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海中如愿当上了厂里治安组的组长，让许大茂羡慕不已，他和娄晓娥商量：现在这个形势，得有个靠山，俗话说朝廷有人好做官，现在厂子里最掌握实权的是李副厂长，要是能靠上他，自己也能升个一官半职的。

娄晓娥听许大茂的意思要送礼，从床底下拉出一个带锁头的箱子，这个箱子是她母亲寄存在她家的，钥匙在自己手里，她知道里面是母亲多年来积攒下的贵重细软。

许大茂知道箱子的来历，但是娄晓娥没说他也就不问，这时见她把箱子拿出来，问道：“你想拿妈的东西送礼？现在这个年代，收礼都收硬通货，要是人家不懂这个，等于白送了。”

娄晓娥犹豫了一下把箱子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盒子，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黄灿灿的小黄鱼，许大茂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小黄鱼，两眼顿时放起光来。

娄晓娥拿出两根小黄鱼递给许大茂：“这里一共是十根，先给你拿上两根，以后我跟我妈解释，你说的对，身后没有靠山是不行的，过去我父亲身边都是前呼后拥的，现在都躲起来了，有事都喊不来人。”

许大茂伸手接过娄晓娥递过来的小黄鱼，顺势把她也搂在怀里：“你放心，在红星轧钢厂，比我许大茂聪明的人不多，等我活出个人样来，也让院子里的大爷们高看我一眼，你别看二大爷当上了小组长，他成不了大气候。”

娄晓娥没有搭话，把箱子锁上推回床底下。 许大茂见娄晓娥不温不热的样子，知道她还在与自己怄气，好在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手里有了硬货，还得找几样普通的土特产作掩护，即使碰到了熟人也不怕。

想到土特产，他问娄晓娥：“我上次去乡下带回来的蘑菇放哪里了？那可是秦家村的会计跑了好几家才给我整到的，我说喜欢吃蘑菇，他就出去给我划拉，这样的干部值得重用。”

“我们家土特产也不少了，多的都吃不了送人，你下乡也得注意影响，傻柱骂你许拔毛，你别真的成了雁过拔毛。”

对，我就雁过拔毛怎么了？等我这次把大领导整明白，我第一个就开始收拾傻柱，我让他永远不能翻身。

娄晓娥有些后悔提傻柱，她本来是想拿傻柱杀杀许大茂的威风，没想到给傻柱带来了麻烦，她得找机会告诉傻柱，小心许大茂背后捣鬼。

晚上娄晓娥做的手擀面，徐大茂吃得满头大汗，在别人家天天吃窝头的时候他就天天吃上了白面馒头，因为娄晓娥总能从家里带回来一些好吃的，她的父亲在过去是开工厂的。

估摸厂里正常上班的人该下班了，许大茂穿上平时舍不得穿的夹克衫，又把娄晓娥的头油倒了一些抹在头上，觉得自己的胡子有些长，又对着镜子修剪了一番，这才满意地对娄晓娥说道：“你看我这么一捯饬，有领导的样子了吧？”

娄晓娥把准备好的蘑菇装好，又摸摸许大茂上衣兜里的两根小黄鱼对许大茂说道：“你去厂长家也不要坐时间太长，蘑菇可以让厂长家里人都知道，掏小黄鱼的时候一定背着点儿人，只让厂长一人知道。”

许大茂看看娄晓娥笑道：“没想到你这资本家大小姐，对送礼倒是有一套，你小时候没少看到有人去你家送礼吧？”

娄晓娥对许大茂的玩笑非常气愤，过去他嘲笑过她，她不以为然，现在这个特殊时期，他还拿这个说事，简直就是对父母的侮辱，她愤愤地说道：“你要是觉得恶心，把这些年吃进去的都吐出来吧。”

许大茂被娄晓娥抢白一顿，也不发火，整理好衣服，对着柜子上的镜子说道：“厂长好，我是电影放映员小许。”

娄晓娥扫了许大茂一眼说道：“还小许，你都快七老八十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介绍？我总不能介绍我是大老许，专门放电影的。”许大茂狡辩道。

娄晓娥轻蔑地看了一眼许大茂说道：“介绍自己要轻描淡写，不能特别突出，你还想比厂长的地位突出？”

许大茂不耐烦地说道：“你赶紧说，我现在就要出去了，别等人家做好饭我进屋，成了蹭饭的了。”

