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湛燃会因此愧疚一辈子, 永远不可能对你全心全意！

这句话仿佛一记重磅炸弹，赤|裸裸的直接轰到了楚楚的脑子里。

她有些懵。

过了好半晌，她才震惊的问：“……你说什么？”

云昊一把松开她, 冷笑：“我说的还不清楚么？你们永远都不会幸福。”

他身上的气息十分冰冷,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的疏离, 却让楚楚感到更加强烈的压迫感。

走廊里的灯光很明亮, 但是不知为什么, 楚楚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人。

云昊，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你们不是朋友？”楚楚不可置信：“你怎么会……”

“朋友？”云昊再次冷笑：“难道朋友就是专门用来引诱自己的女人的？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将他们一起毁掉！”

“小洁和你一样单纯。”见楚楚说不出话来, 云昊微微扬起嘴角：“我不过告诉她程湛燃的工作有危险，她便不管不顾的要去找他。”

程湛燃的工作？楚楚想到, 他是指电脑方面吗？

“不过是脑癌而已, 呵, 她自己都不在乎了，我还在乎什么！”云昊说着话的同时, 虽然面色极力保持平静，但楚楚还是发现了，他在痛苦。

他这是，爱而不得的绝望吗？

不知为什么，楚楚忽然感到心痛, 为了程湛燃, 为了沈洁, 甚至为了云昊。

心底某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他们三个人, 当时应该都很痛苦吧。

“至于你。”云昊转头看向楚楚，可接下来的话未出口, 便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至于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以后她会嫁给我，我会全心全意对她一辈子。”

听了这话，云昊微微一滞，楚楚愣住。

程湛燃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正站在他们二人不远处，面色平静。

平静到异常，至少楚楚这样认为。

在楚楚惊诧的目光中，程湛燃一步步的向着她的方向走来。

他离她越来越近，云昊也转过身，面对着他。

可就在下一秒，令楚楚倒吸气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程湛燃扬起拳头狠狠打在了云昊的脸上，这一拳劲道之大，连站在一旁的楚楚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拳风。

在云昊倒地的同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沈莹从包厢里冲了出来，去扶云昊。

很快，云昊的嘴角已经渗出了血丝，但他却在笑，一直在笑。

程湛燃也在微笑：“这一拳，是替小洁打的。”

沈莹已经带了哭腔，拼命要扶云昊起来，可云昊却浑然不觉，依旧笑着问：“还有你的呢？”

程湛燃看了他片刻，回答：“没有了，有关小洁的一切就到此为止。”说完，他拉过楚楚的手，准备带她走，可又忽然停住脚步，回过身去，道：“楚楚是我的未婚妻，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

随着楚楚和程湛燃离开，沈莹已经泣不成声。

云昊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住，过了好半晌，他转头去看沈莹：“你为什么还不走？”

沈莹不说话，却一直在哭。

他又问：“你也都听见了？”

沈莹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要呆在这里？”他的声音都是灰败。

沈莹依旧不答，肩膀不停抽动着。

云昊似乎有些不耐，站起身随意拍了拍有些凌乱的衣服，准备离开。

可这时，沈莹在他身后叫道：“她得了绝症！”

云昊猛地停住。

沈莹继续哭着说：“她得了绝症，迟早要走的，可是我对你……没办法，至少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听了沈莹的话，云昊似乎定在了那里，过了好久，他终于道：“我不清楚你和楚楚之间怎么回事，但你以后不要去打扰她。”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看着云昊越走越远的背影，沈莹终于控制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从KTV出来，楚楚默默的跟在程湛燃身后，不敢出声。

他此刻的心情一定不是她能打扰的，她想。

到了停车的地方，忽然，走在前面的他停住脚步，转身。

楚楚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前面的情况，于是一头撞进了他怀里。

紧随而来的便是她一直很熟悉的温暖气息。

被他这样突兀的抱住让楚楚有些措手不及。“那个……”她手上轻轻用力，犹豫着是不是要推开他。

“别动。”程湛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楚楚果然乖乖的不动了。

仿佛过了良久，程湛燃忽然轻声说道：“想到你要嫁给我，真好。”

他冷不防冒出这样一句话，楚楚除了脸红，倒不知该怎么反应了。

她很不安，小心翼翼的问：“刚刚云昊说的那些话……你没事吧？”

程湛燃顿了顿，轻轻笑了：“我没事，我还要感谢他说了那些话。”

呃？楚楚不解。

“相信我，楚楚，我对你是全心全意的。”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听在楚楚耳里却是坚定有力。

楚楚愣了愣，他是在向她保证吗？

他说……全心全意，这么说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结？

楚楚抬起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

程湛燃放开她，刮了刮她的鼻子：“傻瓜，谢谢你。”

