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愿闻其详！”

“立刻给我找个小倌儿。”看着徐延这么着急，无双公子反而淡然了，“我直接说有断袖之癖，不喜欢女人不就完了。”

徐延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什么？”

无双公子重复了一遍。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釜底抽薪的好主意。

……可是也太不要脸了吧！

徐延整个人都扭曲了，“你是个断袖你不早说！”和“那你岂不是一辈子也没办法娶妻了？”还有“你可得离我远点我对我夫人是真心的”……反正，想说的话挺多的，却觉得怎么说都有一点奇怪。

面对老熟人，没必要做太严格的表情管理，徐延的表情就显得非常的有趣。

有趣到无双都乐呵呵地欣赏了一会儿，才笑：“所以我比较喜欢和你们混在一起呢？”

——也只有你们会担心我真要是断袖接下来的生活怎么办，这主意要是世家那帮人听了不得抚掌大笑“妙哉妙哉”，管你之后死活。

徐延却没有懂无双的真意：“……啊？”

不是你这个断袖你干嘛！什么叫喜欢和我混在一起！

无双看了徐延那有意无意“男孩子保护好自己”的姿势，笑得不行，却并没有重复刚才那一瞬间的真情流露：“不会吧，大公子竟然当真了？”

“啊？”徐延都蒙了。

“无双是个普通男子，没有什么断袖之癖。”无双摇头叹息，“开个玩笑逗大公子玩一玩罢了。”

徐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无奈半晌，才道：“说正经的！”

说正经的……

无双凝重了神色：“在出现谣言之前，大公子，包括老国公与小公子可会误会无双与娘娘有染？”

“不会啊。”徐延想也不想便道。

“怎么个不会法呢？”无双问。

徐延都笑了：“以当时的情状，倘若你和妹妹真有私情，哪里还有楚英今日。”

“怎么说？”

“楚英在外征战时，随便断他一次粮草。”徐延说得莫名其妙，“任他是什么武曲星下凡，弄不死他！妹妹丧偶，又有偌大家业，索性嫁给你，岂不美哉？”

说到这里，徐延还不知是什么心态，颇遗憾地叹一口气：“所以你们俩怎么就没发展出点超越友谊的关系呢？”

趁着杀楚英还很容易的时候杀了他，你来做我的妹夫，我们一家人那么惫懒法，最后肯定是你做皇帝，以你的人品我妹妹也不用忍受那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虎视眈眈，以你的才华怎么也得比楚英会治天下吧。

唉！

“阿爹说的是一点没错。”徐延搁这儿还把故事续上了，“皇帝以为你要造反的时候，你最好是真的在准备造反，便正如皇帝说你俩之前有奸情，还真就是你俩最好有奸情。”

无双：“……”

来来来，我倒想听听你还有什么虎狼之词，接着唠！

可徐延唠完了，没等到无双的回复，还有点害羞，带了一点和那将军形象不太符合的羞怯看着无双：“胡言乱语，哈哈，胡言乱语。”

“这可不是胡言乱语。”无双道，“娘娘的政敌能用娘娘与我的情分中伤于她，大公子怎么就不能也找些人把今日大公子说的话散播出去呢？”

以谣言破谣言嘛！

徐延沉默了片刻，还是道：“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无双问。

“说你们可以随便在陛下登基之前杀死他，陛下岂不是很没面子。”徐延叹道，“他要难堪了，妹妹的日子不好过，难道你就好过了？”

“所以要换一个让陛下不那么丢面子的谣言吗？”无双摸着下巴道。

徐延：“嗯……”

嗯？！

你这是什么因果逻辑！

但无双已经在他想问逻辑之前说了出来：“那退一步说吧，我是什么时候跟随的陛下和娘娘？”

徐延想也不想便答道：“起事之后啊。”

“对啊，那即便娘娘与我当真有点什么，反正在我投效陛下与娘娘之前，太子殿下已经出生。”无双一本正经道，“陛下再有些无聊的多疑，总不至于怀疑殿下不是陛下亲生的吧。”

“自然啊。”徐延回答，“可是又如何呢？”

“这还不能如何么？”无双笑着摇了摇头，知道武将比文臣脑子里是要少了一些弯弯绕绕，也不怪罪，“大公子附耳过来。”

徐延乖乖凑了过去。

然后，眼睛越来越亮。

没过两日，市井中在热火朝天地谈论皇后与无双公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之外，也多了“管皇后和无双公子之间有没有奸情，反正陛下和皇后生太子的时候没有奸情不就完了吗！国本没问题，万事大吉！”的说法。

这本来没什么，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谁嫌话题多呢。

即便落在一直在监测舆论走向的世家们耳中，也没觉得这个说法有什么——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应该是徐家已经准备放弃徐影了，皇后可以牺牲，太子必须保住。

可是哪能是你说保住就保住的？

现在陛下还没废太子，一是因为皇后虽被夺了中宫笺表，可人家至少还好端端在凤仪宫，皇后未死未废，怎么好废太子？二么……陛下现在才三子，除了太子楚瑜之外，另外二子的生母可十分卑微，陛下不喜，废了太子立谁呢？

可是等日子久了，皇后幽居着幽居着死了，世家女们又先先后后怀孕生子，徐家又已经被帝王厌弃，难道还能保住太子等一个翻盘？

至于也在关注舆论走向的楚英……父亲的角度和小老婆们的娘家的角度到底是不一样的。

楚英固然怀疑徐影，可孩子是自己的呀，八岁的孩子关在东宫里，得多害怕呢？

没有妃嫔劝，但楚英还是很自觉地解了太子公主的禁足令，只是不让他们去见徐影便罢了。

可是，无双公子教了徐延的妙计，怎会仅止于此？

很快啊！

在百姓们多多少少都听说并承认了太子绝对是楚英嫡子的说法之后，市井中又多一则传言——

皇后如此水性杨花，能和无双公子不清不楚，谁知道在无双之前有没有见过外男，会不会有别的奸夫？怕是太子的血脉也不干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