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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凤

作者:春风揽星河 | 分类: | 字数:41.9万

第36章 第一堂课

书名:将门凤 作者:春风揽星河 字数:2770 更新时间:2024-10-22 08:04:05

回了家,容晚就将请了孙之平为新先生的事情告诉了祖母。

祖母躺在卧榻上安静地垂眸听着,听到要紧的时候还会微微蹙眉,听到那恶人被打跑了,人也松了下来,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看着祖母如今的样子,容晚也放心了许多。

她心底暗暗发誓,孙家的今天必不会是她容家的明天。

翌日,一大早,学堂这几日早早的便都布置好了,一应的宣纸墨笔,诗经,百家都已经放在了桌案上,只等容家的那几个孩子来上课了。

孙之平今日换了身青色的夫子服,将头发拢起以木冠贯之,人看着比昨日精神了许多,整个人收拾得利索,看着他现在的样子,容晚似乎能感觉孙家的孙之平又回来了。

“孙先生。”

“不敢当,容大人,还是叫我之平吧,我是他们的夫子,却不是你的夫子,这一声先生可不敢当。”

容晚正与孙之平在等着学生们,却怎么也看不见人,便问了身旁伺候的婆子,道,“昨日可都去信了?”

“大人的吩咐怎敢忘,都告诉了各个姑奶奶了。”

“那便怪了。”一直等到开课的时候,也没有一人来。

容晚拂袖道,“我去看看。”

孙之平却拦住了她,道,“不急,说到底我也是个新来的夫子,理应等等我的学生们。”

这一等,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日头上了三竿,几乎都要午时了。

容晚再坐不住了,要冲去把那些猴孩子给抓来,却见二嫂嫂带着三丫头走了过来。

三丫头还小,刚刚到了开蒙的年纪,又不常见人,看着夫子自然也怯生生地站在那里。

“是二姑奶奶和她的丫头容翘。”一旁的婆子提点道。

“容翘,去见过夫子。”许秋推着自己的孩子往前送,却没想到容翘是个怯懦的性子,竟然还往后退了两步,大大的眼睛如弯月般望着孙之平,却不声不响地站着。

“让夫子见笑了,我家的翘儿就是这般不懂事,今日我早早就让她早起准备,却还是误了拜师的时辰,让夫子见笑了。”许秋虽素来娇蛮,但也是世家出身的女子,又怎会不懂得该有的分寸。

但她的孩子却不像她,胆怯极了。

“说来也怨我,那时候夫君去战场,我又怀了弟弟,忧心之余就对她疏于管教,没想到,却让她养成了这般的性子。”提及此事许秋便恼怒自己。

容晚蹲下身子,看向这个孩子,与她两个眼睛对望。

容翘忽然笑了,道,“你也是来拜夫子的吗?”

“我不是,我是来看你拜夫子的。”容晚蹲着身子道,“你若是不拜夫子,不上课,我就一直这样瞅着看你,你说怎么办?”

容翘一听咯咯地笑了,道,“你好没道理,我不拜夫子,你却要瞅我,这又何故?”

“因为我是你的长辈,所谓长辈么,就是要看顾你们的人,既然是要看顾你的人,自然要守着你,瞅着你,要看你拜了夫子,以后换了人来看顾你,我才能放心啊!”容晚哄起孩子来,倒是一套又一套,把容翘逗得哈哈直笑。

看她笑了,许秋的眉眼也松开了些,道,“我本担心她还小,送来家学,怕她胆怯,到时候要是哭闹,反而把好好的家学给毁了。”

“如今看来,她适应得很好。”容晚牵着容翘的小手,走到了孙之平面前,道,“见到夫子应该怎么说啊?”

