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宠妾灭妻?皇后直接登基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158.6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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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 生产线
毕竟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啊。
楚瑜听得有点沉默,许久,他还是只能选择抱一抱顾绮墨,却没有说什么“咱们什么都不要干”了的丧气话,反而道:“墨儿,不用想这么多,阿娘有一句话我曾经觉得十分残酷,但现在想想,竟十分有道理。”
“什么话?”顾绮墨问。
楚瑜答:“生命总会为自己寻找出路。”
顾绮墨怔住了。
楚瑜则是低头,闻了闻顾绮墨头发上香香的气息,缓缓说:“我是太子,按理说,应该是我去继承皇位,而我曾经观史书,做过太子却没能做皇帝的人,大多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的位置其实很稳,中宫嫡出,又是长子,下头的庶弟们母族都拉胯得要死,即便有一群世家女虎视眈眈,她们到底还没有孩子呢,等她们的孩子能进上书房读书,我早就是入朝办事的东宫太子了,她们的小萝卜头想和我斗,谈何容易。
可谁能想到要和我竞争太子之位的人,不是我的弟弟们,而是我的妹妹呢?
“那段日子,我真的很难过。”楚瑜叹道,“即便我和妹妹之间的情分尚可,我都经常做噩梦,武皇登基之后,李显李旦的日子都战战兢兢,而我若是妹妹登了基,我的处境没准还不如李显李旦呢。”
这都让顾绮墨心疼起来了,小声道:“可殿下还是让位了。”
“这个决定做得真的不容易。”楚瑜道,“谁也不想死,谁也不想自己将来的妻子儿女都跟着自己一起死。”
“那个时候。”顾绮墨道,“陛下是劝殿下生命会为自己寻找出路了么?”
“是我无意中听到的。”楚瑜笑道,“阿娘其实很为难,她以女子之身登基,其实都不能说是对父皇忍无可忍——真如此,她更容易不招天下人骂名的做法是扶我登基,自己垂帘,所以准确的原因,应该是她想为女人做点什么,既然有了这个立场,即便我和妹妹一个资质,她也会倾向于妹妹而不是我。”
楚瑜和楚湘争储君之位的那段故事很长,楚瑜就絮絮叨叨地给顾绮墨讲,他曾经觉得自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觉得妹妹就应该乖巧的长大等一个嫁人,他当然会好好保护妹妹不让她被欺负,却没曾想妹妹长成了那样一个凶残的样子,眼看着要争太子位了,他们便做了有本事就斗一场的约定,有楚湘卷子都答完了楚瑜连卷子在哪儿都没找到的输得一败涂地……
顾绮墨听得很认真,许久,转过身来反而抱住了楚瑜:“殿下想说,众生皆苦。”
“再说要成佛了。”楚瑜好笑,低头看着顾绮墨亮亮的双眼,“我是想说,这或许是痛的,但现在,我很快活。”
不能说我一点政治天分没有——即便没办法和我妹妹比,至少也是在水平线往上的,但是确实要说我在处理那些人与人的关系时我有多开心,掌控他们的命运的时候我有多快感,那就没有了。
我反而会有所担忧,这个人派出去了他会不会反,那个人我说了一句重话他会不会对我不满意,哪怕是对宫女苛责一点,我都得琢磨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会不会勒死我,我真的认真的想过,若是我做了皇帝,秦皇汉武是不敢想了,昭宣之治估计也指望不上,我最多就是个宋仁宗吧。
宋仁宗是个好皇帝么?
史书评价是的,士林好评如潮,臣子做梦都想有这样宽仁之主,百姓听着官家为了奴仆不被责罚想喝口水都得忍着会好生感动,儒家评价君子的标准是仁义礼智信,仁排第一位,怎么看怎么是个好皇帝。
可始终没有办法跨过去的问题是,宋仁宗去世之后六十年大宋亡国,当然那是徽钦二宗过于极品了的原因,并且君王也几经变化,宋仁宗的锅不大,但真要算的话,前头有一个如此宽仁的皇帝,之后的皇帝但凡想凶狠一点,都会有一句“仁宗皇帝在世时”来掣肘,还能做成什么事?
“反正。”楚瑜柔声道,“我现在终于不用想这些了,机器不会背叛我,一桶水该多重就是多重,踩洗衣机之后水会在中间形成漩涡而不是水会汇聚在最中心,我喜欢这样的明了正确。”
同样的道理,阵痛期,谁不痛呀。
问题是痛过了之后能得到什么——现在只有达官贵人能花钱请针线上的人给他们做衣裳,只有小康之家的人愿意花十文二十文去买人工,但是如果成本能下来,就能有更多的人舍得花这个钱解放自己的生产力,就能避免绣娘们长年累月地穿针引线低头缝针。
“发展是不会有错的。”楚瑜说得非常坚定,“生命为自己寻找出路的过程或许会很疼,但长痛不如短痛,总比看不到头的长期贫困交加要好得多。”
顾绮墨定定看着说这些时神色坚定,不见仁懦之态的楚瑜,轻轻地叹息:“其实也好。”
楚瑜:“怎么了?”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掌政之人若不心狠手辣,也没法子让下头的人都心服口服。”顾绮墨柔声道,“我若遇上的殿下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储君,也不会这样与殿下倾心了。”
气氛太好,楚瑜一时心动,虽然亲姑娘的嘴唇会显得非常冒犯,但他还是低下头去,轻轻吻了吻姑娘的额头。
等两人腻味完了之后,顾绮墨就连夜画完了缝纫机的框架,到第二天楚湘过来的时候,顾绮墨还顶了一双黑眼圈。
楚湘都得劝一声“虽然我也明白有想法不顺便做完会非常难受,但顾姐姐的身子才爽利了没多久,还是得好生保养保养”。
顾绮墨精神却是还好,甚至还狡辩了一句“其中乐趣,实在过分让人流连忘返”。
楚湘失笑:“那我今日要来找顾姐姐谈的正事,怕顾姐姐就不会有多少兴趣了。”
“殿下且说。”顾绮墨赶紧把人往里让,“我还是算宫里的女官,领宫中的俸禄的,殿下有命,岂敢不遵?”
楚湘莞尔,被顾绮墨让到了会客厅里,分了宾主上了茶果,楚湘才说:“昨日本来想说的,看顾姐姐正为缝纫机的事情头疼,怕是没什么心情听,索性先给顾姐姐说了缝纫机的事情,等姐姐有心情了再聊别的。”
“殿下快说吧。”顾绮墨笑了起来,“到底什么事,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楚湘这才把棉花的事情说了,生怕顾绮墨不重视,还说要想羁縻草原,羊毛自然非常要紧,要想经略西域,若是棉花的路走得通,把西域绑上中原经济发展的战车,也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顾绮墨认真地听了楚湘说的所有政治安排,她是要考科举的,这些考虑没准她什么时候就用上了。
就是听完了之后还是挺茫然:“殿下,陛下和姜先生让我弄羊毛的时候,至少让我看了看羊毛是个什么样子,我才能琢磨怎么把羊毛弄成线呀。”
你不觉得,你问这个问题之前,应该给我一大捧刚采的棉花让我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