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晨晨约程初出去，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忙，两人也没有见过了。两个人逛了一会儿累了就去了旁边的咖啡厅休息。

程初看着田晨晨的脸色有些憔悴。

“晨儿，你瘦了。”

田晨晨笑了说：“瘦了好啊，我还想再减减减，瘦成一道闪电，嘿嘿。”

程初看得出她笑着的眼睛里有一丝失落，有些心疼。

田晨晨说：“你们房子怎么样了？”

“准备钱攒够了就买，不过已经看好了。”

“真的啊？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房子了，好幸福啊。”

程初笑了，“你现在过的好不好？”

田晨晨想了想，“每天除了工作还是工作，也挺充实的。不过越活越单调了，这要是高中时候肯定接受不了这么枯燥的未来。”

“高中的时候，突然好怀念。”

“是啊，我经常想起那时候，咱俩是同桌，上课吃东西，还被老师罚打扫卫生。”

“嗯，那次没跑操，老师让咱去操场跑了八圈，他们边跑边唱歌，你说他们怎么还有力气唱歌呢。”程初笑着说的，眼睛里却有些湿润，想到那个时候的她们，他们。

“嗯，好怀念，现在大家都各奔东西，虽然在一个城市也见不到了……”

“嗯，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田晨晨低着头，好久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缓缓地说：“那时候我觉得立伟，特别男子汉，有担当，可是后来，变得一点进取心也没有……”

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程初知道她哭了，往她旁边挪了一下，手揽过她的肩，田晨晨靠着程初的肩眼泪掉了下来。

“我真的很难过，太失望了……”

程初和田晨晨分开之后没有乘公交，她想一个人在路上走一会儿。路过民政局的时候，她站在民政局楼梯下面，不由地微微笑了。

这时候看见从里面出来两个人，远远看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等他们过的的时候，程初愣了，那是周谷灵。她们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自从高中毕业就再也没有见面。周谷灵看起来成熟了稳重了，更有女人味儿了，只是好像多了几分沧桑。程初喊了一声。

“谷灵？”

周谷灵回过头来，看见程初地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愣在那里，她的眼睛闪动着一丝慌乱，程初看着她。

“谷灵，你也在朝临啊？”

周谷灵的脸上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是啊，好巧。”

她旁边那个男的跟周谷灵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先走了”就走了。

周谷灵也跟程初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你等一下。”

她赶快拿出纸，在纸上写上自己的手机号递给周谷灵。

“忙完了联系我好吗？一定。”

周谷灵犹豫了一下接过纸来，转身走了，一转身眼眶里就充满了眼泪，她微微眨了眨眼睛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程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周谷灵走了，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很多她们俩曾在一起的画面。

谷灵给她桌箱里放了一个橙子。

“程初笑！”

两人一起吃棒冰，一人一半。

“干杯。”

躺在一个被窝里说悄悄话，一起买了手链。

“一个像紫色，一个像蓝色。”

坐在摩天轮上许愿。

“我要和谷灵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和程初永远不能分开。”

想到这里，她心里很难过很失落，然而刚刚看到谷灵的时候，她只是淡淡地回应了几句，重逢好像没有让她多么惊喜……她落寞地一个人走在回去的路上。

李城皓和蚊子在一个工地上干活，晚上收工了，李城皓收拾包的时候看见里面有瓶冰红茶，微微笑了，是程初装进去的，他拿出来拧开盖子递给蚊子，蚊子仰头喝了一口。

“干完活喝一口冰红茶太爽了。”

又递给李城皓，两个人一人一口喝完了就往外走。

蚊子说：“我喜欢了一个姑娘。”

“谈上了？”

“还没呢，她乖得很，经常做好了吃的给我送过去，是个本分姑娘。”

说到这里蚊子嘿嘿笑了，掩饰不住眼里的幸福。

李城皓也笑了，拍了拍蚊子的肩。

“不错啊蚊子。”

