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杀救人顺利完成，活死人和尸将在烈日下又暴晒了一个时辰。

让韩斌头疼的是，刘选和其爪牙的尸体拼不起来了，或者说碎的太厉害没人想拼。

无奈，只能拿了符节证明刘选已死，基于其他人嘛，铲一铲一起烧了。

百姓们对这些人依旧是愤恨的，觉得韩侯为这些人渣收尸实在太仁慈，应该让他们烂在这臭在这。

直到人们听内卫说，韩侯能通鬼神，特意挑了鬼门关闭的时辰杀敌，是为了让贼人连鬼都没得做，百姓们才转怨念为崇拜配合清理。

“五百内卫和一半的军士带百姓先行一步去开建，安顿好后立即赶去端州，其余人去烧草木灰撒满街道各处，尤其是有血迹的地方不要放过，不然岭南的湿热能让苍梧变成瘟疫之地。”

迷信使人不问对错盲目遵从，省了不少事，军士百姓有序离去，路过跟前时纷纷施礼致谢。

韩斌还传信杨思勖，一起合围刘原飞，相信龙母的消息能让他加快行军速度。

康州西江水边。

一处宽阔水域本有不少渔船往来，闹活死人之后再无人下水捕鱼，许多人渔民沿西江水而下逃往端州。

渔民不敢捕鱼，不是水里无鱼，而是不希望被刘原飞抓住炼成活死人。

住在陆地的百姓也不想变成活死人，所以会走水路逃走，一些胆大的渔民便把渔船变客船。

小小风浪能让渔船晃荡，咯吱咯吱的声音分不清是船橹的摩擦声还是船身因超载导致的悲鸣，不由得让人担心下一刻就会沉。

“船老大，你这船究竟行不行？”

“行！有什么不行的，这船从我爷爷辈传到手上快四十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结实的很，再说咱们是顺水而下轻快又不太受力能有什么问题，而且康州闹活死人，多带些人便是多救条命呀。”

本来还想质疑四十年的木船牢固，可听到活死人，众人都不想拆穿船老大伪善的嘴脸，相比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还是淹死来的痛快些。

至于船老大是为赚钱还是救人，一点都不重要。

一些船客看看水面，今日几乎无风也无浪，想来到达端州还是没问题的，等上了岸再骂船家就是。

行了好一阵，见船只无大恙，众人也放下心闲聊。

直到有人发现船后远处的一个奇怪水浪，像是军队常用的锋矢阵。

“船老大，我也算在水边长大，怎么没见过这种浪头？”

船老大回头望去，嘲笑着那人没见识。

“不叫浪，叫涌，知道浪和涌区别吗？”

那人摇了摇头，船老大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说道。

“风吹水面为浪，无风不起浪就是这个道理，甚至涌嘛，是水流从下往上走，一般是水下有石头才会出现，当然了，大鱼从水底游过也会出现涌，像我这样的老渔民有时也可以通过涌来判断水下的鱼多不多，告诉你呀，也就是现在不好打渔了，不然我打渔的收获可比载人赚的多。。。”

船老大叭叭的讲着，越说越有兴致，听众却指着他身后说道。

“那你看看那涌之下的鱼有多大？”

西江水里的鱼能有多大？

十几斤的倒是见过，几十斤只有传说。

不过，船老大还是顺着指向看去。

看后本还不在意，回过头还打算再吹嘘一番才觉得不对劲。

如果是一群鱼不该那么整齐，如果是一条鱼，那锋矢般的浪涌是不是太大了些。

那水底鱼得有多大，百斤？千斤还是万斤？

就算是鳄鱼也没这么大呀！

还有，为什么这条鱼一直跟着渔船？

船老大没见过这景象，直觉上感到危险死死盯着浪涌，严肃的表情中带着对未知的恐惧。

一直瞎咧咧的船老大变得安静也让船客感到了不安，真如先前所讲，水下的是大鱼，那它撞过来的话。。。

船老大也担心，虽然他还是不相信水底的是条能够撞翻船的大鱼，但还是小心的把船缓缓往浅水靠。

或许水底的巨物发现了船老大意图，浪涌擦着船沿而过消失在水面上仿佛从未出现。

片刻后众船客松了口气，嘲笑道。

“还吹嘘经历过大风大浪，一尺多高的涌就把你吓得不敢说话。”

“我倒是没被那浪涌吓到，反倒是被船老大的脸色吓到了，哈哈哈！”

“我也是，哈哈哈！刚才他脸都青了！”

面对众人嘲笑，船老大没有反驳只是道了句‘小心使得万年船’便专心驾船，但仍旧心有余悸的不敢将船开到深水。

长年的水上生涯，让船老大的危机意识强于一般人，本能觉得水下的东西不简单。

“哎~~走完这一趟就不下水了，老老实实的去广州，听说那的商人多，相信能拉不少短途活。”

心里正想着，却见船前方百丈处又出现那锋矢般的浪涌。

船老大瞳孔巨震，水流湍急浪涌却出现在水中间，这段西江水不知跑过多少趟不记得水里有这么大的礁石。

礁石也不会突然出现，唯一的解释就是刚才水底的东西正趴在水底。

体型这么大，又能在湍急的水中间停留，那它得有多大的力气？

“都抓紧了！”

无论水里是什么，避险才是眼下最紧要的，船客也发现了不对，纷纷吵闹起来，胆子小的已经吓哭向上天祈求，发誓只要能活着一定不会再坐这种破船。

船老大没空搭理船客的吵闹，全神贯注盯着水面，发现浪涌尖端朝前拱了拱，还偏向了岸边。

这下他也无法冷静，近乎沙哑的向船客吼道。

“水底的是活物！不想死的都闭嘴！”

见还有人呼喊，船老大三两步上前抓起那人。

“再嚷嚷扔你下船，立刻给我收声！”

知道会被扔下船，那人立即捂着嘴表示屁都不会放一个。

船上所有人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轻了很多，船老大谨小慎微的控制着船桨。

他发誓他从未如今天这般温柔的操控祖传小船，生怕船桨的摩擦引起水中巨物注意。

直到小船静静的顺流飘过浪涌，所有人都紧张的盯着水面，想看看水底的大家伙是啥，有没有发现他们。

然后一只硕大的竖眼在水底晃了一晃，吓呆了的人们终于模糊的看到了庞大的身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