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许大茂被李厂长撸掉了副科长的职务，他又恢复了电影放映员的身份。

秦京茹没在家，他自己炒了两个菜，喝起闷酒来。

酒喝到一半，他想起下跪求婚的何雨柱来：妈的，跟他斗了这么多年，现在成了亲戚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现在傻柱还成了姐夫，真是怕啥来啥，他不是怕傻柱，他是不愿意看到他比自己强。

屋子里有些闷，两杯白酒下肚，他有些晕乎，身上发热。他把门推开，西边的太阳已经下山，院子里还有几个没吃饭的孩子在跑，看到孩子，他的心有些痛。

整个四合院只有一个公共厕所，灰砖砌成的旱厕，可能当初设计厕所的是个男人，厕所设计成男厕这边蹲位多，女厕那边蹲位少，这样常常能看到妇女们一边排队一边聊天。

早晨或晚上临睡觉前，厕所都得排队，让许大茂想起来就笑的一句话是：吃了吗您呐？问话的人是等在厕所外面的人，被问话的是从厕所里出来的人。

许大茂穿着背心往厕所走，现在穿背心还有些早，大部分人都穿着长袖衣服，四九城的春天白天温度高一些，晚上还是有些凉。

一转弯，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影，许大茂下意识地一躲，没想到对方躲避的方向和他一样，两个人差一点撞上，鼻子几乎都碰上了。

许大茂刚想开口骂人，鼻子里吸进一股好闻的香气，他意识到对面是个女人，开口把骂人话换成了问话：“谁呀，慢着点啊。”

对面的女人也被吓了一跳，赶忙开口说：“对不起，天有些黑，转弯走急了点儿。”说话的正是新搬进大院的杨阳。

许大茂发现是新搬来的邻居，他在这里遇到两次这个女人，可是没有机会说话，他总不能跑到排队的女人堆里跟人家说话。

没事没事，我也是没抬头看道儿，你是新来的邻居吧？我是后院的许大茂，轧钢厂放电影的，你们前院的好多都是木材厂的，这个我知道。

杨阳见许大茂说出了名字单位，也礼貌地说道：“我家里的是木材厂的，我在歌剧院上班，论起来我们还是一个系统的。”杨阳咧嘴笑了一下，昏暗中牙齿雪白。

“怪不得身材这么好，原来是演员，将来我们大院参加汇报演出，一定能得个好成绩。”许大茂睁着醉眼奉承道。

“谢谢夸奖，我现在练功的时候也不多了，剧院现在培养年轻人，我已经算是老师级别的了。”杨阳有意说出自己的职业，这也是她的虚荣心在作怪。

“杨老师，老师好，崇高职业。”许大茂有些尿急，挥挥手进了男厕，解开牛皮带，哗哗地畅快起来，旱厕的下面很高，尿液落下的声音很响。

刚把裤子提上，隔壁女厕所那边传来说话声，厕所上面是敞开的，根本不隔音：“听说了吗？娄晓娥家那个爷们被撤职了，当初升科长的时候多牛气，现在又掉蛋儿了吧。”

“哦，你说的那个许大茂啊，那个人不太正经，眼睛看人往肉里盯，自己那个媳妇还没离婚，就把现在这个整到手了，听说当初还是傻柱的对象，让他给划拉到手里了。”

“是有些缺德，他是专门跟傻柱对着干，这次科长被撸也是因为生活作风问题，咱们躲着点儿，别惹出闲话来。”

许大茂听了半天也没听出这两个人是谁，终于忍不住骂道：“谁呀，在这里还嚼舌根子，有种的你出来让我认识认识你。你大爷的。”

对面的声音没有了，许大茂气得从厕所里出来，站在一边往女厕所这边看，他要把这两个说他坏话的女人揪出来。

大约等了十几分钟，女厕所那边走出来的都是单个女人，许大茂想着抓那两个女人，也就没注意过去的女人。

天色越来越黑，他终于等来一个熟悉的女人，伸手拦住来人说道：“二大妈，你帮我看看女厕所里还有人吗？我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出来。”

二大妈闻到许大茂一身酒气，问道：“你问女厕所里有没有人干什么，你家秦京茹不是没在家吗？”

“我刚才听到里面有两个人编排我，我想看看是谁家的老婆，背后说人，有能耐当着我面说。”许大茂用手摩挲着胳膊，他感觉有些冷了。

“你等着，我去给你看看，院子里这么多人家，你要是没堵住人家，根本找不到的。”二大妈说完走进女厕所。

二大妈没出来，在厕所里对外面喊道：“许大茂，里面没有人，你赶紧回家吧，啥时候穿个背心子，媳妇没在家就是不行。”

许大茂骂骂咧咧地回到家中，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光，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自己刚被撤职，就有人知道了，明明自己没动地方，那两个传瞎话的女人能飞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伸手给自己一巴掌骂道：“真他妈喝多了，光等着抓两个人了，原来她们就是从眼皮底下溜走的，她们是一个一个走的，真是个笨蛋。”

杨阳回到家中，两个女儿已经写完作业，手里挑着绳儿在玩游戏，张伟洗完脸准备睡觉，杨阳问张伟：“轧钢厂那个许大茂你认识吗？说是厂子里的电影放映员。”

张伟哦了一声回答：“听邱德说过，大院里挺有钱的人家，就是坏心眼儿多，让我们搬来以后少跟他接触。”

“我没想跟他接触，就是刚才去厕所在路上遇到了，那个人倒是挺爱说话的。”杨阳有些不满老公的话，顶了一句说道。

“晓南晓北，最近几天你们没有在路上被堵吧？你们说的那两个坏小子咋样了？”杨阳问两个女儿。

张晓南看了一眼妈妈说道：“已经没事了，那两个小子去学校找我们了，小宝出去跟他们谈了一盘儿，告诉他们我们是一个大院的邻居，他们说以后不会找我们麻烦了。”

“小宝说了什么他们就轻易放过你们了？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在学校别太招风，学习好才是本事。”

“妈，我们没在学校招风，是他们在路上撞我们，小宝出手对付一个，我跟妹妹对付一个，棒梗没伸手，还被打了一个耳光。嘻嘻。”

“妈妈，棒梗说小宝天生神力，那天帮我们搬东西，他自己就能抱起大包袱，还跟我姐两人抬着走，我看他是喜欢姐姐了。”张晓北说完对姐姐做个鬼脸。

“你胡说，后来是你找他一起抬的，你说他力气大，还好意思说我。”张晓南开始揭穿妹妹。

“好了，都睡觉吧，以后你们上学放学都得注意，别跟人家打架，等你们大一些我也就放心了。”杨阳说完话，伸手把灯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