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杰沈森、陈希以及谢宇，也同样带了些敌意的，看向加百利。

旧支柱对于他们而言，说不上讨厌，毕竟他们也算自己工作上的前辈，但是如果这个前辈想要靠近他们的爱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加百利微微退后一步，这水果也被他轻描淡写的化为了细烟消失，他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是我冒犯了，我并没有此意。”

“我只是觉得，面前人似乎是我的故人，虽然说前尘事大多都已经遗忘，但是乍见熟悉面孔，觉得有几分亲切，便不自觉的想要亲近一些。”

加百利的眼眸里干干净净，带着纯粹的歉意与温柔，似乎并不介意面前诡怪们流露出的敌意。

张白白坐在一旁吃着水果，笑容加深。

张涛连忙摆摆手，一边吃下姜凡递过来的水果，隐晦的安抚一波，一边对着加百利摇了摇头：“没关系的，他们就是容易神经紧张而已。”

加百利微微一笑，又朝着张白白毕恭毕敬的行了礼：“灾厄之神，感谢您的恩赐。”

同时“世界树”子衿也醒了过来，有着深色皮肤，模样精致五官艳丽的女人也来到了张白白面前，对她行礼。

张白白笑着挥挥手：“我已不是神明，这世间不会再有神了。”

两位旧支柱微微一愣，他们混沌数千年，一朝得以清醒，世间已是沧海桑田，却没想到，本应亘古不变的神明，竟也消失了。

加百利和子衿能从那五位诡怪身上感受到支柱级的气息，其中的“门”也算是他们曾经的同事，倒也熟悉。

不，子衿神色略微复杂的看着掌管星空与门的谢宇正替一个人类剥水果时，又有些不确定起来，难道星空的诞生物也换新的了？

而且那个人类，有些面熟，不过以人类短暂的寿命来看，自己应该是不认识他的。

谢宇注意到“世界树”的视线，看过去，挑眉打了招呼，指了指那个人类：“嗨，好久不见，这是我老婆。”

子衿：？？？

谢宇认为，失了智的旧支柱们算不上他所认识的他们，所以，这句“好久不见”也说的没毛病。

张白白看着似乎还有不少疑问的两位旧支柱，实在懒得一一说给他们听，毕竟数千年的时间差，要说起来实在很麻烦。

“你们如果对过去感兴趣，可以去询问‘守墓人’，当然谢宇也可以，”张白白看了眼一旁用眼神示意自己不可以的谢宇，改口道：“好吧你们问谢慕就行，谢宇估计没空。”

加百利和子衿都点了点头，他们只记得自己似乎陷入了混乱之中，如今再次睁眼，却不是自己熟悉的人间，的确有很多的疑问。

张白白想了想又补充道：“你们尽快熟悉一下现在，你们仍然还作为支柱级，不过管理的不再是世界正面，而是背面。”

“你们不清醒时也是这样的，我想你们现在清醒了应该不会比之前差。”张白白意有所指道。

加百利和子衿立刻明白，张白白是要他们尽快上任，自然是满口答应。

对于旧支柱级正常状态下的靠谱指数，张白白还是很放心的，看了眼被正面支柱们围住的弟弟，笑了笑道：“我现在居住在正面与背面交界的那个城市，有问题可以通过特殊通道来找我，通道的事问谢慕。”

“如果我不在，可以找我的弟弟，张涛。”

张涛听见自己的名字，连忙把水果塞进凑过来的沈森嘴里，看着看过来的加百利和子衿，笑了笑。

接着，张白白就起身准备离开，对着张涛笑眯眯道：“我的事办完了，打算回去，你还要在背面逛逛吗？”

“啊，不用了，我跟你一块儿回去。”张涛连忙道。

知道张白白是挑着自己跟踪她的事儿在笑他，不过无所谓，被笑笑而已，看到的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也有些微的遗憾，没亲眼看着魏灵伊被弄死。

