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感激

“我想我已经警告过你了。”李慕嘶嘶地说，“别再碰属于我的。”

黑发男孩的眼中闪动的愤怒着实让李慕有点惊讶。“你认为，”哈利咳嗽着喘气，“她真的是你的，马尔福？她绝不会是你的。”

李慕立刻眯起眼睛。“你错了。”他怒气冲冲地嘶嘶说道，微微加重了对另一个男孩喉咙的压力。

“哈利！李慕！”金妮对他们二人斥责道。她先责备了波特，这让李慕觉得莫名得意。“你们两个停下来！”

李慕扬起一条眉毛，照做了，他立刻松开了哈利并对这个被唐突放下的男孩露出假笑。他立刻跳了起来，瞪着李慕，然后转向金妮。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他立刻保持安静了。

金妮面对着他们俩——哈利立刻愤怒并局促不安，李慕看上去盛怒并有些自鸣得意——她双手放在屁股上。

“哈利。”她先叫他。“在圣诞节我就告诉过你，我对你不感兴趣，我的观点仍然是这样。我很抱歉，我非常感激你想要帮忙，但是无论你信不信，我不需要拯救。”她的声音变得微微柔软，握住他的手。“请理解。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你。”

李慕带着病态的愤怒看着他们相握的手，但是什么也没说，哈利看着他们俩，并对金妮点头，说他会之后再和她谈。

他一走出视听范围，金妮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冲向图书馆的方向。

他眨了眨眼，看着她，然后才作出反应。“你为什么跑开，吉妮维娅？”他大声叫道。

她的肩膀紧绷，她停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走。

“我听到你说的了。”他追上她，嘶嘶地说。“当你说只有一个能帮你时，波特或许不知道你说的是谁，但是我知道。那你为什么还避开我？”

她只是无视他，他咆哮着抓住她的胳膊，让她转过身面对他，将她困在墙边。“你别无视我。”

她抬起眼睛看着他，它们挫败而平静。“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让你困扰。”她说，她的声音既不柔和也不大声，既不生气也不好奇。只是……就那样。“当你说你关心时，那根本毫无意义，记得吗？”

一时之间，他只是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吸气。“你很了解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咬牙切齿地说。

她扬起眉毛。“我认为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得了吧。”他厉声说。“别把我说过的话扔回我的脸上。我很挫败，行了吗？我说的根本不是那个意思。到如今你应该知道我了。”

一瞬间，他认为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希望的闪光。“那么你的意思是，你还不会去见邓布利多？即使意味着赫敏会受伤？”

他无法看她的眼睛，他做了个深呼吸。“我想我可以找到另一个方法——”

“我们说说吧，你想不出任何奇迹，就是那样。”她的讽刺深深刺痛了他。“那么你会去见邓布利多？”

现在，他强迫自己看着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他终于承认，声音几不可闻。

金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即使让赫敏去死，也不愿放下你的骄傲？”

他低吼着，更紧地抓住她的胳膊。“这无关该死的骄傲！根本和骄傲无关！你不明白吗？是自由！自从我出生，我的整个人生就被板上定钉，从我得到它的那一刻起，”

他示意着藏在长袍下的马尔福纹章烙印，“我对自己发誓，没有人可以再主宰我的人生。我不会从一个主人换到另一个主人。无关邓布利多可能多好，或者是原因如何：他仍然是个领导者，他仍然会给我命令。我的人生已经被他人安排够了。”

他欣慰地在她眼中看到了理解，她回握着他。但是只是短暂的放松，因为不久后，她的脸再次凝重起来。“这是战争，李慕。”她说，“没人是自由的。”

说完，她抽出手跑开了，她长长松散的卷发飘扬在身后，午后的阳光照在它们之上，在他脸上反射出明亮的光。

他看着她离开，她握过他手的那里仍然刺痛。

金妮开始跑向图书馆方向，但是突然本能地改变了方向。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每次闭上眼睛回忆，她都会颤抖。

那些星期真是她生命中最艰难的日子。她知道她和李慕已经靠近了，但是不是这样的靠近。或者她已经靠近了他。她不能真的说明李慕的意思。

他仍然对她持有占有欲。她停下来平复呼吸，一只手撑在冰冷的石头墙壁上，另一只放在膝盖上，拼命呼吸着空气。

他想要她走向他。他刚才说的已经足够多了，虽然是转弯抹角的。她现在也理解了。他只是想要自由。有那么一刻，她甚至考虑扑进他的怀里，让他抱住她，亲水果她，一切去他妈的吧。这会很简单……

但是简单的方式总是会变成错误的方式，这也不例外。所有人都想要自由。梅林，看看哈利！这个男孩被命运捆绑，但他从来没有要求，确切地说是从来不想，而是被迫将魔法世界的所有重量压在他过于年轻的肩膀上。