楚楚再次懵懂了，为什么要谢她？

程湛燃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缓缓将脸向她靠近：“怎么办？我忽然想吻你。”

出人意料的，楚楚这次出奇的镇定。她想了想，然后主动用双臂环住了他的颈。

周围没什么人，不然楚楚一定不敢这么大胆。

他的唇微凉，气息却如此温暖。

这一刻，楚楚感到自己非常幸福。

不远处，有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片刻后，转身离开。

即便是冬日，依然月色清明。路边有些许未化的积雪，未被灰尘污染，映着浅浅的月光，白的发亮。

许久后，两人微喘着松开对方。程湛燃贴着她的额头夸她：“今天表现真好。”楚楚脸畔微红，咳咳，她确实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看着夜色大好，楚楚突发奇想要走回家去，其实她是想转移话题。

程湛燃皱眉：“那咱们的车怎么办？”

楚楚沉思了一会儿：“要不我在这里等你，你把车送回去再坐公车过来，咱们一起走回去。”

“……”

就在这时，程湛燃的电话突然响起。

他愣了愣，拿出手机。

电话里的人不知和程湛燃说了什么，楚楚发现他的脸色先是微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挂断电话。程湛燃告诉楚楚：“我老爸让咱们现在立刻回家。”

楚楚讶异：“咱们？回家？”

程湛燃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柯伯伯住院了。”

楚楚愣住，老头子？

楚楚还是第一次这么晚去程湛燃家，而且是在程爸在家的情况下。

程妈的神色也是少见的凝重，见楚楚进来，急忙上前握住她的手，问外面冷不冷，怎么穿这样少。

楚楚回答还好，随着程妈在沙发上坐下，急忙问：“程叔叔，老……我爸他怎么样了？”

本来以为自己是恨老头子的，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对那个被称之为“父亲”人漠不关心，只要索取。可当她看到程湛燃少见的郑重神色时，心里不知为什么，很不安，极度不安。

她想，就算不关心，为人子女，也该多少了解一下情况吧，所以她没多犹豫的随程湛燃来到程家。

程爸的脸色一如既往的严肃，只是说话的时候有些踟蹰：“楚楚，你父亲已经没事了，只是……”

没事了啊，楚楚莫名的松了口气，接着问：“只是什么？”

“你父亲的公司出了些问题。”

楚楚闻言一愣，公司出了问题？随即她反应了过来：“那他这次生病是不是因为这个？”

程爸点点头，“没错，是有这个因素。”

看来又是为了钱，楚楚反倒没在意，估计能让老头子动真格的除了钱也没别的了。

这时，程妈开口了：“楚楚，今天情况很危险，我们也是刚刚得到消息说脱离危险期了，你和小燃最好现在就去看看。”

于是不等楚楚答言，程湛燃便开口道：“我现在就带她去。”

医院是个微妙的地方。它让很多人重新获得健康的身体，也是许多人灵魂的第一栖。

楚楚从小到大去医院的次数有限，现在晚上来到这里，空荡的走廊里只有她和程湛燃脚步的回声，竟感到有些阴森。

终于到了病房前，楚楚握着门把的手顿了顿，有些犹豫，程湛燃冲她安抚的笑了笑：“有我在。”

于是楚楚推开了房门。

本以为自己会再次遭到某些人的横眉冷对，或者老头子一个人还在睡眠状态。整间病房里也确实只有柯展林一个人，可令楚楚有些意外的是，柯展林竟然正半躺在床上看报纸。

见楚楚来了，他放下手中的报纸，笑道：“你怎么这么晚跑过来。”

楚楚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很干净，也很简单，没有那些瓶瓶罐罐的医疗设施，看来确实已经脱离危险。

再看老头子，仿佛比上次见面时瘦了些，脸色有些暗，但精神好像还不错。

楚楚有些涩涩的开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柯展林道：“睡了大半天，好不容易醒了，睡不着。”

楚楚闻言一愣，这看似平常的一句话，为什么她心里会有酸涩的感觉？她点点头：“怎么就你一个人？”

柯展林再次笑道：“这不是有女儿女婿来了？”

楚楚听了，轻轻吸了口气，看了眼程湛燃。程湛燃道：“柯伯伯您放心养病吧，楚楚有我照顾。”

柯展林十分满意的点头。

楚楚有些囧，看老头子此刻的状态，好像没程爸程妈说得那么严重。

没呆多一会儿，柯展林就下“逐客令”了，他说太晚了，让楚楚赶快回家，不然楚妈会着急。

楚楚更加意外了，老头子竟然还会想到老妈。她记得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是对老妈只字不提的。

于是又随便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楚楚便随着程湛燃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