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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九门BE到重启

作者:北眠南海 | 分类: | 字数:34万

第97章 被过去掩埋 也掩埋过去

书名:从老九门BE到重启 作者:北眠南海 字数:4236 更新时间:2025-01-24 10:00:35

阿宁的队伍在山坡最角落修整,处在我们的视线盲区,起初在湖边的时候,我们根本没有想到这里还会有其他人,直到和对方脸贴脸了,双方才发现彼此的存在。

对方负责警戒的人员,第一时间端起枪,黑压压的枪口对准我们,其中有两个人叽里咕噜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

但马上那个叫做阿宁的女人就出现了,她从队伍中走出来,示意自己的手下稍安勿躁,然后冲我们露出了一个非常勉强,但称得上友好的微笑。

“又见面了,几位。”

她说这话时主要是看着吴邪,我们也全都把目光转向吴邪,我想听听看他会说点什么。

“那可真是不巧啊。”吴邪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但我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些许感怀,虽然更多的是古井无波的淡漠。

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啧,这两个人有故事吧?虽然对吴邪而言只是一场梦,但谁说一场梦不能刻骨铭心呢?

仿佛抱着和我一样的想法,胖子凑到我跟前儿来小声道:“这女人可给我们天真使过不少绊子,就是最后死的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梦里的事情,但对面那位可不知道呀。当着人家正主的面儿说人家死的太突然,也太冒昧了。

好在阿宁的注意力根本也不在我和胖子身上,而是绕过吴邪看向了他旁边的黑瞎子和解雨臣。

这个时候我从她眼里看到了和我曾经一样的疑惑,要不是知道内情,旁人很难理解这几个人是怎么毫无征兆地凑到一堆的。

“看来小三爷最近混得不错。”阿宁还是一脸友好的笑,好像根本不在乎吴邪表现出来的冷漠。

“承蒙阿宁小姐关心,倒是看起来您这边出了些意外状况。”

我被这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裹挟,悄悄往小哑巴那边靠近,他马上就察觉到了我的挪动,朝我走了过来。

其实也就是两步的距离,我们两人的胳膊紧紧贴在一起,我悄声问:“不是说这一次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吗?吴邪是怎么和阿宁认识的?”

“不知道,但当年阿宁的死对吴邪的改变很大。”

我没有参与过那段人生,不知道小哑巴所说的这种改变是好是坏,又或者是惨痛和热烈。

但我知道,年少时意外死去的友人比平安相伴一生更让人缅怀和铭记。也不是所有人年少时故去的旧人,会突然诈尸还魂的。

但偏偏这里有我一个,还有吴邪一个。

吴邪和阿宁你来我往地聊了几句,就把对方的这次云顶天宫之行,套了个一清二楚。

各种细节尤其惨烈,在这里就不多赘述。我们只需要知道,阿宁的队伍出发之前并没有拿到多少有利信息,他们是接到公司的任务,硬着头皮来这一趟的。

她老板也就是裘德考,似乎对于追求长生这件事情更加迫切了。

结果可想而知,来时浩浩荡荡的队伍这时候只剩下十来个人,还有好几个受伤不轻。

裘德考在中国的一系列作为我都有所耳闻,这个老头子也不知道到底得到了什么信息,让他对所谓的长生如此执着。

完美的长生根本就不存在,饶是张家也在这种对长生的渴求中分崩离析了,裘德考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吴邪并不打算再和阿宁聊下去,回头看了一眼我们。两方就此别过,我们继续下山,将阿宁的队伍甩在身后。

一直走出去好一段距离,确定交谈不会被阿宁他们听到,吴邪才说:“他们这次在云顶天宫一无所获,肯定很快就会筹划去塔木陀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一次我三叔的失踪和他们还有没有关系。”

“得了吧天真,你担心人家姑娘就直说,非得扯上你三叔干啥?”胖子好像一眼就看穿了吴邪的心思,拍了一下他的背,然后就被吴邪瞪了一眼。

“你少说些有的没的,我又不是当年那个愣头青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尊重命运,你丫懂不懂?”

“能从你吴邪的嘴里听到这种话,我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悲哀。天真,别入戏太深,那只是个梦,梦里的你和现在的你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胖子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点燃。我怀疑他只是为了装逼,但我没有证据。

“喜欢人家就追,没啥不好意思的。”我笑着调侃了一句,没曾想吴邪看了我一眼。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他仿佛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但又透露出一种哀伤,一种我不该说出来的隐秘哀伤。

我一下子读懂了吴邪想传达的意思,他想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要提,也不会发生。

他对阿宁也许有感情,但并不是纯粹的爱情。这种感情太复杂了,两人之间掺杂着太多东西,谈爱情实在是一种奢侈或者说对这种情感的玷污。

我理解这种复杂的情感,但我并不赞同。

因为我曾经也有过这样一段似是而非的感情,它的破碎是外力导致的,因此永久地成为了我心里的一根刺。

第97章 被过去掩埋 也掩埋过去

即使后来我遇见了小哑巴,我和他之间有一份纯粹的爱,我也把那根刺永久掩埋,但痕迹是不会消失的。

再浅再淡,也是存在的。

可这是吴邪的事情,他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我也不会再说什么。毕竟其实我连他和阿宁之间具体有什么故事都不清楚,仅凭个人经历和想法就去掺和,非常多事。

“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接收到吴邪的眼神,我耸耸肩把这个话题揭过去。

因为在湖边绕了一段路,我们到小哑巴说的那个村子时已经是两天之后,但这一行,似乎注定要没有收获了。

“小哥,这就是你原来待过的村子?你原来住雪窑里吗?”

