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听完艾柠的那番话之后，闲云跪坐在地上，不顾形象的掩面哭了起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受到这番话的触动，而打算改过自新了。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么多年的经验，那么久的信仰，那么坚固的理念。不会轻易被一番话给改变。

烟月闲云之所以哭，是因为事不可为。春秋爱不原谅她，她就真的要进大牢了。

平民偷窃贵族，这可是重罪。按照法律，甚至可以直接处死。虽然烟月闲云有着太子殿下这层关系，可能可以留得一条性命。但蹲监狱蹲个十几二十年，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那么，闲云原本拥有的一切，地位，财富，名声，都要如泡影一般消失了。

好不容易才从平民爬到那么高的位置上，现在要一夜跌落，甚至变成连平民都不如的阶下囚。这让闲云怎么能不难过呢。

烟月闲云哭得嗓子都嘶哑了，听起来格外的凄厉。

“唉……”艾柠皱眉。这也太难听了吧，“你要我原谅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啦。”

“什么？！”烟月闲云立刻停止了哭声，眼睛亮了起来。现在只要有一线的希望，她都会紧紧抓着不放。于是她抓住春秋爱的衣摆，连声说：“什么。要我做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答应你。”

“……”

变脸变得还真快啊。虽然艾柠已经差不多习惯了烟月闲云的情绪波动，但也还是为她这么迅速的反应而有些诧异。

不过艾柠本来，也没打算非把烟月闲云送进监狱不可。这么久的时间，这么长的布局。不就是等着这一刻吗。

现在，总算可以收尾了。

“其实也很简单。”艾柠看了看旁边桌子上，摆着的木兰花。春夏之际，正是木兰花开得好的时节。但木兰花的花期，就只有这么短短的十天。一年之中，就这么几天能看到盛放的木兰。过了之后，就再也看不到了。

时不我待，转瞬即逝。多么美艳的东西，都可能保存不了太久。然后很快的衰落枯萎，掉落在尘土里面。

艾柠伸手摘下一片花瓣来。这可不是他要催促这花瓣的落下。而是它已经不在木兰书上的时候，就已经是死物了。

“我要凝烟丸。”艾柠平静的说。

“……”

刚刚还在哭泣，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的烟月闲云，像是被忽然掐住喉咙一样。忽然就没有声音了。

凝烟丸，是一种极为名贵的药丸。在人族内部，已经近乎失传了。上一场大战中，所有会做凝烟丸的人全部战死。只留下少数几颗凝烟丸，散落各处。

现在，只有民间隐世不出的一些民间高手，或者精灵族的有人会做。除非在机缘巧合中得到，否则就算花再多的钱，也是买不到的。

而凝烟丸的作用，对于有能量的人来说帮助不大。但对于没有能量的，像是闲云这样的平民，又或者能量比较低的初级修炼者来说，可以说是人间至宝。

凝烟丸能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为身体里注入大量的能量。大量到什么地步呢？即使是没有能量的人，吃了一颗凝烟丸，就可以直接达到三层的能量级别。

当然，持续时间只有二十天。

听起来，像是和艾柠的沙漏是差不多的东西。虽然时间很长，但是一次性的，不能像沙漏一样重复利用。而且三层的级别，只能说是中等的能力。没有办法大杀四方。

所以综合考虑，远没有沙漏来得好。

因为凝烟丸和沙漏的差别就在于。如果配合帮助修炼的符箓，就可以把大量的能量吸收转换，变成自己的能量。这样等于一个没有能量的人，可以通过凝烟丸直接晋升为能量三层的人。

而烟月闲云，前一阵就因为机缘巧合，拿到了一颗凝烟丸。只是因为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符箓，所以才暂时没有用。哪知道艾柠上来就要这个。

如果没有武道大会的风波，如果没有偷窃贵族这个罪名。这是闲云真正能竞争太子妃位置的最后法宝。她作为一个平民，最大的弱点就是她没有能量，修炼级别太低。但若是用了凝烟丸，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现在，一些希望，一些期待，都化成了灰烬。

安静的房间里。烟月闲云瞪着惊惧的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艾柠，“你……你怎么知道，我有凝烟丸的？”

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得到了凝烟丸这样的宝物，烟月闲云当然知道厉害。她一届平民，就算有太子殿下撑腰，也是护不住这样的宝物的。所以她什么都没有说。

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件事。凝烟丸也一直藏在非常隐秘的地方。只等着收集好符箓之后……

想到这里，烟月闲云忽然倒抽了一口冷气，“符箓……？”

艾柠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托着自己的脸，“你反应也不慢嘛。”

福禄迎门，是忠英学府旁边最大的符箓店。而里面所有的符箓存货，都给到了艾柠手里。艾柠在点数的时候，就很轻易的能发现，用来辅助修炼，特别是引导能量的符箓，几乎没有存货。都已经被人买走了。

而在凝烟丸失传之后，引导能量的辅助符箓，已经没有什么市场了。虽然符箓店每个月都会进少量这样的符箓，但几乎没有人买。一般就只能在店里放着堆灰。

但是福禄迎门里，却很少，几乎没有这样的符箓。那就能说明，可能有人在收集辅助符箓，而这个人手里，很有可能有凝烟丸。

其实艾柠第一次去福禄迎门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因为他特别想要那一种符箓，在店里居然没有。

本来还猜测着，可能是没有人买，所以店里没有摆出来。但得到了福禄迎门的所有存货之后，艾柠就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艾柠还让白纳去问了福禄迎门的老板。证实了并不是店里没有进这种符箓，而是从三个月之前开始，一直有人在大量购买。

接下来的推断，也就很容易了。

艾柠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摊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烟月闲云。

“自己选吧。坐牢……还是把凝烟丸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