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一会儿，代维站起身，迎接最后的客人。

“最后的客人来了。”

看到对面的人，来者并没有生气，有的只是不解……

“代维，没想到真的是你……”

代维将刀插回刀鞘，“很惊讶吗？华……”

华摆好起手式，朝向代维。“那来吧。”

代维将手中的刀立在一边，摆出了同样的起手式。

明明都有着毁天灭地的力量，两人却选择使用最原始的拳脚对拼。

仿佛回到了师徒二人在太虚山对招练习的时刻。那时代维还小，那时一切还没有那么紧迫。

两人招式你来我往，各路拳法腿法在对招中展现，看的人眼花缭乱。

“有进步嘛，代维。”

“论技巧还是华更厉害。”

“我们来赌一场吧，输了你告诉我真相。”

代维微微摇头，“真相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只是听从了「祂」吩咐的任务。”

两人打了几个来回后，一同默契地伸展了一下筋骨。

“好了，热身结束了，接下来，可就只有你死我活了……”

“只有这一个办法了是吗？”

代维竖起了一根手指，手指指向远处上空的深渊，然后微微点头。

再次拉开距离，他们都准备好了迎接对方的袭击。

代维幻化出一连剑雨射向华，华收气屏息，无需躲闪，剑雨刚接触到华身体的表面就被拦了下来。

接着几连疾冲，华的拳头就已突入代维的防守距离，代维只得后瞬闪避，但华预料到了他的落点，比他更快一步，代维刚刚闪烁出现，就被华一脚蹬飞。

代维空中转身剑气横扫，不过这剑气速度极慢，令华不解，只是能看出其中深厚的崩坏能。

在华疑惑之时，魔影分身悄然从她背后空间出现，上挑剑将华击向刚刚那道剑气，结果没想到那只是华的极速留下的残影，搭配羽渡尘，很难让人第一眼就分清。

代维下瞬落地，即使他现在能在空中凝聚平台借力，他还是更喜欢普通地面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华重拳砸下，代维翻滚躲开，连刀斩向华，刀法密不暇接，最后一刀代维回转刀势，划出暴风式的刀芒，将华架臂格挡的气势打破，击飞出去。

紧接着疾走居合斩向华，挑飞带起，两连回斩之后，下瞬落地，比华落地的速度还要快上一截。

在华未触地之时，代维下落剑雨定住空间，接着横斩同时召唤分身，横斩斩裂了空间再次加重这种空间滞涩之感，分身和代维从两个方向砍出暴风般的刀花，最后砍飞了华。

“看来……你是认真的……”华拖着受伤严重的身躯缓缓站起。

“我说过了……”

说话间，华的伤势就已渐渐恢复。

“……”华深吸一口气，她的身体周围出现一阵火羽，遮蔽了她身体周围的光线。

片刻过后，少女露出了现在的真容。洁白发丝点缀着恰到好处的焰红，两边荡起了自然绑扎的红丝带，像是鸟儿的冠羽。

就连衣服也像是迦楼罗的羽毛一般，恰到好处地包裹住身躯，不过露出了肩膀和腰窝，更显轻盈和娇媚。

而浑身散发的火焰又让少女充满了力量感，看上去并不显得娇弱。

她做好了准备，使出了人为崩落的力量。

身处对面的代维伸展四肢，再次显现了“恶魔”般的姿态。

“终于使出这份力量了么？”代维此刻的声音和他的外貌一样令人恐惧，哪怕是帝王级崩坏兽，听到这种声音都会不自觉地颤抖。

“……”华一开始就意识到了什么，关于真相……但正是这种知道了真相但无从改变的状况，才令华感觉如此绝望。

不再是最开始简单的拳脚之斗，接下来的战斗，足以毁天灭地。

空间在代维的操纵下不断变换，整个高台像是魔方一样被扭转。华展开如火般的羽翼飞行在空中，注意着各处可能出现的攻击。

果然，上方空间被打开，空间被代维随意捏造，一根空间立柱撞了下来，华闪身躲避，紧接着又是数道，几乎包围了华。

代维手腕微转，空间立柱开始旋扭，绞杀着其中的任何生物。

突然一阵破碎空间的声音响起，华突破了出来，并且毫无伤痕。

太虚剑气配合羽渡尘，一个无形的气场展开。代维的攻击想法在华脑海中成型，最佳躲避和反击也有了预测。

无数虚影在华身边展开，每道影子的攻击都是虚实兼备，让人防不胜防。

代维，此刻变成了笼中之鸟，周围的空间已经变成了华创造的羽渡尘幻境，即使代维对于意识的淬炼已经达到了极致，但他也是个人类而已，凯文那么厉害都会受到影响，更何况他。

“对不起……”太虚神蕴的口诀在华口中轻吐，无数虚影同样如此。

各式不一的神剑天降，定在代维身上，高台成为了剑冢。

代维的身体恢复了原样，躺倒在地上，手中的刀也掉在了一边，胸膛一起一伏的幅度逐渐减弱。

你能想象被无数发太虚神蕴击中的感觉吗？即便崩坏意志替代维抗下了很多，但代维也承受了不少。

“……”华的悲伤是沉默的悲伤，即使是这种不得不手刃徒弟之时，她也是沉默的。

雨越下越大，冲刷着代维的身体。

“代维……”即使是简单地几步路，华的步伐也沉重到走不下去，每走一步，苍凉的绝望和愧疚的不甘就冲刷着她的灵魂。

直到走到代维身边，华想在摸一摸代维的脸，但即将触碰之时，代维的身体消散了，只留下了一地的核心。

她只感到心痛到喘不上气，手脚都在发抖。整个高台的空气都在悲伤，天空下起了灰蒙蒙的雨，滴落在两人身上，华久违地又一次落泪，泪水低落在浑浊的雨水坑中，震荡着华的悲痛欲绝。

她哭了，抱着一地的核心，那没有温度，只有绝望辐射着心底的每个角落。

少女无助地抱住了自己的膝盖，直到雨停，直到眼泪流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