眼前一片雪白,从前的村庄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架势,就算原来是雪窑,现在也进不去了吧?”

“这里还没北到可以住冰屋的程度,积雪是新的,总不能是前几天那场雪崩吧?”

“繁星你别扯,那雪崩能埋到这儿来胖爷我头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那你说说这里怎么突然就被雪埋了。”

我们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却没有半点结果。

最后还是小花比较靠谱,他发了条短信给他手下,很快那边就把这村子的信息都调查好发过来了。

“别吵了,这村子很久以前就没了。”解雨臣从手机屏幕上挪开视线,将手机里一张照片展示给我们看。

照片很老了,看画质应该是七八十年代的照片,那时候这里还是有一个小山村的。

照片下面有一行注解,麦连村,1979年毁于雪崩。

“这怎么不算是我说对了呢,这也是毁于雪崩。”我看了胖子,但我发现他们的表情都很难看。

我也一下子反应过来,迟疑着问小哑巴:“你说你在这个村子待过一段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

沉默了许久,小哑巴缓缓吐出一个令人心惊的答案:“1991年。”

“会不会是你记错了?”我的声音都有些微颤,但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是我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我想他们也意识到了,但他们肯定比我更早意识到这件事。

小哑巴说过的,他们的梦不是预示未来,而是回放过去,依据不仅仅是他们身上出现的伤病。

还有偏离记忆的过去。

时间和空间,在这件事情上都不起作用。

一种无力蔓延至四肢百骸,我的视线从他们每个人脸上扫过,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知道,他们已经猜到是谁改变了这一切了。

但他们不打算告诉我。

我其实应该习惯这种善意的欺骗,但我实在习惯不了,我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不要骗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骗我。

可事实是就连我自己,也在试图欺骗自己。

最终,我长叹一口气,转过身去不再看任何人。

“我知道你们隐瞒了很多事情没有说,我不会追问了,任何人都不用因为怕我发现那些细节费尽心机编织谎言。”

“但你们应该都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不要越过那条线,不然会闹得很难看的。尤其是你,张梓山。”

在这个时空里,麦连村已经不存在了,小哑巴也没有到过这里,我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是不是现在的小哑巴他们存在过的世界,但我是属于这里的,所以我私心想让他们也归属于此。

“没有过去可以追忆了,先离开这里吧。我们的补给不多了,需要找一个村子休整一下。”

我背起包就走,本以为小哑巴会追上来,不求他坦白所有事情,至少哄一下我。

但没有。

我没有回头看他们在干什么,也没听见他们说话。

当天傍晚我们走到了最近的村子,在一个老大爷家里借宿一晚。

晚上我睡不着觉,悄悄出了房间坐在院子里看星星,这里的夜空很纯粹,没有人类的光,也没有不干净的气体。

我摇摇望向长白山的方向,好像一眼就能跨越层层山峰看进那扇青铜门里。

什么是世间万物的终极呢?真的能有这么神奇的力量把他们送到我在的这条时间线上吗?

在他们原本的经历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呢?我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那个我也和现在的我一样几多愁思吗。

“会着凉。”

身后传来小哑巴的声音,很快一件军大衣落在我身上,将我裹得严严实实。

我知道逃不过这人敏锐的感知,但我不想回头,也不想说话。

“蔓蔓,我没有别的选择,我有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

身边有个人坐下了,我的手被温暖的手掌包裹住。

“我只能向你承诺,我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的,却不一定是最合我们心意的。如果有一天他做了什么事情伤害了我,也只能是因为,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小哑巴说话一向很隐晦,他有太多不能说的东西,但这种话他其实可以直说的。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快读懂他的未尽之言。

“我知道了。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闹的。你应该了解我,我比任何人都一意孤行,但我同时也最不执拗。”

我不会强求,如果你实在认为你做不到,那就不用做。因为我相信,你是深思熟虑,将我纳入考虑范围之内的。

既然不管如何思量都做不到两全其美,那就去选择对你更重要的东西。不用担心辜负另一头,我怕只怕有人为了两全其美,到头来却两头空。

这话我想小哑巴也听懂了,他轻轻嗯了一声,我扭头看过去,在澄澈的星穹之下,我吻了上去。

小哑巴很少这样热烈地回应我,大多数时候,我和他之间都是宁静的,淡然的。

但此刻我们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照亮头顶璀璨的星空,消解耳边凛冽的寒风,在暗与明之间,我们即永恒。

“你是爱我的,我亦如是,至少在此时此刻,这样就够了。”

我趴在他肩头喘息,恨不得将这一刻蔓延为永恒,但最终我没有那样做。

我收回四散开来的丝线,将它们一点一点容纳回体内,那些线是黑色的,连接着太多东西,也吞噬了太多东西,我不能让它连小哑巴也吞噬掉。

即使此刻的小哑巴,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做你想做的事情,小哑巴,我是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不是吗?”

“我想照顾好你。”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还不够。”

“那你还想怎么样嘛,你总不能推个轮椅把我供起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我笑了笑没有再问,“那就,做你想做的事情。”

不要囿于过去,也不要忧虑将来。无论在什么时间和地点,过好现在。

“好。”

“外面冷,进去睡觉吧。陪我再睡一会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