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妾灭妻?皇后直接登基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15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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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叶韶
很难形容顾绮墨此时心头的震撼。
这就是荆王么?
走一步虑三步,想对江南风气下手,就首先定了哪个官员去做这个破局者,又要想过被动了蛋糕的人在狗急跳墙之后可能会有什么反应,既然以纺织破局,江南的蚕丝棉花都只是刚刚够,所以她甚至还提前去西域布了局由西域产棉花,据她自己说,甚至朝廷还会往江南大营重新派一个将军过去坐镇,避免出现一切不太美妙的事情。
绵绵密密,朝着江南士绅展开一张大网,等人入套之后,不知荆王殿下预备如何绞杀。
顾绮墨虽是江南女子,却对江南士绅向来没什么好同情的——满口仁义道德是他们的,自诩风流潇洒到处狎妓的也是他们,在秦楼楚馆里听着优伶唱曲感慨她们身世可怜的是他们,默许下头投献的商户养出根本没把女孩子当人的瘦马的也是他们,对这样的群体,实在很难生出什么喜欢的心思。
但她也知道皇权并不是话本子里写的那样所向披靡,对所属臣民都生杀予夺,其实就她见识到的皇权和相权包括士绅们所能占据的地头蛇的生态位而言,更像“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强大的相随时可能像司马懿一样做了皇,蛰伏得深的地头蛇一遇风云便能化为飞龙,皇权在一个摇摇欲坠的平衡中维系着自己的威严,而楚湘如果想利用皇权做什么,还真就非常考验她的政治能力……
想一想将来的事情,顾绮墨只得深深吸了一口气,问:“殿下要回去么?”
“回。”楚瑜道,“朱先生说的那种不必人力自己就能动的东西彻底弄出来还能量产之前,再怎么对造船的技术使劲都没什么意思,我既然来看过了,也就可以回去了。本来还在想怎么和你说,但……好像现在也不用说了。”
你都铁了心去江南了。
楚瑜伸手摸了摸顾绮墨娇嫩的脸颊,柔声道:“我的墨儿是有些侠气在身上的,我劝不住你就劝不住吧,既然我回京城做个要争皇位的太子会让你们更安全,那我便回京,但望你们能一切顺利,早日归来。”
“殿下。”顾绮墨心里发软,柔柔唤了一声,随即被楚瑜揽到了怀里。
与此同时,京中,徐影也收到了来自楚湘的信,然后就召了徐延徐鸣入宫。
就谈一个事儿——江南的韭菜可以噶一噶了,你们俩商量商量谁去江南大营干个两三年的呗?
当然了,让你俩过去,多少是有一点杀鸡用牛刀,但是大魏现在也没机会给你们屠龙,有只鸡在面前,凑合凑合让你们杀一杀,别生了手吧。
徐鸣当即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说国库不是挺有钱的么,没事杀什么江南的富户啊?
然后还怀疑的小眼神看徐影——不会吧姐姐,你修个路真把国库给修穷了?我看严尚书一天上班虽然被你批得灰头土脸的,但整体上精神状态还行,批给各部门的钱也并不见为难,不像是缺钱的样子呀?
然后被徐影斜了一眼:“有钱就不能杀了?”
徐鸣:“……”
徐影还续了一句:“若是等到没钱才杀,被人知道了朝廷的虚实,岂能杀得那么随心所欲?”
徐鸣:“…………”
“何况。”徐影托腮,“钱放那儿又不会变得不值钱,若如文景那时的光景,即便是串钱的绳子断了,断了就再穿,钱能用不就行了么?”
行行行好好好,你厉害你牛逼。
倒是徐延抿嘴乐了:“我倒是没有阿鸣那么奇怪的问题,就一点我要和妹妹确认一下。”
“哥哥请说。”徐影道。
“我们是过去出个人头就行,只负责坐镇不负责杀人呢。”徐延诚恳地请教道,“还是刀出鞘了多少就得见些血?”
徐影回答:“哥哥若是看得过去,尽可以安心在大营练兵,有乱时平乱便是,哥哥若是看不过去了,想亲自杀几个,妹妹这边也兜底,全说是妹妹允哥哥杀的就是。”
“那感情好。”徐延笑了笑,“我去吧,阿鸣就不必和我抢了。”
徐鸣看了过去:“本来没兴趣的,大哥这么一说,不讲个我不能与大哥争的一二理由来,我还非争不可了。”
“为你两个侄子。”徐延道,“这个理由够不够。”
并不是徐延在长安找儿媳妇失败所以准备去江南找,而是主打一个以毒攻毒,你两个臭小子不是觉得长安的小娘子们太绵软了劲儿不够吗,那就去江南看看更绵软的小娘子是个什么劲儿,或许掉过头来看长安的小娘子就会觉得还好了呢?
这个理由透着一股子离谱,但徐鸣竟然听进去了,摆摆手:“随便吧,左右我也不爱江南山水。”
徐延一回家,便给妻子儿女说了,安安心心准备带他们赴任,如果是范筠这分钟可能还得纠结一下要不要去,叶韶属于想都没想就去收拾行李了。
甚至还去书院薅了几个今年要毕业的学生,准备去当地也组个书院,教一教大小军官家里的皮孩子读书识字,江南大营周边的孩子们想来上学也一块,识字了的人生和不识字的终究是不同的,把孩子搞定了,徐延那边的工作也会好开展得多。
徐鸣在范筠面前并没有提及是大嫂如何如何识大体——徐鸣的情商还不至于和妻子聊这么死亡的话题,只是范筠看着叶韶那欢欢喜喜准备的样子,妯娌之间坐在一起的时候,多少问了一句嫂子你到底怎么想的呀。
叶韶回答说有机会出去玩干嘛不去,这是什么值得仔细斟酌费心思量的问题吗?
至于说什么要不要握着管家权好从中揩点油给儿子攒点家底,什么贵妇之间的关系要维护好了将来儿子孙子都用得着,那都不是叶韶要考虑的问题呀。
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人生在世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倘若子女是人中龙凤,自有鸦雀之属前来归附,要是没有,即便因父母余威还剩下些旧有人脉,那反而会成为被一群各有来头的鸟儿捧着的鸦雀,又有什么稀奇呢?
听得范筠都有些意外:“嫂嫂是这么想的?”
“一些乡野妇人的无知之见罢了。”叶韶偶尔还是要和这个把自己逼得简直毫无退路的弟妹谈一谈心的,“我是觉着每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怎么活着比较舒服,弟妹或许是喜欢衣香鬓影,我就比较喜欢闲云野鹤,选什么都没有错,活得舒服最是要紧。”
范筠怔住了。
所以嫂嫂才看起来这么年轻呢——儿子都俩了,大小伙子壮实得不行,要按着长安一般人家的成婚年龄现在叶韶都能有媳妇儿伺候规矩了。
可她还是这样年轻的样子,仿佛年轻时徐家生活困苦,造反时居无定所,甚至徐家不被楚英喜欢所以整个徐家的担惊受怕都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还是那个年轻娇嫩,仿佛未经世事冲刷的姑娘,即便在那个残忍的梦中,她也未显得有多少老态,在老国公宣布大家分头跑的时候,范筠还是一身世家妇的装束,可叶韶早已换了一身劲装,仿佛随时能上马砍人。
或许……徐鸣一直想教她的,就是大嫂这样的生活态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