张涛对着加百利与子衿挥了挥手道别，两位旧支柱级也很礼貌的道了别，对于张白白他们还是习惯性的敬重，不过对于张涛，他们内心是很亲近的。

张涛能感受到，不过倒也没觉得是与那场幻境有关，那场幻境只会改变张白白，不会影响其他。

他们对自己的亲近大概是，用来修复他们的“弑神的匕首”中的力量，有一部是来自他的信仰印记的。

对唤醒他们的力量亲近些，也是正常。

张涛推开粘着他的支柱级们，所以，拜托，不要胡乱吃飞醋好嘛！

对了，加百利他们已经醒来的事情，一回去就得告诉零号，想必他会很高兴的。

·

张涛他们离开后，加百利与子衿很快就联系上了谢慕，这位同事一向比较孤僻，不过好在，他办事也一向仔细认真。

大概是张白白交代过他，所以谢慕并没有对加百利和子衿的到来表现出不耐烦，而是拿出一些星空记录——关于世界背面的，让他们先熟悉一下这个世界。

然后就是口述他们混沌的数千年里发生的事情。

第6章 忙忙碌碌ing

谢慕没有什么隐瞒，加百利和子衿也自然是知道自己失控时做过了些什么，都不由得脸色发白。

那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灾厄之神居然还能放过他俩，真是十分幸运了。

同时，他们也感受到了愧疚与罪恶感，失控时伤害生灵无数，让他们无比愧疚难过，也同样坚定了，除非必要，不再去世界正面。

他们的确没有资格再踏入那片土地了。

而且，加百利了解完世界背面的世界规则后发现，这里似乎更适合他与“世界树”居住，可以很悠闲，纯武力值为尊的世界，他们可以没有任何烦恼。

·

已经回到九号楼的张涛，一进门就将加百利他们苏醒的事情告诉了零号，小少年微微睁大眼，立马从沙发上跳起来，就想去看看他们。

张涛让他吃了午饭再去，其实算晚饭了，他们回到世界正面的时间可不算早。

吃了饭，天也就黑了，零号这胆小的，在白川市内连接背面的通道前转了又转，犹豫再三，咬咬牙，还是准备过去。

毕竟是多年未见的好友，零号还是很想他们的，而且他还不知道，加百利到底喜不喜欢自己给他的名字。

白川市如今已经彻底成为一片人诡共存的巨大城市，大概联合了周边的五个城市以及另一头世界背面的一个城市域内的五分之一一起，形成了一个共生带。

城市内存在五个传送通道，用于两个世界的相通相连。

其中最大的一个就在九号楼所在的街道上，旁边就是杏林大学。

零号临走前，和张涛对视一眼，一人一诡默契的凑在一块儿咬耳朵。

零号：“哎，白白处理掉‘猩红梦魇’时，情绪怎么样。”

张涛：“我没看见过程，但是结束后我看着，她好像没什么特别大的情绪。”

零号：“你问她了没？”

张涛：“问了，刚刚回来的路上，我问了问她，魏灵伊凉了她会不会有一点难过。”

零号：“看你这表情不用说就知道，一点都不难过。”

张涛收敛了一下快咧到耳根的嘴角，轻咳一声：“总之，这个‘不难过’肯定是真的，但是我觉得昨晚的未必。”

