙的脑袋，得到后者一个蹭蹭。

“我刚吃过东西，可不能剧烈运动。”她迈开腿，一步步走过去。

剑刺来，她夹住剑柄，一个弹指，那人手中的剑被弹飞；掌风劈来，她后仰身体，随后一个反身一个侧踢，又倒下一个；背后有人偷袭，她没有回头，接下身前踢过来的腿，用力一甩，连带着将其他几人砸开，至于身后之人，反而诧异地看向自己的双拳，因为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反应，他明明注入了内力……

忽而，他一阵悚然，下意识双臂抵挡，可还是被江白一脚踢飞。

“怎么样，还打吗？”江白理了理袖子，站在女子面前笑了笑，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凑近，轻声耳语，“要不要我让你也跪下，嗯？”

江白侧脸，躲开女子袭来的巴掌，抓住她的手腕，“小姑娘，打人不打脸，偷袭也不光明磊落哦～”

女子气的脸红，还有丢人的恼怒，可她挣脱不开江白的禁锢。

江白：“再动我就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跪下来。”

看着她冷淡的眼，女子渐渐不动了。

“这才对嘛。”江白拍了拍她的肩，接着走到红着眼看着她的小石头面前，“走吧，反正都跟了一路了。”

她说完没回头，径直朝毛毛走去，小石头站在原地，踌躇了两秒，才慢慢迈步跟在她身后。

江白翻身上骡子，她回头，看到小石头忐忑不安的模样，一把拽起他，拍拍身下小家伙的脑袋，“毛毛，我们走！”

“啊呃！”小家伙扬起脖子叫了一声，跃起蹄子飞快跑起来，最后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师妹，我们……”

女子看着宗门这些人狼狈的样子，再也不见之前的高高在上，她脸色难看，“我们走！”

“师妹，那个女人……”国字脸男人捂着胸口一脸不甘。

女子：“武林大会在即，她的事之后再说。走！”她说完，率先离开。

其他宗门之人只能咽下屈辱跟着她走了。

……

“那个姑娘可真厉害，连竹海阁的弟子都不惧。”

“她不是说自己不认识这竹海阁？”

“她说你就信？如此身手也不知是哪个门派的弟子。”

“她不是说自己无门无派？是散人吧？”

“她说是就是？”

“……”

——

“我，我叫石青，您可以叫我小石头。”

“小石头？我叫江白。”

“江姐。”

“不错，上道。”

“多谢您救我。”河边，小石头对坐在河边洗手的江白道谢。

“那你能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要跟着我吗？”江白回头。

“我……”小石头纠结了半晌，开口，“您可能没注意，但我见过您把欺负乞丐的恶霸扭送到官府，也见过您教训那些不把普通人当人看的江湖人，您还救了我两次……”

江白：“两次？”

小石头：“嗯，第一次就是那恶霸破庙里的乞丐，那其中就有我。”

江白：“哦，当时还真没注意。就因为这些，你才跟着我？没有这么简单吧？”

小石头低下头：“您很厉害，比很多人都厉害，而我不想一辈子都被人欺负。”

江白：“你不会想跟我学武吧？”

小石头沉默了。

“我可不会教人。”江白如实跟他说，“要是我教你，你指不定走火入魔呢，你还是找其他人拜师学艺吧，反正我不行。你要是明白了可以走了，不用跟着我，跟着我也是浪费时间。”

结果小石头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啧！”江白抓抓脑袋，也不好硬把人撵走，“总之，你可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我都是野路子，你要想变厉害还是找其他大师吧，说不定就有人看你骨骼精奇愿意收下你的呢。”

言尽于此，她也不多说了，继续骑骡子赶路。

回头一看，小孩儿还在。

要跟就跟吧，至少有她在还能罩着。

不过——

她抬头看夕阳，咂咂嘴吧。

”今天又是装比的一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