“我准备明天跟她求婚。”

“还没在一起直接求婚？”

“不不不，是表白，一急就说错了，嘿嘿，嘿嘿。”

蚊子嘿嘿地笑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李城皓说：“鞋带儿。”蚊子低头一看鞋带开了，蹲下身去系，刚蹲下后面的人就一下子绊倒在蚊子身上。

“我操！”

那个人起身一把揪起蚊子。

“不想活了！”

李城皓一手把他拉开，一看竟然是当初在酒吧闹过事的六子，六子也认出了李城皓，当时他喝醉了把程初拉进包厢，是李城皓拿酒瓶和麦克风砸了他的头，因为这事他在医院住了好长时间，还留下了后遗症，现在有时头还会隐隐作痛。他瞪着李城皓。

蚊子赶紧说：“刚不好意思。”

六子没理他，上前抓住李城皓的衣服一拳打过去，李城皓往右闪了一下，六子没打着，蚊子就从后面一脚踢在了六子的腰上，六子旁边还有三个一起的兄弟也都动手了。

六子喊了一句“草泥马！”转身就抓住蚊子，一脚踹在蚊子的肚子上，还有一个一脚把蚊子踢倒了，在蚊子身上踢了几脚，李城皓一把拉起蚊子，一拳就捣在六子的脸上，六子愣了一下，鼻血就下来了，旁边的兄弟趁机在李城皓脸上一拳， 他的嘴里瞬间涌出一股铁锈味儿，转身抓住旁边一个男的的衣领，一膝盖就撞在他的肚子上。这边的六子捡起地上的砖就朝背着的李城皓走过去。

蚊子看见了，大喊了声“皓子！”

他一手拉住李城皓的胳膊整个人就挡在了他的前面，六子的砖狠狠地砸了下来，重重地盖在了蚊子的头上。那一瞬间蚊子的眼前一片苍白，脑子里只有“嗡”的声音吵地他闭上了眼睛。

李城皓赶紧转过身扶住蚊子，蚊子的头上喷出血来，溅在了面前六子的手上，六子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动，脸色发白。李城皓扶着蚊子，蚊子缓缓地往下滑，头上的血不喷了，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整个脸上全成了粘稠的鲜红。

六子扔下手里砖，转身跑了，和他一起的三个弟兄也赶紧跑了。

李城皓半蹲着一手扶着蚊子，一手慌忙地掏出手机拨了120。

“这儿……明河路，三建工地！”

李城皓扶着蚊子的头，他头上还在流着血，他赶紧脱下外套轻轻按在蚊子头上，血稍微止了一下。他扶着蚊子的手有些颤抖，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脑子似乎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蚊子嘴动了一下。

“蚊子。”

蚊子缓缓地微弱地说：“皓子。”

“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我……我如果没了……包里有卡……你给我妈，给她……买个棉衣……棉鞋，我妈怕冷……你去……看看我妈……”

李城皓眼睛湿润了，“嗯我知道，你好了我陪你去看阿姨，你要坚持，还说过要一起打天下呢，现在才到哪儿啊……”

蚊子微微咧了咧嘴，“以前……我们几个……躺在鑫毅家床上抽烟……谈未来……还看片儿，涛……最饥渴……”

“嗯。”

“现在……我们几个……就你最靠谱……你和程初……好好过……”

“嗯。”李城皓说不出话来。

“咱俩……在广场卖苹果……你记得不？”

“嗯，每天中午都一起吃榨菜馒头。”

“碰上肖临科……你过去打他……我……特感动……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

想起以前一起打过的架，一起抽过的烟，一起喝过的酒，李城皓的眼里充满了泪水，蚊子的眼泪也流了下来，混进血里。

“等你好了，你想干什么，哥都陪你。”

蚊子嘴轻轻咧了一下说：“我……干不动了……”

说着蚊子就头靠在李城皓的胳膊上昏过去了，李城皓一手按在眼睛上，擦了擦眼泪。