李慕也是，从出生起就在战争中背负他的角色，他和哈利一样，不会比他更好。他的命运，被卢修斯施加于他身上，而不是他想要遵从的，所以不像哈利，他不得不为自己的命运抗争。她知道，这是一个人可以做的最艰难的事情：与命运斗争。

但是那又怎样？哈利已经并仍然在打这场生命赋予他的战争。李慕凭什么那么特殊要逃避命运的责任呢？他处在一个非常完美的位置来做些真正的事情，但是他太他妈关心自己的渴求，而不去抓住机会。

她再次开始走起来，现在更慢了，除了正在走向正确的方向，她根本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

说真的，他甚至不必利用他所处的完美位置。他不用加入凤凰社来变成一个间谍，改变战争的浪潮或者其他那些激烈的事情。她真的无法想像他会如此高尚，当她说她不想要一个哈利的克隆体时，她并没有说谎。

然而，当这牵扯到无辜者的性命时，他需要去尝试做正确的事情。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想，他可以阻止它。他无须彻底高尚或者做伟大的英雄。他所需做的就是对即将处于危险中的人示警。这很简单。他只是太害怕如果这样做，他的自由就会从他手中溜走。

当到达目的地时，她停下脚步。呼吸了一下，她敲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肖像画。过了一会儿，它打开了，一个有着油腻腻黑头发，苍白皮肤，让她莫名想起斯内普的女孩走了出来。她看着金妮，鼻子轻蔑地皱了起来。“你要做什么？”

“布雷斯·扎比尼。他在吗？”

女孩带着毫不掩饰的蔑视打量了她一会儿，然后在金妮的面前摔上肖像画。对斯莱特林通常的难以让人忍受翻了个白眼，她正准备再次敲肖像画，它就打开了，布雷斯出现在她面前。

“亲爱的，你来这里到底做什么？”

他关切地问，将她泪痕斑斑的脸庞和凌乱的头发尽收入眼中。

在她回答之前，他抓住她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拖进公共休息室，直到他的宿舍。它看上去与她自己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几张床，并以斯莱特林的颜色布置。他带着她来到他位于左边角落的床边，拉上周围的帘子，并在周围施了寂静咒。“更加隐私。”他解释。

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说，“他刚刚和我说话了。”

布雷斯的嘴张成“O”型。他不用问就知道“他”是谁。金妮短暂地猜想这对于他是否尴尬，他仍然和李慕亲近，但是还试图支撑她。

“怎么回事？”布雷斯最终轻轻地鼓励她说。

“哈利试图……我不知道他试图做什么，但是他在某一刻水果了我，接着，李慕不知从哪儿怒气冲冲地跑了出来。之后，我让哈利离开，他留下，李慕对我说他那天说的根本不是那个意思，那无关骄傲。”她沉重地吞咽了一下。“他只是想要自由，为邓布利多做事不会自由。”

布雷斯叹了口气，用拇指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我告诉过你，他对你说的话根本不是那种残忍的意思，就如你所知道的，我相信。没有人擅长做演员，我们都可以分辨他——受到了惩罚——他着实很迷恋你。”

金妮抽了抽鼻子，愤怒地将头发拨到身后，这更多是出于习惯，而不是因为头发挡了脸。“对，好吧，我也迷恋着这个混蛋。都是他自己的错，他对这整个计划都这么顽固。”

“你知道，只是因为他不知道没有这一系列的牵绊会是什么样。他最终对伏地魔的任何谴责都可能落在他自己身上，至少在他的脑海里会这样想。对他来说，从一个旧的主人换到一个新的实在太快了，哪怕那个新的严格说来是个‘好家伙’。但是已经知道了。”他轻声提醒。

“我不在意！”金妮愤怒地说。

“对，那很可怕，我真的很为他感到难过，但是在战争中，所有人都有他的心魔。他凭什么不能忽略自己的？”她轻轻抽泣着说，声音十分轻。

“说那些要杀死我了。布雷斯，你——你知道我对他的感觉。我会给他一切，让他拥有这世界上的幸福。如果那意味着他不会再受到伤害，我会付出自己。但是这是其他人的生命，不是我的，也不是他的，这就不再是小事。我只是……我再也不能看着他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但却那样。我不能再和他一起。”

布雷斯什么都没说，这让她十分感激。他只是微微皱眉，眉毛之间起了个小折痕，他抱起她，将她抱得很近，抚着她的后背并摇晃着她。

金妮叹息着打了个嗝，蜷缩在布雷斯温暖的身体上，试图尽可能从他身上获取舒适。他继续慢慢摇晃着她，这温柔的动作让她渐渐陷入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