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只做我会做的，绝不擅自出手给你帮倒忙，你要是觉得我破坏了你的计划，你可以随时将我踢出局，我二话不说，立马在你面前消失，再也不掺和你的事情。”程野一边说一边注意着苏默的反应，继续补充道：“你要是不同意，我若是不小心破坏了你的计划，再一个不注意，让贺玲兰不经意间知道了你在调查她，到时候，你可别怪我。”

“你脑子转得可真快。”苏默淡淡地笑着，眸底却不见一丝笑意，“仅凭几张照片，便能猜出这么多的事情，脑子这么灵光，心肠这么热，要不考虑一下进入公职队伍为平民百姓伸张正义？”

“不考虑，我这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不喜欢受束缚，更不喜欢同流合污。”程野打着哈哈哈，面带微笑，再次将话题扯回来：“程家在G市的影响力不容小觑，我帮你确实有私心，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坦然相告，但我确实没有害你的心思，这一点，你绝对可以放心。”

“你先走吧，我需要考虑一下。”与程野的牵扯越来越多，她心里总有股不好的预感，程野就像湍急河流上的钢丝，接受他的帮忙，总让她觉得自己是在踩着钢丝过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断了。

程野也不急，苏默态度有所松动，今天就不算没有收获，点了点头，起身离开。

房门打开又关上，直到外面没有了声响，顾丽才连忙坐到苏默的身边，紧张出声：“默默，你相信他？”

苏默静静地沉思着，她当然不相信程野的说辞，程野这么不留余力地出手帮她，一定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理由，他方才跟她说话时，目光明显在飘忽躲闪，且不自知地把玩着瓶子。

虽没见过猪跑但也吃过猪肉，根据心理学说，人只有在撒谎时才会下意识地做出一系列不自然的行为，而这种下意识流露出来的表情往往是最真实的。

所以，根据程野方才的表现，苏默很快便得出了一个结论：程野在撒谎，至少要主动帮她调查贺玲兰的目的绝对不单纯。

“不信。”苏默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不信，你还考虑让他帮你？你这脑子……有我帮你还不够吗？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不稳定因素也越多，你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顾丽有点恨铁不成钢，她有时候都不明白苏默的脑子到底是怎么转的，弯弯绕绕、神神秘秘的，令人琢磨不透。

“我明白，你别这么咋咋呼呼，我这不是还没答应他吗？”

“你明白个屁，你要是真明白就该直接回绝他！”顾丽不服地辩驳，嘴里抬着杠，却在苏默的微暼下安静下来，托着下巴，“默默，你说他为什么要帮我们？都说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这既没财又没色的，你说他图什么？”

苏默摇了摇头，道：“不知道。”

从七铭酒店离开，程野心情颇好，嘴里哼着小曲，在等红绿灯时，眸光微转，重置导航，朝着贺家所在的方向驶去。

夜黑风高，秘密行事的绝佳时机。

程野身手矫健地爬过贺家大门，本只是想暗中观察一下贺家的行事作风，未曾想过，竟看到了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

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大厅内，贺玲冰面色决然地跪在正中央，贺玲兰捂着受伤的手臂娇弱地抱着贺母求安慰，三个女人一台戏，一母亲两女儿，这戏估计不小。

整个客厅里静悄悄的，气压低得像极了暴风雨来临前的预兆。

“贺玲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贺母心疼地揉着贺玲兰受伤的手，怒发冲冠，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向贺玲冰砸去。

贺玲冰低眸看着向自己袭来的茶杯，本想伸手接住往外甩，却在抬手时放弃了这个念头，跪着的上半身微微一侧，精准躲开迎面而来的陶瓷茶杯。

“砰”的一声，装着热茶的茶杯瞬间四分五裂，碎成细碎的碎块，杯中的茶水向四周溅开，到处都是。

“你还敢躲？”贺母柔声哄着低泣出声的贺玲兰，而后起身，用力地揪着贺玲冰的耳朵，拽着她往贺玲兰跟前走：“给你妹妹道歉。”

贺玲兰下巴微微扬起，弯弯的眼眸里满是得意，嘴里噙着笑意，却在贺玲冰抬头与她对视时，像是突然被吓到一般，连忙从沙发上跳起来，颤抖地抓着贺母的手，小声说道：“妈妈，姐姐也不是故意不管我的，你别怪她，是我不对，我要是知道苏默也去了宴会，就不去凑这个热闹。”

贺玲兰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贺母心中的火气越烧越旺，“苏默跟你妹妹不对付，你又不是不知道，苏默出手伤你妹妹，你当时是死了还是瞎了，为什么不出手拦着苏默？”

“她自己要找死，我为什么要拦着。”

“啪！”猝不及防地，贺玲冰挨了贺母一巴掌，脸被扇到了一边，嘴脸立刻渗出血，可见贺母这一巴掌的力道极重。

巴掌声在客厅上空环绕了几秒才停歇，躲在暗处的程野，莫名觉得被打的人是自己，脸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差点站不稳摔下去，稳稳神，继续屏息静气地看戏。

“贺玲冰，你别忘了，要不是你父亲，你早就死了，我不过是让你保护一下妹妹而已，你就敢这么顶撞我，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阿姨，我是吃了贺家十几年的饭，但你别忘了，贺家能有今天，当初倚仗的是我父亲，你别以为我当年小什么都不知道，你再这么对我，别怪我不给贺家留情面。”提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贺玲冰心中万般痛楚，但脸上却不流露丝毫，忍了这么多年，她真是受够了。

“阿姨？不留情面？好好好……你果真是翅膀硬了，现在连\u0027妈\u0027都不叫了。贺玲冰，你要算账是吗？行，我今天就跟你算算，算算你这些年欠我贺家多少。”贺母被气得七窍生烟，拽着贺玲冰的头发就将人往沙发上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