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王怒发冲冠，仿佛被踩到底线般失去了冷静。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嘭——

洛笙歌速度快成一道残影，一个膝击正中青王腹部，捏住其肩膀反手往后一掰，骨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简直是单方面的暴揍。

“是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但我知道爱护一朵花的方式绝不是将她折断了丢进泥沼，等她满身污秽后，再来假惺惺说我不会嫌弃你。”

“狗要吃屎，就麻烦去茅坑里找。”

“折一朵花进茅坑，花也永远是狗高攀不起的存在。”

“算了，跟狗说这么多做什么。”

洛笙歌转身朝跟众人周旋的阿尧打了个手势。

“阿尧，你带她先走，其他人交给我。”

阿尧知道洛笙歌的实力，比了个ok的手势，运起轻功扛着赵玥雁就飞向房顶。

青王看到这一幕，顿时身上的痛也顾不得，艰难爬起身阻止：“不准，放下她——”

洛笙歌一脚把他踢飞，冷嘲：“放下她给你继续糟蹋吗？贱男人给老子爬远一点。”

她不再理会半死不活的青王，赤眸凌然望向那群暗卫。

下一秒，她凭空消失，暗卫们则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如此强横的实力让暗卫们胆寒不已，警惕的四下张望，唯恐神出鬼没的洛笙歌暴起杀人。

洛笙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各位宾客。”

“青王武艺高超，还豢养了如此多手段狠辣的暗卫。”

“出去之后……你们知道该怎么办吧？”

青王顿时反应过来洛笙歌想干什么，怒声道：“拦住他们。”

但宾客们早就反应过来一窝蜂的往外涌。

暗卫立马阻拦，但有洛笙歌这个大杀器在，暗卫又怎么可能拦住所有人。

眼看时机差不多，洛笙歌忽然将火折子点燃往地上一扔。

刚才一番打斗中，酒水早就渗入了地毯，一点就着。

火舌迅速蔓延，整个宴会都变为一片火海。

这回不止宴会厅，整个王府甚至整条街都轰动了，不明所以的仆从们大喊着走水了走水了。暗卫在呛人的烟雾连忙去救青王。

房顶上，洛笙歌的声音悠哉传入青王耳朵。

“暴露了武功又暴露了暗卫，还因为灭口不成招了一大堆仇恨。”

“王爷今晚可得睡个好觉，不然明天你若因欺君之罪进了大牢，就很难再睡的着了。”

青王灰头土脸，背部的伤口失血过多，让他声音都气虚不少。

“贱人，这都是你算计好的。”

“是又如何？你能拿我怎样？”

从头到尾，洛笙歌的目的都是暴露青王，让他和晋王窝里斗。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

晋王就算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算计，难道就不会对付野心勃勃的青王吗？

而那些宾客，青王都要灭口了，他们还会帮青王隐瞒这事儿吗？

洛笙歌落井下石后就飞快离开了青王府，她要找个地方休息，养精蓄锐，看明日鹬蚌相争，她渔翁得利。

……

另一边，一间窗户紧闭的客栈里。

雕刻简单的兔子面具放在桌面，床上的莫君曜脸色苍白，头上沁出的冷汗几乎浸透了枕头。他不安的呓语。

“笙歌……”

【陛下？一个傀儡罢了，你信不信我现在让他学狗叫，他都不敢说个不字】

弱小的身躯被按在地上，太监的巴掌狠戾打在脸上……

【陛下……这是今天的早膳，嗯？馊了，怎么会，你先尝尝。】

头颅被按进馊水里，臭味和馊水灌入鼻腔，窒息感痛苦的让人全身痉挛……

【陛下，奴婢今年三十了，还没见过男人长什么样儿，你就让奴婢瞧瞧吧。】

小小的人影缩在床脚，眼神惊恐的看着逐渐伸进来的手。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母后、母后——

【废物，你若让宫女碰了身子，坏的是我‘君霖’的名声。】

【从明天起见未央宫不准任何人进入，陛下这么大，也该学着独立些。】

未央宫的门被关上，小莫君曜跌坐在地上，绝望的看着那个从小爱她护她的母后渐行渐远。

之后无数痛苦的片段如走马灯一般在脑海盘旋，有他作为周君霖时的记忆，也有他作为莫君曜的记忆。

唯一的共同点——是痛苦。

无穷无尽的痛苦。

忽然画面一定，冰天雪地里，小小的人影挺直了脊梁跪在地上，两米之隔，是烧着银碳的温室。

双腿已经没了直觉，雪落在身上像刀子一样疼。

【哥，你后悔了吗？不行哦，为了你我差点都死掉了。】

【是你让我学你的，是你把我变成你的替身的。】

【是你说了要救我的。】

【……】

身体的血液似乎也被霜雪冻住，小小的人影头顶和肩膀已经垒起一座小雪山，无人知道他已经跪了多久。

就在他终于撑不住，阖上眼睛栽倒下去时，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他。

【卧槽，皇宫这么变态吗，这么小的孩子都虐待。】

【什么？这就是幼帝？混的也太惨了。】

【让我预言一下他的未来……】

【我丢，这小屁孩儿是笙歌前辈以后的相好，那可不能死了，我得救他……】

笙歌，是谁啊？

这名字……好熟悉……

【君曜宝贝……】

【阿曜……】

【将军大人……】

【亲爱的……】

梦境阴沉的画面陡然明媚起来，一个身着白衣面容绝美的女子仿佛披着圣光，照亮了梦境所有的阴暗。

她温柔看着莫君曜，朝他伸出手。

“你有我啊。”

对，我还有笙歌。

被抛弃了无所谓，被背叛了也无所谓。

我有笙歌就好了。

小小的人影踉跄上前，矮小的身影一步步拔高，最后变为二十二岁的摸样。

他伸出修长若葱的手指，握住女子白皙的手，双手接触的瞬间，他觉得过往的所有痛苦都值了。

“笙歌，不，不——”

莫君曜惊叫着，只见洛笙歌与他相握的手渐渐溃烂化脓，最后变为一具白骨，怨恨的冲向他。

“莫君曜，我死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你救不了你母亲，救不了你弟弟，救不了大周，更救不了我。”

“懦夫，孬种，无能的废物！”

【主上，凰女死了！】

唰——

睡梦中的莫君曜陡然睁眼，巨大的杀意和悲痛从眸中泄出。

无形的罡风随着内力的暴动，将房间的桌椅板凳床震的四分五裂。

莫君曜赤足踩在满是尖锐木屑的地上，双眸失焦，心中只有一句话在重复敲击着耳膜。

——笙歌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