对魏灵伊，张白白应该是一种释怀与解脱，她们彼此在错误的时间相遇，走在错误的路上，纠缠互伤，一朝解脱，她当然不会难过。

或许会有遗憾，但已经不会悲伤。

张白白如今已经不是神明，她本身的人性其实也比较充沛，情感比起郝川川更是鲜明很多，张涛昨晚的问话，其实是基于张白白应该拥有的情感来说的。

与她相伴数千年，一起拼命对抗过命运的姐姐消失在她眼前，她不应该是无悲无喜的状态，张涛有点担心她会不会把自己憋坏了。

或者说，潜意识里回避了这份悲伤。

张涛和零号昨晚讨论来讨论去，都赞同，他们得想个办法把这份情绪引导出来。

但是单纯的聊天或是问话，张白白都会觉得他们莫名其妙，所以就只能去观察她处理跟过去有关的人或事，并在此基础上寻找引导她的情绪。

当然，现在为止，他们还没达到自己的目的。

零号表示了自己在精神上对赞同的支持后，就笑咪咪的进入了通道。

通道是互相打了一架解决了一些兄弟间小矛盾的谢宇和谢慕搭建的，毕竟经历了这么一场变故，冥冥之中，诡怪与人类之间已经有了不同于过去的联系与羁绊。

原本张白白建立白川市时就是本着一种试验人诡共存的心态，而如今，是时候把这个变成现实。

主要建设工作是由秦蔫那边，由陈希帮忙，和怪谈协同部这边共同制定一套属于白川市的新守则。

“白川市生存守则”，其中有人类版本，也有诡怪版本，任何进入城市的人或者诡物都不得违反规则。

当然守则还在制定与完善中。

违反一次者予以警告，两次者会由驻守的怪谈协同部成员进行抓捕与批评教育，三次者则会被关入特质的监狱中，根据恶劣程度关押进不同的监狱层级。

监狱算是新白川市的一大特色之一，九号楼设置的，他很偷懒的按照了自己的楼梯进行设置。

地面之上九层地面之下十八层，二次违规者都会关进上九层，三次则是下十八层。

并在关押时间结束后，永远驱逐出白川市，犯人永远无法再进入世界背面，犯诡则永远不得再进入世界正面。

经历过灾难又一起对抗过灾难的人类与诡怪的关系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白川市昨天还空荡荡的，今天张涛站在街道上，就已经感受到了往日的繁荣。

以后应该还会更热闹。

有诡怪家人的会申请在白川市落户，据高严给他发的短信，有关诡怪的服务业也跟着兴起，人类发现诡怪的消费能力也不弱，于是寻求商机的人类正在陆陆续续涌入白川市。

同样的，根据谢宇给出的世界背面的消息，本就对世界正面就比较憧憬的诡怪们更是乐意涌入白川市。

往后，正面背面可以互相提供自己的特色服务与产品。

现在，张涛站在街道间，可以看见人类与有他三倍大小的诡怪一起拿着冰淇凌，也可以看见，理发的小店内，人类和诡怪一起理发，当然理发的师傅是人类，也可能是诡怪。

整个城市有着各种怪诞的异象，但不得不说，发展的可谓是如火如荼。

送零号来传送通道，是姜凡陪同的，其他几位支柱级一回正面就都被迫去忙自己的事情。

其中沈杰被张涛父母拐去一起逛街买东西，陈希则忙着将两界的网络与信号搭建起来。

这有点麻烦，世界背面是没有网络的，主要是诡怪们也不需要，但是现在两界毕竟已经开始接触，有个互联互通的特殊网络还是比较重要的。

谢宇不用说，两界通道刚搭建，还存在着一些时空bug，他得空就得和谢慕一块儿测试找bug。

这通道要有相关的自动识别功能，比如有违规记录的不能通过或是身体精神状态不达标的不行，挺多要考虑的，谢宇只能窝在星空和谢慕一块儿列清单。

沈森一回来，就被怪谈协同部借走，虽说神明散开的力量治愈了那些因为恐惧而异化的人类，但先前也说过，他们免不了做做噩梦。

有些特别严重的，几乎又快到了自己精神能够达到的阈值，所以希望沈森去梳理噩梦。

沈森正在一边忙着梳理一边骚扰陈希，要求他帮忙想想，两人联合彼此的力量，弄出个自动处理系统。

陈希是真的要忙的焦头烂额了。

薛珅原本也是要跟着姜凡一起待在张涛身边的，但是，他们刚一回到正面，张白白就收到加百利的消息。

加百利毕竟曾是善支柱，对于暴戾恐怖的恶支柱的力量有些控制不住，在从谢慕那边回到自家怪谈域后，不小心给自己的城市砸出了几个大窟窿。

于是薛珅被张涛派过去，教导力量的控制。

薛珅（微笑）：加百利你是废物嘛？

加百利（无奈）：真的，对不起，麻烦了！我有个老友要来看我，实在不希望失控伤到他。

正准备去找加百利的零号：感觉有诡在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