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定国公夫人的喜欢可不简单。

步云霓没想到自己三两句话的工夫，就被夫人这般夸赞，不由红了脸。

“夫人说笑了，小女没什么本事，能让夫人高兴，小女也觉得面上有光。”

嘴甜，会说话，而且拉的下脸，一点都不惺惺作态，定国公夫人看她半晌，满意地点点头。

更重要的是生得好，人也聪慧，这才是最要紧的。

定国公夫人就笑眯眯说：“之前我在家里太闷了，又不好到处玩，醒之孝顺，就说让我来这里寻你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道：“他说你有趣，我一定会很喜欢的。”

步云霓这才明白，定国公夫人是来她这里解闷的。

所幸闲来无事，步云霓也喜欢她爽朗的性格，不由就道：“若是夫人不嫌弃，可常来小女这个。”

“虽然没什么其他乐子，但小女能陪着夫人说说话，散散心也是好的。”

于是定国公夫人就开始问她为何要做这生意，又是怎么研制的那些研制香膏。

步云霓一一答了，又让郑娘子取了各种胭脂上来给她上妆，两个人一玩就是一个时辰，到最后定国公夫人也觉得意犹未尽。

定国公夫人还问她：“你为何想要自己做生意呢？”

步云霓倒是实在，她道：“我虽然是闺阁女子，也尚未出嫁，但也想试试自己究竟能做什么，能做好什么，如今这个小铺子，让我多了些自信，觉得自己也不是只能依靠别人。”

这话说得定国公夫人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就回过神来，笑着道：“你这么想是对的，真是个好孩子。”

她说着，这才起身：“我很喜欢你这里的胭脂和香膏，每一样都给我包上三盒吧。”

她一边说，一边还顽皮地冲步云霓眨眨眼：“我知道你这里生意好，不知道能不能借着醒之的面子加个塞？”

步云霓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陪着起身，道：“那自然是夫人的面子更管用了。”

定国公夫人来的时候是走的正门，不过她既然是偷偷跑出来的，步云霓就一路陪着她往后院行去。

“夫人以后若是闲了，也可以唤我过去府上陪夫人说话，只要夫人不嫌弃我愚笨就好。”

步云霓眼眸清澈，行事落落大方，定国公夫人眼睛毒辣，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她不是为了攀附权贵，确实是想要陪她解闷，于是就笑了。

“好，等着得空，我派人来你这铺子传信。”

步云霓愣了愣，旋即就扶着她上了马车，道：“那我等夫人的信。”

定国公夫人已经坐进了马车里，掀起车帘看步云霓，见她正仰着头看自己，那张芙蓉花一般的面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不由眯着眼睛笑了。

“难怪你铺子里生意好呢。”

定国公夫人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道：“好了，我回去了，你忙你的去吧。”

等马车走远了，步云霓才回过神来，定国公夫人是夸她生的美。

有她这个活招牌站在铺子里，谁看了不心动呢？

那日定国公夫人走了没多久，裴寂就来了。

裴寂自然不可能从大门进胭脂铺子，他也不知道是怎么辗转腾挪的，当步云霓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坐在了后厢房的书房里了。

步云霓推门而入，见里面坐了个大活人，险些没喊出声来。

直到看清裴寂的面容，步云霓才拍了拍胸脯。

“你怎么这么吓人？”

她自己都没发现，经过这大半年的相处，她同裴寂说话越发自在起来，就连那些客套话都免了。

裴寂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读，细碎的阳光从窗楞里照耀进来，照得他满面生辉。

自从高中状元之后，步云霓觉得裴寂身上的气势又变了。

不，或者说是自从回到了玉京之后，他就变得更沉稳，也更内敛了。

在外人面前的笑容越发完美，可私底下的时候，他还是那个随性的裴世子。

步云霓见他这么悠闲，不由道：“不是为母亲侍疾日夜熬着吗？”

裴寂抬眸看了她一眼，翻了一页书：“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家那位夫人。”

步云霓想起定国公夫人那活泼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说起来，夫人性子真好，难怪裴小姐那么可爱。”

裴寂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阴阳怪气。

闻言便放下书本，端起了茶杯。

“是啊，家中弟妹都是可爱之人，唯独我，不被人喜欢。”

步云霓噗地笑出声来。

等两人贫嘴完了，步云霓才道：“裴世子有何贵干？”

裴寂抬眸看她一眼，见她满脸笑容，一点都没被自家母亲惊着，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有些不是滋味了。

若非午膳时母亲说过来寻她玩过，裴寂又如何会抽空过来见她一间。

母亲确实和善又可爱，可她毕竟是晚辈，怎么可能不紧张？

不过现在见了她，倒是明白她当真不紧张。

似乎还很喜欢母亲似的。

怎么就这么让人……让人不高兴呢？

裴寂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就不高兴了，不过他倒也不是全为了这事而来：“前些时候你说步无隐最近同兵部员外郎又走得很近？”

步云霓点点头：“我从母亲那里看到了礼单，往付家走礼增多了。”

裴寂就道：“那应该是贵妃娘娘借永安伯的手送过去的。”

步云霓微微一愣：“什么？”

裴寂垂下眼眸：“昨日我才听闻，说陛下有意再给两位殿下册封侧妃，估计年后就能定下人选。”

步云霓顿了顿，他不说，步云霓几乎都要忘了这事。

步云霓皱着眉道：“那步云歌这个侧妃的位置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裴寂淡淡笑了：“也不尽然吧。”

说到这里，裴寂顿了顿，然后道：“至于那位冯产婆的事，京郊几处都寻过，一无所获，上官员外也没有线索吗？”

步云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没有，若是有线索，母亲应该会喊我过去。”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