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严川什么关系？”

萧烁儿身体猛地僵直。

“能为了他杀掉两位忠臣，想必也是关系匪浅。”

萧烁儿稳了稳心神，“对，我们是认识。”

“所以你是前朝余孽是反党？！与秀兰没有关系，那么你是怎么拿到的应霜？你把朕的女儿怎么了？”萧维说到后面已经几乎是吼出来的了。

萧烁儿冷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失望寂寥。

“每当发生点什么事儿，你就怀疑我不是娘亲的孩子……我跟言传的关系，不过是我救过他一命而已。

曾经和弟弟无意间走到他所在的村子，他溺了水被我们所救。

紫金山一行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他是反党，否则我又怎会救他？”

“当真只是如此吗？那紫金山时，你又为何杀了朕两位忠臣，就为了保他一命？”

“好歹也是有点交情的，他这人我了解人很好。”

“呵，你说一个反党人很好，他要真的好的话，就不会不顾天下百姓，为了朕这个皇位，为了一己私欲，让天下陷入动荡之中！”

“他为自己祖先报仇，又有什么错？无论换成是谁，祖先被人杀了都会不计一切后果的去报仇，他也是个忠孝之人。”

“来指责朕之前你先去看看玄清帝做了什么！他就不配为人！萧永毅高祖是为民除害，他有什么资格替这样的人去报仇？”

“可她只是个孩子……自己家的江山被夺，是个人都会有点愤怒，那时候他还未出生，他怎知自己的祖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他只是想夺回祖辈守护的江山罢了。”

“他是反党被抓到了必死，他可是天朝太子之子，你想为朕说情吗？他无论如何都得死。”

萧烁儿冷笑一声，“我知道他必然会死，求情又有什么用？如此一来皇威何在？不利于皇权统治，你不会这么做的。”

“所以呢，就放任他死吗？”

“是他技不如人，该付出代价，虽然……这个代价有点大了。”

“你看的通透，朕很欣慰，只希望你别因此做什么傻事。”

说完，萧维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瞬间萧烁儿竟觉得自己的心意已经完全的暴露在了他面前。

怎么可能？！她不会知道的，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

夜里身着一身夜行衣的萧烁儿，蹲在树上，旁边是同样一身黑的玉寒。

换班的时候到了。

玉寒趁乱冲了进去。

他的身影瞬间就被发现，玉寒回头看了眼，立刻引进了旁边的小道。

天牢在皇宫最深处，这里的守卫堪比月华宫。

大部分人都追她而去，萧烁儿见状一挥手，袖子里面的白色粉末飘落，众人随着呼吸多少吸入了一点稀释在空气当中的粉末成分。

仅仅片刻，几个人便都陆续倒下。

销售额见四周再无醒着的人便落了地扒了一身守卫的衣服给自己穿上，便直接进去了。

他不是来救人的，只是为了跟严川通信的。

走过狭长的小道，听到里面有人嬉笑，三个人坐在桌子前正在聊天。

由于外面守卫过多，也就导致里面的守卫对外面太过于相信完全不担心发生任何事情，久而久之就成了这个样子。

销售额利用口技将自己的声音变成了一个20多岁的青年开口询问“几位大哥，我是新来的上头派，我来看看严川的状况，请问他的牢房哪里走？”

几人审视了他一番萧烁儿，今日，为了方便行事，刻意将头发束了起来，他这个年纪正好处在雌雄莫辨的时候，穿上这身守卫服，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她是个女的。

看着众人打量的目光，小水内心也是有些紧张的，好在片刻后，他们并未看出什么，只是回答道，“走到最里面右拐，左边第七个牢房便是。”

好家伙，真够深的。

“多谢。 ”萧烁儿低声回应后，便朝里面走去。

几人有些奇怪的议论了两句，也没太当回事，便要继续说回了之前的话题。

萧烁儿顺利找到了二人的牢房。

他们是被关在一起的天牢里人并不多，每一个看着都不太正常。

此时，二人正贴在一起，靠在墙上闭目养神，听到声音，二人几乎同步睁开双眼。

二人穿着单薄的球衣，头发也十分凌乱，仿佛几天没洗澡，吃饭的叫花子。

严川眼睛空洞无神片刻后缓缓聚焦到他身上，“萧烁儿……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着十分难受。

此时，他的神情非常灰白，他知道这一次失败了，用不了多久，就是他的死期了。

她只觉得愧对父亲，没能完成他的遗愿。

“表哥……我”

“别叫我表哥，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他的神情非常凶狠，但其实他并不是如此绝情的人。

她只是不希望再牵连萧烁儿了，别让她一辈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公主吧，她能理解她的为难，但却也只能尽量给她施压，希望她能加入自己这一方，但她最后还是在犹豫不决之中出卖了自己。

烁儿只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仿佛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而且再也无法抓回来了。

萧烁儿闭了闭眼，“对不起……作为补偿，我会救你出去的。”

“你怎么救？这里是天牢，从这块把人救出去，何其容易？你别妄想天开了，不可能的。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替祖父报仇。”

“也许萧永毅做的对……玄清帝昏庸无能，百姓都快活不下去了，外有敌国侵扰，内有起义不断，在此种时候，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带领所有人安定下来，你觉得玄清帝能做到吗？他只会顾着自己吃喝享乐。甚至敌人都打到了关外，他还抱着美女吃着佳肴。这样的皇帝江山在他手里只能断送。若是没有萧永毅祖先，这个江山也不复存在，早就被南昌合并了。”

“反正江山已经易主，是被南昌合并，还是被农民起义重立国号，都与大渊没关系了。”

“至少江山还是这个江山，他没变。”

“如果是南昌合并了，我夺回来反倒更加容易，反正天高皇帝远我自立为王互相争斗，就像之前两国交战一般。”

“可你现在要做的只是杀了肖维，做上皇上之后，一切都是现成的，可你若是在南昌境内成立为王，你知道有多难吗？你只能有自己这一方小天地，你能有整个大应的江山吗？”

严川沉默了，也许萧烁儿说的对，那样只会更难。

“你们俩斗过了，可你斗不过他，证明他比你更适合当皇帝。百姓好不容易安乐下来，你就别再制造动乱了吧。如今，社会何乐，你能保证你当了皇帝后比萧维更好的管理这一方土地吗？

皇帝存在的意义是为了管理好自己的国土，保证国土不被外人侵扰，保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可战争只会结束这一切。你当了皇上，有多少事要进行处理，要清剿多少不归顺的人，这样做只能让国家再次陷入动乱之中，倒是比给别国造就了上好的机会。

一旦敌人的铁骑踏入我大应的江山，那无论是大渊还是大应都不复存在了，我们祖先拼命守护的江山也不在了，你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就算你打得过萧维，可你打得过南昌吗？你刚做上皇帝，国家动荡还有何力在战？

大渊守护的江山，不过是一个外表光滑，可那里已经被蛀虫腐蚀的空壳罢了，可如今大应把空壳的内部都填满了，你何必再让他恢复一具空壳呢？

放手吧。”

严川冷笑一声，“放手？我还有什么资格说不放，我还哪有机会了？烁儿……如果姑姑没有失踪，如果你的父亲不是皇帝，你一定是我很好的助力……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再见，我的……好妹妹。”他轻轻的说出最后一句，便闭上眼睛，仿佛闭眼受死一样。

“哈哈，烁儿，你这一番话倒真让朕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