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杀人了！！！”

寂静的夜晚，一道凄厉声划破夜空，随着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响起，家家户户都亮了灯。

正趁着夜色撤退的洛笙歌：“？？”

谁送我的‘星光大道’？

她停下脚步，往爆炸的方向望了望，最后还是选择了转身而去。

她狂暴只剩半分钟了，没空管闲事。

“笙歌,我会救你的，就算是蹚黄泉过奈何，我也会救你的。”

风将一句熟悉的声音带到洛笙歌耳畔，洛笙歌的脚步顿时一停。

她霍的回头，随后瞬间消失在原地。

莫君曜——

他怎么会在大晋？

夜色笼罩的街道上，一玄衣男子赤足向前，暴虐的罡风将他包裹，头发和衣袍无风自动，

他一掌击碎前方挡路的木房子。

嘴里喃喃：“要去，找笙歌。”

在他身后，是一条笔直的废墟，而他前进的方向，是汴城的护城河。

“怪物，你还我房子，我儿好不容易借钱修好的房子啊。”

一个老妇看着残垣断壁的房屋，拿着拐杖愤恨冲向莫君曜。

莫君曜微微转头，眼中满是阴暗，没有丝毫犹豫，抬手就是一掌。

任何人都不准阻止他救笙歌。

老妇的儿子见状撕心裂肺的冲过来：“娘！！！”

嘭！

一掌之后四面尘土飞扬。

众人想象血溅现场的事情没有发生，一个白影及时拉开了老妇。

两块一斤重的金砖从尘土中抛出，一道女音抱歉道。

“我夫君突发旧疾，叨扰大家，这是给诸位的赔偿。”

金砖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众人急忙冲上去抢夺。

等再抬眼，刚才的暴虐男子早已不见了踪影。

……

汴城，郊外。

刚进入密林，洛笙歌就全身一软倒在了地上。

她的狂暴结束了。

“笙歌……”莫君曜喃喃。

洛笙歌下意识回：“恩，我在——嘭！”

耳边忽然炸开一个大坑，无数碎石砸在洛笙歌身上剧痛无比，莫君曜阴冷的看着洛笙歌。

“你阻止我去找笙歌。”

四面树叶飞舞，莫君曜一步一步朝着虚弱无比的洛笙歌走去，眼中的凌冽杀意几乎要将人刺穿。

洛笙歌一愣。

就算是黑化时的莫君曜，也不可能会伤害她才对，莫君曜身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尝试跟莫君曜沟通，艰难拿起腰间的空间钮：“君曜，我就是笙歌，你忘了这个吗？”

莫君曜充耳不闻，脑海里全是洛笙歌化为白骨的模样。

他眼中滑出一行清泪。

碧落黄泉，我也一定要救她!

洛笙歌看着莫君曜的眼泪，心跳一滞，脑子瞬间空蒙，细密的心疼一点点啃噬她的心脏。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她的爱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可恨她现在是个废废，连拥抱他的力气都没有。

“君曜宝贝，别哭。”

“我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

【君曜宝贝……】

【你还有我……】

现实的话与梦境的话重合交叠，莫君曜的脚步一停，空洞的眸子望着洛笙歌那张陌生的脸。

随后心仿佛空了一大片，眼中悲痛更甚。

“不是……你不是笙歌。”

语音沙哑哽咽，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

洛笙歌：……

我该死，我不该让阿尧给我易容。

她正要解释，但莫君曜已经转身离开，她连忙阻拦：“你去哪儿？”

莫君曜恢复了冰寒的语调：“找笙歌。”

“去哪儿找？” 我就在这儿啊。

“去黄泉……”

洛笙歌霎时瞳孔骤缩，声音干涩：“为什么……去黄泉找……”

“因为笙歌死了。”

仿佛一记重锤重重砸在身上，洛笙歌豁然开朗的同时，心里也更加痛苦不堪。

是因为她啊。

因为她假死做局，莫君曜误以为她真死了，所以才性情大变，黑化发疯。

她艰难爬向莫君曜：“君曜宝贝，我没死，那都是我骗那些坏人的。”

“我以为消息传回大周不会那么快……是我没考虑你的感受，是笙歌错了好不好，你回来……”

莫君曜一身玄衣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仿佛没听见洛笙歌的话般继续往前走。

洛笙歌见状手一挥，一堵金砖墙出现在他跟前。

莫君曜挥手劈开金墙。

但刚劈开金墙又来一道瓦片墙，然后是纺车墙，刀剑墙，甚至水泥墩子墙……

洛笙歌生死时速，用牙齿咬开酒坛的黄泥封层。

阿尧的易容必须酒水才能卸干净，幸好她空间带着酒。

好不容易满嘴黄泥的把封层咬开后，洛笙歌用最后的力气把酒罐打翻，酒水泼洒出来。

洛笙歌埋头在满是碎石酒水的地上狂蹭。

新鲜的伤口与酒精大面积接触，那滋味简直不要太酸爽。

源源不断的阻拦出现在眼前，莫君曜一掌接着一掌的，内力都要耗空了。

在眼前又出现一道箱子墙后，他终于怒了，裹挟着内力的拳头砸向箱墙，箱子炸开，无数翡翠宝石飞溅开，如天女散花般洒向四面。

洛笙歌余光看到这一幕简直落泪：老娘蛄蛹了半天才放进空间的财宝啊，莫君曜你个败家子。

“莫君曜，回头。”

莫君曜不听不听，继续奔赴‘黄泉’。

洛笙歌：……

“君曜宝贝，看看我，我真是笙歌。”

“亲爱的？”

“阿曜？”

“将军大人？”

“……”

眼看莫君曜即将走远，超出她能用空间物品阻拦的范围，洛笙歌心里一急，也不知那里来的力气吼道。

“莫君曜你再敢往前一步试试，等我恢复了，把你用锁链绑了按床上，让你三天下不了床你信不信？”

这一声响彻天地，不止惊到了莫君曜，连四面的飞雀儿都惊的四散飞逃。

莫君曜幽幽回头，看到洛笙歌那张熟悉的脸后，眸子睁大，随后唰的如风般出现在洛笙歌眼前。

他珍惜的捧着洛笙歌的脸：“是笙歌……”

洛笙歌声音温柔：“没错，是我，不走好不好？”

莫君曜眼中的疯狂劲儿渐渐消弭，他躺在洛笙歌边上，像八爪鱼一样紧紧抱着洛笙歌，头倚在洛笙歌的颈窝。

“好。”

本来就虚弱，刚才还跟莫君曜周旋那么久，比破败布娃娃还破败的洛笙歌终于松了口气。

可算把要入黄泉的疯批爱人唤回来了。

她疲惫的合上昏昏欲睡的眼，枕在莫君曜手臂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前一个疑惑划过脑海。

莫君曜刚才的黑化，不像是之前的黑化。

不幼稚不弑杀，倒像是——清醒时的莫君曜受不了打击陷入癫狂。

可清醒时的莫君曜，怎么会因为一个传言就笃定她死了，还要去黄泉找她……

莫君曜的病，加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