娄晓娥把许大茂手里的蘑菇接过来拎在手里，微微一笑说道：“你好领导，我是咱们厂子的工人，是您的手下，亲属从农村给送来一些土特产，听说厂长喜欢这口儿，特意给您拿来一些，这也不算送礼，就是一口吃的。”

“我去送礼还低三下四的，成了三孙子了。”许大茂骂道。

要是第一步人家没拒绝，你再悄悄地把这个包着的递上去：“我现在还年轻，想让领导多培养我一下，这是家里存的老古董，您别嫌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好好完成组织安排给我的工作。”

“关键是这几句话我得记下来，你再说一遍，我觉得这个能好使，官府不打送礼人，一回生二回熟，他怎么也得给我安排个副科长的职务。”

许大茂在家演练了好几遍，系上围脖从家里出来，他把围脖捂得很严实，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李副厂长的家住在轧钢厂院子里的家属楼，许大茂后悔没有提前把住几单元问好，这时手里拿着东西也不好问别人。

转了好半天，他终于遇到一个熟人，看到许大茂手里拎着东西，也就明白了八九分，笑道：“你这是想找哪个领导？肯定不是送给我的。”

许大茂脸上发热，不好意思的说道：“你就别说笑话了，我老婆家有个亲属，想进咱们厂子，非得让我来找找李副厂长，我这也没来过，正在这里转悠呢。”许大茂撒个谎，掩饰自己的尴尬。

“哦，是给别人办事啊，李副厂长的家住前面四楼，他家最近可是总有人拜访，现在人家是实权派，整个厂子都归他管，老厂长基本上是退休状态了。”熟人说完看看周围，拱手打个招呼匆匆走了。

问好了具体位置，许大茂没有贸然上楼，躲在旁边的暗处观察，他也怕遇到去厂长家出来的人。另外要是厂长当面不收他拿来的东西，他这张老脸可没地方放。

等了有半个小时，附近走动的人不多了，许大茂硬着头皮往楼上走，他想好了，这个时候应该是吃饭时间，自己在门口站一下，把蘑菇递进去，要是厂长亲自出来，就顺手把小黄鱼塞进他衣兜，也不怕他记不住自己的名字，明天再去办公室附近转一圈儿，保证厂长印象深刻。

许大茂梆梆梆敲了三下，他小心翼翼地，既怕敲门声小了里面人听不到，又怕敲大声了让屋里人觉得在砸门，幸好等待的时间不长，李副厂长隔着门问道：“是谁呀？”

许大茂本来准备好了台词，一紧张给忘了，只好信口答道：“我是四合院的，咱们厂子职工。”

李副厂长把门打开笑道：“你这个小同志还挺幽默，咱们厂子的职工有一万多人，住厂子周边的都在四合院里，有几十个四合院呢，你这么回答我是让我猜呀？”

许大茂一只手拎着兜子，一只手握住李副厂长的手笑道：“我这一紧张，就忘了咋回答了，我是电影放映员，全名叫许大茂。”

“哦，我们厂子是有这么一个宣传单位，现在宣传的任务不多，平时也就放个电影吧？”

“是，是，领导什么都知道，我这是从乡下带回来几斤野生蘑菇，知道厂长喜欢这口儿，给您拿来一些尝尝。”

因为紧张，娄晓娥说的原话许大茂记不住了，只好现编现卖。

“哦，我是喜欢吃蘑菇，明天你把蘑菇送到食堂，让他们用食堂的大铁锅炖上，这东西得多炖一会儿才入味儿，你直接去找何雨柱吧，我喜欢吃他做的菜，他的手艺不错，别把东西弄瞎了。”

李副厂长说完就想关门，许大茂一下子懵住了，人家也没收蘑菇，下一步只好换词了，他急忙伸手掏出衣兜里的小黄鱼塞到李副厂长手里，用手拍拍厂长的手背说道：

“厂长真是爱厂如家，有好吃的都不忘了跟工人们一起，我明早就送到食堂去。”话音刚落他趴在厂长的耳朵旁说了一句，我这里还有两条小黄鱼，你收好，有时间厂长去我们科里也指导一下。

李副厂长开始一愣，等到明白了许大茂的意思，许大茂已经转身下楼，只好高声答道：“谢谢你的蘑菇，你的心意我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