“容翘见过夫子。”脆生生的童声在殿里回响,容翘有模有样地蹲下身子,板板正正地行了一礼,算是正式拜师了。

没想到孙之平竟然从身后的一个随身的布囊里取出一册手抄的书册递给她道,“这便是你的拜师礼了。”

容晚一看,这手抄书上记载的竟然是些难寻的孤本,就是她也没看过许多。

“当日家中被抄,那些孤本是不能带出来了,但我从小就爱抄书,所幸这些东西倒由着我拿了出来,现在我也只能用这些手抄书来做弟子礼了。”

“如此珍贵之物,容翘,还不谢过夫子。”容晚知道这些孤本的珍贵。

孤本难寻,其中藏了许多的思想和学问,得到的人没有不把它们珍藏的,别人别说一借,就是一观,都是难得。

没想到孙之平却愿意将这些东西当作寻常小儿的拜师礼。

容晚对他又高看了几分。

“容翘谢过夫子。”稳稳当当地行了礼,她被婆子领着坐在了自己的垫子上,乖巧的样子,倒不像个刚刚7岁的孩子。

而三嫂嫂和四嫂嫂家的孩子却迟迟不来。

容晚也算是明白了她们的意思,看来是看不上孙之平。

“我去看看她们去。”许秋气不过,说着就要往后院冲,却没想四嫂嫂先来了。

这还是容晚第一次见到四嫂嫂,她的相貌并不出众,虽然梳着妇人的发髻,鬓边却垂着一缕发,她拿着帕子捂着口鼻,从门栏这踏了进来,道,“这就是新来的家学夫子?”

“在下孙之平,见过夫人。”

“恩。”她恩了一声,便不说话,反而随意地翻看着桌案上备好的书册,道,“这些书都是启蒙书,都浅薄得很,我家浩二和棋儿早已学得通透,就是我闺女秀芝也已经能背个几句,若是来这里就学这些,我看侯爷,我家就不用您多费心了。”

容晚被她呛了声,一旁的婆子在她耳畔提点道,“这是四姑奶奶林茹,是林家之女,先祖林家也是出个几个翰林的,算是书香世家。”

“四嫂嫂,这话我看不见的,再看看粗浅的书,也有其中的真意,若是看得太浅,以为自己都学了,才是误了孩子。”容晚在一旁规劝道。

“况且我办这个家学也是为了给孩子们提供一个松浅舒适的环境,也好让他们安心在这里学些做人处世的道理,以后若是能出落的一表人才,也是我容家之福。”

“侯爷,若你是这样想,那做嫂嫂的就要规劝你一句,这等家学还是不要办了。”林茹道,“且不说我林家三翰林,就是我的弟弟来教也是极好的,更不用说陛下设立了官学就是为了教导我们这些官家的孩子成才。”

“我知道侯爷你是好心,但好心也不能把容家当成善堂!”林茹的话说的很不客气,道,“别的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我夫君走得早,是我命薄,但孩子们的教育,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你要让这等连功名都没有之人教导我的孩子们,对不起,我林茹不服。”

“林家也是世家,怎可以功名来论成败?”容晚的话毫不客气。

“若你不想他被我这么说,那好,那就我们来论一论,辩一辩,我倒要看看,这个新来的夫子有几斤几两?”林茹自小在书中浸着,对于诗书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

“你若是连我这个院中的妇人都不如,那也不用我劝你,你就好好的哪里来回哪里去,不要误人子弟。”

容晚见她这样说,气也上了头,道,“好,那便由我出题,若是夫子赢了,也请嫂嫂大度,将孩子们一并带来好生学习,毕竟不要误了求学才是正事。”

“自然,能赢了我,才算他有点本事。”林茹傲然道,“侯爷出题吧。”

“那好。”见二人已准备,容晚高声道,“那便以安身立命为题吧?”

“这是什么题?”林茹不屑得很,道,“哪有人这般出题的?不都以治国齐家论策?”

“治国齐家左右都是些道理,各有各的看法,我倒觉得看不出深浅来,倒是安身立命为题,最适合现在的容家。”容晚道,“还是嫂嫂,你觉得题目应该由你来定?”

被容晚这样说,林茹自然气不过,道,“那你也且听着,就是这般的题,他也答不过我!”

“那便夫人先请。”孙之平不计较,反而一身的从容,站在讲堂上温和的礼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